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一夜小楼听风雨,今朝待看繁花落。
在他身边,总是习惯过早的清醒。起身后的金玉,静静的默看了一会气息沉稳不乱的洛知秋,扑卧软枕间,满面含嫣嘴角藏蜜,似乎是沉浸在一个好梦之中。
朝露凝于枝头花蕊之中,清晨微寒吐露。肌理线条清晰分明的背部露在被子外,金玉心中一泯怜惜,将他身下的暖被拉高了一些。
眼前的人,究竟是他舍不得多一些,还是自己眷恋多一些?想想他们这一路走来,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有苦有乐,而路在前方依旧延续,他们能如此刻一般,安安稳稳地相守到老吗?突然间,金玉心中多了一份杞人忧天。
要知道,未来总是充满了未知,变数太多。
当洛知秋从自己的甜梦中醒来,金玉已经不见踪影;呆呆地盘腿坐在榻上多时,仿若做了一场大梦,梦境中美得让人心碎。
支起自己壮实昕长的身体,在房间里游走了一遍却依旧不见金玉的踪影,弥留下她清淡的香味撩拨在思绪。心中袭来一阵比清晨凉风还要透寒的颤栗,早就成为了他们生活中多年的习惯,可洛知秋还是不能习惯这样的冷清呢?
这样如梦如幻的甜蜜总是来不及画上句号,洛知秋需要有人提醒他这不是梦,就算是支言片语也好。
披上素白的长衫,洛知秋郁郁寡欢地坐到了八仙桌边,执起玉茶壶为自己添上一杯温茶。细细地喝着茶,洛知秋独自坐在那里,默默睥睨着清寥的眸子,望着落地窗外缀满朝露的金桂微微出神了。
独自静赏了一会儿窗外美景,轻转流光,清俊的眼光倏然看见案牍上一枝金桂。恍若发现了什么一般,洛知秋咕噜的窜起身子,凑上前去。
阿珑。我去宫府找小时了,勿挂。
字条上林秀的字迹,是金玉留给他的只言片语。
洛知秋手持着那一束开得正盛的樱花枝,心头一遍遍的揣摩着金玉留下的寥寥几个字。
眉头深锁。郁郁不乐,到双目如炬,清笑溢唇,短短不过几个须臾里。玉娘,我终是怕哪天你会忘了我;可眼前。就如那清秀字迹下的“阿珑”二字一般,洛知秋顿时明了于心。
窗外的骄阳透过云彩,洒下一般金黄的温暖之色,驱除整夜凝结的清寒;洛知秋紧拽着花枝和信笺,迎着初升的朝阳,明媚一笑。
玉娘,一生有你在身边,我洛知秋心满意足了。
汩汩的流水,翻转着驾于池塘里的水车,几尾锦鲤,闲趣的游弋在含苞着花骨朵的青莲下洛知秋清泯着甘甜的乌冬茶,神色淡然地游离在这番安逸的景致中。
看看桌案上的那张请帖。洛知秋神色间倏然一紧。
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会单刀赴会地来见完颜耀曦。
“抱歉,让贵客久等了。”
洛知秋睨着迤逦的眼角,打量了一番来人。只见池上博野一身金线腾蛟玄袍,在行健生威的虎步下无风自扬,气度不凡;手执小折扇,面若桃夭含嫣不放,貌若潘安柔胜三分,好一个玉面郎君。
“抱歉,小王刚在校场练武忘了时间。请见谅。阁下就是洛家大公子,洛知秋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好一派清逸出尘的仙邸人物。”
洛知秋墨眉一挑。清寒的目光精光四射地扫了池上博野一眼,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假意客套。
何必做戏,你我之间素无瓜葛。
“洛某人不过是闲云野鹤,当不起六皇子的谬赞。门面话我见不多讲了,不知六皇子今日召见洛某所谓何事?”
传闻洛知秋自持甚高,清傲的很。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是多加让他等半个时辰,就这般不耐;但他快人快语的性格,完颜耀阳倒是颇为欣赏。
“今日小王请洛公子来,的确是有件事想和公子合计合计。”
合计合计?!洛知秋含笑于唇,修长的指尖在桌板上敲击的掷地有声。
完颜耀曦如果真有心和他合计什么,那他也不必让自己白等这么久;想抬高自己的身段,杀杀自己的锐气倒是不假,这点小把戏太明显了。
不过,此时洛知秋心中也是好奇,这完颜耀曦无缘无故找上自己,究竟所谓何事?
“我洛某人不过是沾了祖上恩德,故能闲逸逍遥在是非之外,却不知什么地方被六皇子看高上?既然六皇子诚意相邀,洛某人也想听听您有何高见,望不吝赐教。”
端起清茶,小小地抿上一口,完颜耀曦清眸有光地盯瞧了洛知秋好一阵,才缓缓地把话说到。
“听闻近来洛公子经常到‘真光寺’中参禅礼佛,不知你这逍遥是非之外的大才子,是在佛前求个锦绣前程,还是求个心安理得?”
倏然间,洛知秋清目一横,握在手中的茶盏不稳间便洒出了零星茶水。
果然事有蹊跷!镇定了起伏的心境,洛知秋寒着眸子望上完颜耀阳,倒要看看他在掌间耍什么花样。
“六皇子说那真光寺是何意?您这话,洛某人听不太明白。”
完颜耀阳雅笑流转于唇角边,习惯性地把玩起无名指见的玉扳指。如此的雅男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心计甚深的奸徒,可能就是他这样无害的模样,才最可怕。
“是吗?!那洛公子可认识玉幽金剑门七煞之首的浮屠?本王得到些风声,似乎再说你和那杀手浮屠的交情匪浅。”
一点“浮屠”,洛知秋脸色倏然一白,哑口无言地愣在对面。而洛知秋这反应,确实完颜耀阳满心期待的,这被戳中弱点的感觉很是让人舒畅。
那供奉在“真光寺”佛堂中的浮屠骨灰,的确是洛知秋送去了。他平生虽被世人视为十恶不赦,但在他眼里,浮屠却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好友;而更重要地是,若没有浮屠的成全,他和霍小钰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圆满。
凭着一分感恩,他只是为故友略尽一点绵薄心意,不想却招来有心之人觊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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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