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残灯,日落而息的谷城自来安宁祥和;人喧,狗吠,初入美梦的居民难得探门而出。
城卫如此大张旗鼓地全体出动,对于镇神山来说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一群城民披着睡衣便跟了上来。有人带头,其余人纷纷效仿。霎时间,灯火通明,万人空巷。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见有人跑我就跑了。”
“没看到是城卫带头吗,跟上就是了。”
人海涌动,细看,好多小孩光着屁股挤在人群中。城卫大喊回去,声音却被淹没,落在人海中没有激起一丝浪花。前面的人喊慢点,中间的人喊别挤,后面的人喊让道。人流从城东排挤到城西,从大街挤到小巷,整个城池都沸腾起来。
城民因为这从未发生过的事而好奇,不但给城卫带来压力,司权两人也头疼起来。
“全城皆兵,怎么办?”
躲在一栋高楼暗处,司徒影有些心惊,她实在没想到,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使这些人宁静淡泊,反而剽悍如斯。这般之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这种团结的情况,本宗主打娘胎出来都闻所未闻!呵,不过也是帮倒忙,你跟我来。”
司权自己都没发现过,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危机,他从来没有走投无路过。带上司徒影,趁主人家出门翻到人家屋里。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睡一晚上吧?”
也不知是那个女孩的闺房,见司权舒服地躺上去,司徒影怀疑道。
“你一说我倒是有点心动了”
司权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起来,本来还想混进城民中去趁机离开这里,一躺到床上便不想起来了。
“嘘,这里好像有动静。”
“有吗?”
司权话音刚落就愣住了,睁开眼,从缝隙处刚好看到衣柜中一双明亮的眼睛。
“小心,这不是一般人。”
司权轻轻起身,司徒影小声提醒,这么近的距离他都没感觉到危险,不得不说对方藏得太好。司权也警惕,在他眼皮子底下能做到这步的,功力绝不在他之下。
“出来”
雷霆万钧地,司权一掌打向衣柜,受了这一掌,即使是石头也要四分五裂。
“啊!小偷杀人了。”
一声尖叫顿时将司权刹住,接着人影从里
面爬了出来原来是个小女孩,怪不得他没感觉到危险。
“小妹妹,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担心小女孩引来别人,司徒影立刻将小女孩捂住,难得地好生安慰道。
“你别说话我就放开,好不好?”
见女孩眼中满是惊恐,司徒影笑着抚慰。
“点头就表示答应了”
小女孩果然点头,司徒影于是松手。
“救……”
小女孩食言,可还没喊到一半,又被司权立即捂住。
“我刚才救了你一命知不知道,有一种长舌鬼专吃出尔反尔的小孩子舌头。你这一喊,它肯定已经来了,说不定就藏在床底下。你要是再敢大喊,我们马上离开让长舌鬼吃了你。”
司权十分惊悚地说道,还不满地甩开大手,女孩果然被吓住。
“别走,我怕。”
司权作势欲走,女孩突然将他小腿抱住,可怜兮兮模样,司权见了得意洋洋地直对司徒影眨眼。
“小孩子都骗,真有你的。”
司徒影没好气地将司权推开,然后将小女孩抱上床。
“别怕,他是骗你的,世上没有鬼。”
“有,我见过。”
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徒影,模样十分认真,脆生生的语气实在讨人怜爱。
“不错,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跟人说。实际上,我跟她就是名震天下的捉鬼侠侣,追踪一只千年恶鬼到了你们这里,它躲到山上去了,可惜我们不知道山上的路。”
司权负手仰望作高人姿势,一只手还凝出内力,夜色中散发白光。
“神仙,你们是神仙。”
小女孩大喜,跳到司权身边,崇拜的目光看着气团,小嘴都张到最大。
“不简单呐!我已将收敛神光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看你骨骼惊奇很有慧根,再给你看个东西,一种专门火烧恶鬼的神兽。”
司权说着,手掌伸出窗外招了招,正在站岗的金色大鸟飞了进来。
“凤凰!我知道,它是神兽凤凰。”
小女孩完全被司权骗得晕头转向,看着绕飞的凤凰完全惊呆了。
“这么懂孩子心性,看来小时候也没少骗过女孩吧?”
司徒影揶揄,然而司权没搭理。生平最大成就,可不就是把素儿骗到手了?
“小妹妹,时间一长恶鬼就要恢复元气了,到时候就会下山吃人,你知不知道上山的路怎么走?”
“糟糕,我也不知道,等我一下,我问娘亲去。”
小女孩十万火急拯救世界的样子,可是刚跑到门边便晕了过去。
“呵呵,某人玩了这么多花样,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呀。”
“怎么会是一无所获呢,至少知道影影喜欢女孩,到时候我们就生女孩好了。”
“呸,净没一句好话。”
司徒影越来越不敢在这方面跟司权深究,若是以前还好,有些事一在乎起来,反而束手束脚的。
“不用上山了,现在他们都以为我们在城里,趁机离开山谷。”
“你走前面”
司徒影威胁地说道,生怕走前面会被占便宜似的实际上,绕了这么久,她早迷路了。
“跟紧了”
司权嘴上说着,身体已经跟对方并排一线,看了床上甜睡的女孩,扔了一本心法才离开跟别人蔽扫自珍不同的是,他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修练神秘功法。反正都落后他十来年,也不怕被超过。
他没想到的是,这种做法十几年后造就了大批年轻俊杰。更想不到的是,十数年后新一代江湖秀起,夺冠凤榜第一女子,找到他非要拜到门下,日久生情发生师徒恋,最后还被上官清寒当场捉奸。
两人走了不远,司权影终于也发现不对劲:司权带的路,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你确定没走错?”
司徒影不禁怀疑起来,这家伙不会也忘记路了吧?
“这话说的,我分明就是跟着你走的啊!”
“不对,这里怎么没有追兵?”
“看那边,好高的阶梯。”
司权说完,两人相顾傻眼,误打误撞地,反而找到山上的路了?
……
沸腾了整晚的深城渐渐沉静,这绝对是百年来最安静的一个早上。说不定还要安静到中午,要看城民什么时候能起床。
山谷最深处,像是藏在云端的一方高台,细看才知很是辽阔。成片的建筑群,星集的院落,最中央又是一片祭祀广场。此时,广场中人流穿梭,繁忙而有序,严肃而认真。
“当!”
镇神山掌门竞选大会,随着第一束阳光下的嘹亮钟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