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天境之人对决,这场烟花放的真是绚烂至极。
坐在庭院中不论是下九品之人,还是地境修为之人,看得出其中端倪也好,看不出也好,总之都是能看见天上炸出的一片片剑罡。
张九陵真是送了他们一场烟花,一场极为绚烂,观赏性极高的烟花。
莫青云御风而立,一手春柳,一手冬霜,光是两柄剑身上的剑气都迸出十几里,远在几十里之外的萧九遥都能感到阵阵寒柔交替,这便是将春柳冬霜两剑相融让所迸发出剑气,闻所未闻,真是玄妙至极。
反观张九陵,一人立云端,似有三人陪伴,在其身上竟能让人看几重身影,令人琢磨不透。
萧九遥眼睛都是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二人对决之间的每一招。十几招下来之后,萧九遥便体到了二人间的浅薄剑术。
莫青云出招极为玄妙诡异,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刚柔并济。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剑极有可能重若万钧,而看似出势极重的一剑极有可能轻如鸿羽。或许是当年受到武鱼的影响,不论是哪一剑,杀伐之气极重,虽是有柔有刚却是只进不退,虽是手执两剑却是只攻不退。
而张九陵出剑却是浅显易懂,或是因萧九遥修习《甲子九剑》的缘故,就拿九剑之中的剑一来说,“人间多有不平事,我辈逢遇拔剑之”即是剑诀也是剑意。这一剑由老道士挥出的那一刻,那他在此刻便是仗游行天下的侠士。
再说剑二“天下人人心向道,世间安有恶鬼之?”这一剑挥出他便如同一位高坐莲花之上的得道高人在教化众生。
剑三“红尘琐事三千道,只需拔剑尽斩之。”这一剑,他像是一位悟道到极致,挥手断尘世的一位潇洒道人。
总而言之,张九陵每一挥出一剑,萧九遥就能他身上看到不同的身影,时而潇洒游侠,时而得道高人。
而莫青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你有几重剑意,春柳冬霜杀伐之气尽数破之。
张九陵手中的拂尘便是他的“佩剑”,与春柳冬霜对碰,炸出剑罡。萧九遥每一次眨眼间二人早已经挪出几十里。
只见到莫青云两眼猩红,愈战愈勇,如是手持两剑的杀神一般,剑气也是越来越凌厉。盘坐在枣红葫芦上的萧九遥刚察觉出有些不对,耳边便响起一道带着慵懒睡意的声音:
“你再不喊停,怕是那两个家伙要动真格儿的了。”
萧九遥定眼一看,果然。张九陵第四剑已经递出,只是如今的他还看不出第四剑的剑意。萧九遥嗫嚅的了一下嘴唇却是忽然i想到,他可是在天上啊,耳边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
青丘坟中不乏有前来贺喜的高人,说不准儿也有在天上观战之人。萧九遥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并没有看见人影,可那人影却是实实在在出现在自己耳边,正当他四处张望之际,那道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找了,快些喊住他俩吧。”
两位天境之人间的对决远没有了方才的精彩,但每一招每一试更接近于返璞归真,萧九遥意识到了,等他真的看不懂之时,这两人才算是真的打了起来。
可那是两位天境之人啊,萧九遥也是有心无力,莫说以他如今二品的修为驾驭不了屁股下的枣红葫芦,就是他驾驭得了也是飞不过去,怕是不到二人周边就已经被剑气绞碎。
正当萧九遥心急火燎之际那道慵懒的声音提醒说道;
“姓莫那小子不是要成亲。。。?”
未等那道声音说完,萧九遥脑海中便灵光一闪,你说他聪明,他练剑走的却是最笨的路子,里天才的名头儿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说他傻,这会儿反应倒是挺机灵。转而朝着那边儿用尽力气喊道:
“姐夫,莫姐姐还在等你,再打下去良辰就要过了。”
果然这一招好用的很,远处打斗愈发激烈的战场之中忽然撤除一条身形,那道身形拖着一道红色长虹从缠斗中扯了出来。
莫青云望了一下地下,身上的剑气依旧强横无匹,但杀伐之气却是收敛了许多。他冷静的对着张九陵说道:
“张老哥,今日就到此为止,莫兄弟还有要事,就不相陪了。来日莫兄弟定要与张老哥战个痛快。”
说罢,一袭新郎服的莫青云化作一枚流星坠落青丘之中。
远在十几里之外的张九陵身形一闪,立于葫芦头前,凭空出现在萧九遥身前,老家伙嘿嘿一笑,说道;
“乖徒儿,学到了多少。”
萧九遥瞥了张九陵,今天是莫青云与姐姐大喜的日子,他却来这么一出儿,显然是对张九陵的做法十分不满,但依旧答道:
“前三剑的剑意已经参悟的差不多了。”
张九陵也盘坐在枣红葫芦之上,手掌摩挲葫芦身,脸上露出了不舍神情。萧九遥略带嘲讽说道:
“怎得师父后悔了?想要收回去?”
张九陵满脸笑意,言语间却是深情说道:
“这可是件宝贝呀,后悔是有点后悔,倒没有收回去的念头儿。为师在人间待不长久了,临走前还收了你这么个弟子,总得给你留点儿东西不是,也不枉咱们师徒情分一场。”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在这里谈情分,当真是忘了当初为何将这枣红葫芦赠予他手中。
张九陵忽然撇头望着萧九遥的饺子笑言:
“呦,你生出灵智了。”
那道慵懒的声音再次想起,不过这回却是带着嘲讽之意:
“呦,张道长来了。”
萧九遥赶紧拔出腰间的饺子,仔细盯着剑身端详。张九陵说道:
“别瞪了,你看不出来。剑灵就如同人的魂魄的一般,以你如今的修为若是能轻易看见才算是见鬼了。”
萧九遥没有在乎张九陵这一番极有道理的屁话。
只是对饺子生出剑灵一事感到诧异。不过想想也是,这毕竟是当年白衣剑仙的佩剑,能生出剑灵也是不足为奇。
“别管他了,走,去下面看看。”
张九陵说道。
枣红葫芦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俯冲而下。
坐在葫芦最前端的萧九遥当不断叮嘱说道:
“下去了可得安生些,人家大喜的日子,你来凑什么热闹。”
张九陵豪爽笑道:
“敞开肚皮的蹭吃蹭喝一顿。”
果真不要脸,从没想过这话竟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