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不会叫你们好过!”
丁贡奋起最后的力量就往碧水潭里一跳栽进水里,众人没想到他会投水自杀,愕然之余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烂柯子在祭台上叫道:“华青囊!快收了素灵丹,对你的修为大有帮助!”华青囊却望着碧水潭发呆,空中那素灵丹已有灵性,它滴溜溜乱转了一圈,也无人收取它,所谓物以类聚,便被华青囊的气质吸引,飞了过来,漂浮在他身边,华青囊这才张开了口,收了这颗素灵丹,又发出药气,帮烂柯子、游乃知解毒。
秦征、陆叶儿这才放松了下来,七星洞内的裘百川、曲严声也恢复了些许体力,走了过来,听游乃知说了经过后,都来恭喜华青囊得此奇遇,又要来与秦征陆叶儿相见,忽然华青囊全身一震麻痹跌倒,月季儿吃了一惊,烂柯子在祭台上望见,说道:“别担心,这是丁贡的素灵丹在和他的身体磨合,等他挨过去了就没事。”
众人才稍稍放心了些,烂柯子又问月季儿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少侠和这位女侠”又是何人的高徒,月季儿眼眶一红,正要禀报,蓦地碧水潭水面破裂,北辰洞内登时巨浪滔天,烂柯子想起了什么,惊叫道:“不好!丁贡临死前是带了血磷粉跳下去的!”一边发动机关,一边叫道:“全都到我这里来!”
但哪里还有人听得到他的话?一条长约八丈的灵兽从碧水潭中破水而出,那正是整个桃源灵力的枢纽轸水蚓,它一移位,《山海图》所凝聚起来的大地能量就便变成了一股乱流,掀起的巨浪把近在咫尺、猝不及防的秦征、陆叶儿等都卷入了水中。
那血磷粉是从鲜血中提炼而成,一指甲的血磷粉融入水中便可化成一大桶浓稠的污血!乃是各类嗜血怪兽的最爱。
秦征被巨浪打入水中,水中杂血,又腥又红,一片浑浊,眼下这水流并不是平静无波的池水湖水,甚至不是平行流动的江水海水,而是灵力混乱下地泉倒涌形成的一条巨大水柱,水柱直径与碧水潭等,冲出洞穴天窗之后又向上喷出数十尺,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汹涌而美丽的瀑布——但这条瀑布却不是“银河落九天”而是逆向的“银河上九天”!那条受到四大宗师培锻的灵兽轸水蚓就藏在瀑流之中。
随着轸水蚓的觉醒,桃源的种种灵机幻境多数遭到破除,谷内的桃源一族和谷外的苻秦大军察觉此事,前者惊怖后者惊喜,而身处逆行瀑布中的秦征却是暗暗叫苦。
他虽通水遁之术,但逆行瀑布之中水流极快,力道极强,且其中伴有轸水蚓的灵力,奇门水遁在此竟全无作用。逆行瀑布外围如旋风般螺旋而上,水流转到高空又从中部冲下直到潭底,然后又转入外围,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休,要将地底潭水激荡上数百尺的高空已需要极其强大的法力,而要久久维持水流喷涌不堕则更是非同小可,秦征心想:“这桃源究竟有多强的能量啊?星弈门阵法之学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被冲刷了两轮以后,秦征心想:“我云笈派天人感应之学,既可御风,同样的也当能御水!”他这样想是没错的,御风、御水、御火、御雷,操控的都是天地元素,根本道理是一样的,不过根本道理上是如此,运用法门却是天差地别,真要付诸实际更需刻苦修炼,这也不是旦夕之间就能做到的。
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声音来:“秦征!你在哪里?”秦征马上就知道是陆叶儿在以心语与他联系。
“我在水瀑之中。”
陆叶儿薄嗔道:“谁不在瀑流里了?我是我问你的方位。”
秦征苦笑:“我被转得头都晕了,哪里还知道方位?你呢?你在哪里?”
便听陆叶儿也叹息了一声:“我现在应该在外围中段,不过很快就要被冲到顶上了!咱们得赶紧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不行啊!”
“嗯,其实我倒是能出去,待我运一运气,在水流向上旋转的时候,借着那股向外抛甩的力量……”
“你说什么?运气,然后怎么样?我有些定不准你的方位,没听清楚!”
