这件事发生的挺隐蔽的,也没告诉过什么人,难怪别人不知道。
“丫鬟什么的,全都打发了?一个没剩?”她挑眉。
“应该如此,大概是这个意思。我顾及她们在相府待的久了,出去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就又留下了,如今,张妈在厨房那边管事,几个丫头就在府里做些杂活。”
“哦,那沈夫人就差人将她们全都叫进园子里,本夫人想了解一下当日情形。那日,除了管事嬷嬷第一个发现之外,她们也应该见到了那日情形吧?”她又问。
“是啊,当时事情一闹开,她们自然是瞧见了的。来人,去叫张妈和柳红她们过来。”
吩咐了下人之后,华容夫人面色凝重,但是,心里却是冷笑,一会人都到了,由沈樱曾经的下人来指认她这个主子,看这云夫人还如何为人开脱?到时候那脸可就得打的直响了呢,哈哈。
李芷,面上亦是平静无波,心底早就恨不得掀翻了桌子,将华容夫人给拎起来揍一顿了。
那些个害了沈樱的下人们,没有惩处倒罢了,竟一个个被她养了起来?
真是岂有此理,这般算计她那未来儿媳,实在可恶的紧。
不过,眼下,她却是要先给那可怜儿媳沈樱伸冤要紧,至于打杀,慢慢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管事嬷嬷亲自带了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进了园子。
管事嬷嬷先到华容夫人这边回禀,“夫人,成业带来了。”
“奴才见过夫人、小姐。”成业跪在宴席外围,头垂的低低的。
李芷微微眯眸,威严的打量着他,“抬起头来。”
这一声极具威严的话,让华容夫人,乃至其他众人,都不由得对李芷侧目,这好霸气啊?
比华容夫人这个主子还要主子。
成业听言,果真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不知夫人唤小的来,有何吩咐?”
李芷目光如刃的盯着他,“你就是当年与沈家大小姐偷偷私会的人?”
言语之中满满的鄙视之意。
若说未见之时,李芷心里还在嘀咕会是怎样的清隽男子?
毕竟,华容夫人手底下的人呢。
李芷很明白,一些上流贵族的府中,时常会养一些形容美、会技艺的各种巧人。
可此刻一见,除了这人身量还算可以之外,这脸,跟清俊完全沾不上边儿,顶多也就是个五官端正,没长歪罢了。
就这种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人,沈樱那姑娘会看上他?
在来时的路上,管事嬷嬷就说了这边的状况,所以,面对李芷的责问,成业心头早有了话来对付。
他先是脸色一变,继而痛悔的神情,道,“夫人,小的当年年轻不经事,一时把持不住,才跟大小姐做下错事.小的已经知道错了,小的这种行为,不但毁了自己,更毁了大小姐,小的悔不当初啊,若是可以重来,小的打死也不会做那样的事啊。”
“现在知道后悔,还有什么用?”华容夫人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声。
成业真就痛悔的哭了起来。
“是啊,现在知道后悔有什么用。”李芷也轻飘飘的附和了一声,转而,神色一厉,冷冷道,“像你这种欺辱主子的贱奴才,就该打死了喂狗。”
“啊?”众人错愕,国丈夫人好狠呐。
李芷一脸茫然,看向华容夫人,“怎么?本夫人说的不对?”
“这?”华容夫人干笑着,“到底事关人命,再说了,这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怎么能就打死呢?”
“据我所知,北仓律法,寻常男子敢毁女子清白者,亦是不会姑息,轻者流刑,重则凌迟。一个家奴,坏了本分,竟然勾搭主子,毁了主子清誉,这种人,难道不该死?”
“据我所知,北仓律法,寻常男子敢毁女子清白者,亦是不会姑息,轻者流刑,重则凌迟。一个家奴,坏了本分,竟然勾搭主子,毁了主子清誉,这种人,难道不该死?”
李芷凉凉的看着华容夫人,嘲讽道,“还是在沈夫人眼里,沈大小姐还不如一个家奴?”
“不是。”华容夫人一时蒙了,她根本没想到,这事关律法什么事,不就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丑事么?
“可是,这是樱儿故意引他的。”她一时情急,竟然脱口而出。
李芷神色凌厉,陡然一掌拍了桌子。
众人心口猛地一跳,就听见咔嚓一声,李芷身前的桌子慢慢裂开,随即,啪嗒一声,四分五裂,桌子上的杯盏菜盘哗啦啦的全部摔到了地上。
华容夫人的脸色当即如调色盘一样,青的紫的白的红的黑的,轮番上来,可谓五彩纷呈。
这,这么个商门妇人,竟然在她跟前拍桌子叫嚷?岂有此理!
然而,华容夫人还未发作,李芷便厉声责问,“沈夫人,你好歹也是沈家的主母,沈姑娘到底也叫你一声娘,这种事上,你不帮她半分就算了,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请问你,沈樱一个闺阁小姐,身边跟着那么多的丫鬟婆子,如何能引得外屋的小厮?还是贵府里,小厮外男也可以随意进出内宅的?”
