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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没有穿之前的那件招牌式的流苏黑袍,身上着了件不甚合尺码的青衣道袍,扮作道姑装扮。
此时一马当前,在三尺来宽的梁面上手脚并用,利索爬行。
尽管敏捷如豹,轻灵似妖,连一片积尘都未抖落,但匍匐弯腰在前,隆丘熟桃般的饱满臀儿,高高耸起。加之不太合体的道袍下摆在臀股间上下曳动,隔着贴身紧绷的衣裤,依稀都能感受到那曲线夸张处的结实崩弹、绵滑酥润。
从身后看来,她的小腿足胫十分纤细修长,脚上依然穿着那双有些古怪妖冶的黑丝网面袜鞋。
十只趾丫儿涂着丹蔻,如同初绽的小花瓣,与她那既敏捷又平衡、仿佛不多费一丝余力,轻盈而优美的动作相比,极为可爱。
从常理上说,这无疑是个极其危险分分钟要人命的女人,但丁保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她的危险。
那沾着灰尘的如花瓣般的小小脚儿,那翘臀而行、毫不设防的姿态,那充满女人味儿天下独一份的馥郁勾香……都是说不出的可爱。
丁保微微有些怔忪愣神,一时竟忘了跟上。
女子自见到丁保,整个心神儿都记挂在他身上,虽在前行,但耳中却无时无刻不在听着身后。闻不到他动静,一回过头,便对上他灼热爱怜的目光,突地省起自己正如牝犬般耸臀爬行,羞死个人儿了……
这种无心使媚,却又不得不然的窘迫,让她罕见地大羞起来,两朵红云倏地飞上雪靥。
心里嘭嘭嘭直跳,咬唇瞪他一眼,模样却娇软软的一点也不吓人。兀自细声斥道:“色狼小书生!再看,姐姐挖了你的眼珠子!”
负气似的拧过头,三两下爬到尽处。拢着道袍底部按梁一撑,双腿悬空摆荡。又轻轻巧巧坐上横梁。
丁保如梦初醒,微有尬色。不过他素来脸皮奇厚,只揉了揉鼻子,便也跟着爬了过去。
梁间空隙很小,不容一名成人起身,只能趴跪着一路爬行。
丁保背对着“铁拐堂”里的些微光线,爬到女子身旁时,双眼已渐渐熟悉黑暗。不觉一愣:“这是什么地方?”
举目只见横梁的尽头,乃是一根巨大的通心柱,须三人合围方能抱起,很有些前世《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中通天塔通心柱的味道,但却没有那么粗。此通心柱之上,如轮轴般接着八条粗大结实的横梁,四面八方散,恰恰伸往“八仙殿”的八间长堂!
其中,自然也包括他们过来的“铁拐堂”。
“这梁顶……竟是相通的?”
丁保眼睛一亮,低声道。
“嗯。我也是钻进了梁间,才现这‘八仙殿’的奇妙构造。”
女子定了定神,雪靥红潮渐褪。打量着四周,轻笑道:“这根通心柱,与八堂各自的欂柱共同分担屋顶的重量,才能稳稳支撑起层层相叠、如此庞大而繁复的脊式结构。而这‘八仙殿’的八间长方形堂屋便像车轮里的轴辐一样,以我们脚底下这个八边形的小小空间为轴心,向外散出去,虽然无一面墙相与共,然屋顶却是彼此相通。”
“姐姐真厉害,建筑木工学问竟也精通如斯。”丁保点头赞道。
“呸。又来灌汤。就不信你这滑头小书生会看不出来?”
女子不上他当,白了他一眼。笑吟吟地一指前边,娇声道:“你瞧那里。”
丁保扶着通心柱环视一周。现每间屋内或因方位互异,从顶上空隙处透入的日照也各自不同,但大体上都保持着某种宁静幽暗的气氛,故有人活动的房间必须点上灯烛。
由通心柱往八个方位一一扫视,哪间房里透出灯光,就代表其中有人。
而此时,除了适才白海亭、真阳子所待的“铁拐堂”外,还有一处堂子也透着光,而且还更加明亮。隐隐听到其内有人声传来,似乎还不是一两人,应该就是之前白海亭要去的那个“采和堂”了,只是不知里边又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丁保忽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轻笑道:“原来这所谓天下间最适合密议的场所,偏恰恰防不了梁上君子。”
女子莞尔,抿唇,道:“倒也不能这么说。这八仙殿建得极为讲究,不管身在其内任一堂屋中,都听不到其他七间屋子里说什么。就算在屋子外以耳贴壁,加上你有传说中那位捕神的白衣神耳,也难以听入四寸有余的厚墙。但偏偏的,唯独只有在这儿,却能清清楚楚听见所有八间堂屋里的动静,谁也提防不了。”
“莫非,这是刻意设计的机关?”丁保神思一动。
女子摇头笑道:“若有心要窥人,机关该设在底下这八边形的空间里,八面墙上各置视孔、听道,八间动静俱在掌握之中,又何苦爬上梁来?”
丁保一想也对,脚下安置通心柱的八边形空间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只怕自建成以来都不曾有人至此,况且出入无门,要当作密室使用委实也太过困难,这梁上传声的破绽,应当纯粹是无心所致。
不过眼下看来,狐狸姐姐果然如她之前所说,自幼出来闯荡,这江湖经验确实胜出自己不止一筹啊。
“小书生,你如何认出……我的?”
黑暗中,女子歪着瑧,抿起姣好的唇瓣,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喜意,突地问道。
丁保望了她一眼,故意垂下眼帘,默声摇头道:“我其实,并未真个认出姐姐你来。”
女子瞪大了眼睛,唇瓣微涩,目中失落沮丧怎么也遮掩不住。
却听丁保继续道:“姐姐改变了形貌,我自认不出来,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姐姐你。所以便在三清祖师面前给自己定下规矩,每日早课喊三百遍,午课喊三百遍,临睡前再喊三百遍,梦中另外补上一百遍,每日共计是一千遍……方才是我心有所思,正在例行早课,刚喊到第一百七十七遍,狐狸姐姐你就真出现了……”
噗嗤。女子听到一半,黑长垂直的睫毛便漾如春柳,似水秋波明若瀚海,红菱般的唇角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忍不住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还早课午课呢,穿上道袍就真以为自己是小道士了?”尽管知道丁保是在说笑,但女子还是听得很是欢欣喜乐。
丁保忽道:“姐姐怎么在这里呢?”
女子拿起一根尖细纤美的如玉食指,拢了拢耳边的秀,垂,轻声道:“我是不信你会在夕流河淹死的。能欺负住我的人,应当是长命百岁祸害千年的存在。所以,方才看到一个鬼头鬼脑的小道士有些相似,便忍不住动念,兴许,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小滑头呢……”
她……一直跟着我过来的。
今天遇到一个相似的忍不住跟了过来,不惜钻木梁、爬灰堆求证,不用说,以前肯定也遇到过不止一次两次……
原来,狐狸姐姐才是那个一天会念上我一千遍的人……
丁保会过意来,心里顿觉满满的,尽是怜爱,上前一把将正自轻声细语的女子紧紧揽在了怀里,几乎要揉进身体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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