从道理上说,心言心象练到最高境界可以笼罩整个宇宙,聆听到天上地下所有心声与魄动,不过那显然已是神魔境界,非人力所能为,陆叶儿眼下的造诣,能够笼罩的范围颇为有限,而且这股水流里又有轸水蚓灵力的干扰,这便让两人的沟通出现了滞窒。
“我说在水流向上旋转的时候,借着那股向外抛甩的力量就可趁机脱离这股水柱。”
这回陆叶儿才听清楚了,回应道:“我也可以人剑合一,强行激射出去,可是这股逆行水瀑卷进来的可不止你我,若我们先出去了,再要进来救人就难了。”
秦征听陆叶儿说到“人剑合一”时,便想起负心人当年所说的那句话:“人剑合一,剑气破长空,人亦破长空,人剑一体,则上天入地,无所不至!”心想:“她练的也是宗极门的武功。”秦征对宗极门极其厌恶,不过他曾听朱融说“剑宗三传并未参与对玄家的围剿”,又因为凰剑湛若离的关系,内心深处便不自觉地将剑宗三传与宗极门区隔开来,并未恨屋及乌。
又听陆叶儿道:“秦征,我这样跟你说话很吃力,你心力比我强,咱们联手布开虚拟幻境,再在里头说话吧。”逆行瀑布中灵力干扰十分严重,两人是依靠着陆叶儿发出的一条心语之线才能对话。
“我?可我又不会色言色象!”
“我教你!”
心中便传来一句句的法诀,正是陆叶儿在传授他“色言色象”境界的要诀。
秦征自当年学会了“心言心象”的扎基功夫,数年来已将这门神功与自幼所学的养生主功夫融为一体,在玲珑塔内修炼时,因为要抵抗天地之气中种种魔幻的诱惑,时时刻刻都要定心定性,因此可以说他在修炼道门九诀的同时也无时无刻磨练着自己的心力,至于在雷云之中静坐三年,这份止定静安的苦功更是修心者难能可贵的经历,芸芸众生,能如此长时间地进行刻苦修炼的人可以说是百万之中无一,陆叶儿灵悟力甚强,但说到沉心潜性,和秦征可就差得远了,她与秦征数度有心神接触,早已经看出他虽不知色言色象的应用法门,但就心力根本来说却胜过自己。
这时她将色言色象的法诀念了一遍,秦征每听一句,心里冒出的念头都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像这色言色象神功他原本懂得,只是一时忘记,一被陆叶儿提醒马上又记起来了一般!一时间心痒难搔,陆叶儿法诀才念完,他将所有色言色象的运用之道在心里一过,马上就布开了一个虚拟幻境,将陆叶儿接了进来。
陆叶儿一开始传授他这色言色象的要诀,本意只是要他能与自己联手,以便顺畅沟通同时减少自己的压力,没想到秦征一听就懂,一听就会,当场就布开了虚拟幻境又将她接了进来,不由得愕然,指着秦征道:“原来你懂得色言色象啊!”
“我不会啊,”秦征说:“我刚才是第一次听你说起。”
陆叶儿哪里肯信:“那你是说你一听就会了?天啊!就算你是绝世奇才也不可能啊!你可知道,我当年花了多少时日、多少功夫……”但看看秦征所布开的这个虚拟幻境,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又确实像初学者所为,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说:“看来你在心学上还真是旷世未逢的绝顶天才,若是严伯伯遇上,他一定欢喜得紧。”
“严伯伯是谁?”
陆叶儿抿嘴一笑说:“我跟严伯伯学这心言心象之术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我爹爹会有**烦——你先答应帮我保密,对任何人也不许说,我就告诉你。”
“嗯,好。”
秦征答应后,陆叶儿藏在柔夷后面的小嘴就笑得更明显了:“你这个傻瓜!既是心宗高手,我刚才又漏嘴说是姓严的,放眼当世这样的人哪里还有第二个?你还猜不出来么?你啊,有时候天才得叫人吃惊,有时候又笨得叫人好笑。”秦征心中凛然:“严三畏?”
“当然是他啦。”陆叶儿道:“除了他,还有谁?”
秦征叫道:“你怎么会认识他的?听你叫他伯伯,又不像是他的徒弟,怎么他会传你心言心象?这应该是他们心宗极秘密的法门吧。”
陆叶儿反驳道:“你也不是他的弟子,为什么你也懂得心言心象?而且功力还比我深厚!”
秦征一下子被问住了,讷讷道:“是一个机缘巧合啦。”
陆叶儿冷冷一笑:“那我也是机缘巧合。”她在秦征布开的这个虚拟幻境中转了一圈,说道:“你这里太单调了!添些什么东西吧。”秦征问添什么,陆叶儿说:“高山也行,流水也行,花花草草也行。”
色言色象是心宗“心言心象”的第二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