华容夫人被责问的目瞪口呆。
高若兰反应还算敏捷,连忙辩解道,“他自是不能擅自进内宅,可是,架不住大小姐支走下人,将他偷运进内室啊。”
“高小姐倒是偷一个给本夫人瞧瞧?”李芷讥诮的望着她。
高若兰顿时气的脸色通红,“云夫人,你太过分了。”
华容夫人亦是,“云夫人,兰儿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夫人那话太过了。”
李芷秀眉微凝,表示不解的看着华容夫人,“本夫人的话过吗?难道说,沈小姐偷得,高小姐就偷不得?”
“你?”高若兰柳眉一竖。
李芷根本忽视她的怒火,继续道,“可据本夫人所知,沈小姐生母早逝,一直以来是在夫人手底下讨生活,日子过的并不容易,只怕,就算她想,做起来也并不容易吧?何况,就算她有这个能力支走所有人,但是,这事,不得有人里应外合,有人把守着么?难道她就蠢到将男人运进屋,其他便不管了?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就算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私会不成?偏在她及笄这日,府里头那么多宾客都在,她明明知道人多眼杂的,还这样干?”
“那是她蠢,以为人多眼杂,好避人耳目。”高若兰撇嘴哼道。
李芷望着她,“你会这么做?”
“云夫人。”高若兰气的吼,“我敬你是长辈,屡次三番不跟你计较,你却...”
李芷根本不搭理她后面的话,直接扭脸,问宴席上的其他人,“你会么?”
“这个。”
“还是你会?”
这一通挨个的问下来,众人纷纷汗颜,她们当然不会这么蠢。
这种日子,不时的就会有夫人小姐们登门,不时的要出去应酬,见缝插针的私会,傻了不成?
但沈樱是个傻的?众人心底又不免疑惑起来。
末了,李芷望了众人,冷冷一笑,“诸位都是聪明人,不会挑这么个热闹日子与人私会,敢情就沈姑娘一个大傻子啊?”
“云夫人说来说去,不就是想为我大姐姐开脱么?”高若兰这会子总算清醒了过来。
李芷竟没否认,反而点头,“是呢,本夫人今日不但要为沈大小姐开脱,本夫人今日还要为她报仇雪恨呢。”
说着,拍了拍手,众人只见两个身形灵巧的姑娘从天而降。
“夫人。”两个侍女恭敬行礼。
李芷抬了抬眉,指着地上跪着的成业,吩咐道,“将这个目无律法,毁主子清白的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啊?”成业一声惊呼,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懵逼模样。
其他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
就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成业被两个侍女拖到了几丈开外,就那么摁在了地上,乱滚打起来。
张妈柳红等人便是这时进了院子,一进来,便瞧见成业被两个女子乱棍打在身上,痛的他在地上滚着嚎起来,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开。
几人战战兢兢,因为来之前,也有人交代了,是云家夫人要向她们了解沈樱几年前的丑事,她们为此,还特特的几个人到了一处,商量好了要如何应答。
万没想到,一进院子就先看到人挨揍,尤其是成业,这几年虽然在庄子里,可是,混的跟个主子似的,在她们跟前很是有脸啊,此刻竟被揍的跟猪头一样?怎不叫人心颤?
华容夫人一干人等亦是瞧傻了眼,好一会儿,方找李芷道,“云夫人,您,您不是认真的吧?打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真要是闹出人命,也不好。”
“放心,出了事,本夫人兜着。”李芷安慰众人,听着成业被打的惨叫声,实在不像话,便对侍女道,“找个东西塞他嘴巴里。”
“夫人,饶命,奴才冤枉,是大小姐她勾儿的奴才。”那端成业还在大叫着。
李芷听言,怒不可遏,直接起身,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侍女手里的木棍,朝他那大腿根狠狠的揍了两下,旋即,居高临下的冷笑道。
“你口口声声大小姐勾-引?我且问你,大小姐如何勾-引的你?”
“大小姐她,她.”成业趴在地上,嘴角出了血,艰难的回道,“她给奴才写了情诗。”
“什么情诗?背给本夫人听来。”李芷朝他那头上踢了一脚,直接将他整个人踢翻过去,随后照着那胸口就踩了下去。
成业吐了口血水,痛苦的摇头,“奴,奴才不记得了。”
“撒谎。”李芷脚下狠狠使劲在他胸口撵了下,恶狠狠道,“你既与沈小姐两情相悦,又怎会连她给你的情诗,一首也记不住?”
“奴才念书少,记性差。”
“那情诗一事,为何就不是你记错了的?再者,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大小姐写给你的?”
一番碾压逼问,成业痛苦不堪,却又回答不上来,哪里有什么情诗?不过是现编的理由,他那日不过是得管事嬷嬷的吩咐,才那么做的,之前,与大小姐从未有过交集的。
“回答不上来了?”李芷冷哼,“那本夫人再问你,大小姐给你的情诗,是叫谁送到你手上的?”
这时,她冷冽的眼神,朝张妈那几人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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