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星野还以为胖子胡说八道,宰一头牛要收二十两,虽然他没在俗世中长时间生活过,但是还知道一点俗世中大概的物价,这一头牛说不定都卖不到二十两,何以宰杀便要二十两的天价?
但是很快的,胖子就用事实让星野知道,为什么他宰杀的牛会这么贵了。胖子宰牛与众不同,牛的主人只需将牛赶进大门,胖子便将人全部轰出去,关紧大门后便转身追着牛就是一通揍,牛疼的发疯就向胖子冲撞过去。
胖子就这般逗引着牛从凉棚的一边飞速退进去,红了眼的牛便追着撞进凉棚,牛刚进凉棚,星野便见到凉棚内刀光如霹雳闪过,只是三息的功夫,胖子就从另一边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随后星野赶进牛棚一看,只见凉棚内的地上一滩血迹,牛皮从腹部剖开,整张铺于地上,牛骨和牛肉竟然一块一块分叠成两堆,回头看看胖子,身上却是一丝血迹也无。然后胖子打开大门,叫人进来将牛肉牛骨牛皮搬出去,冲洗了血迹,然后让下一个人牵牛进来,如法炮制,不一会儿便又是一头牛。
胖子告诉星野,这是他庖氏一族的祖传之技,能将被解之牛狂奔之后灌注于与肌肉骨骼之中的血液尽量封存,且因为是在运动中杀的牛,牛的各处肌肉都处于运动震颤之中。这样的牛肉分外鲜嫩,牛骨煲汤也是异常鲜美,在城内各大酒楼饭庄,这样的牛肉随便烧烧,一两牛肉便值一两银子。
星野也曾呆在凉棚内近处观看,却根本看不清胖师傅的动作,只见发狂的牛紧跟着胖子冲进凉棚之后,胖子左手轻轻牛头上一搭,右手解牛刀随之而现,仅仅退后三步,刀光霍霍之间,便见胖子已经负手而立,牛却已经皮是皮、肉是肉、骨是骨的分离开来了。
星野便讥笑胖子杀个牛都用修真手段,胖子哈哈大笑道:“宰牛用修真手段?那我庖家岂不是妄称解牛世家了?”
居然不是修真手段?难道世俗中真有人可以将一门技艺发挥到技近乎道的境界?星野是由衷的感到佩服了,“师傅啊,您真是太厉害了,我可是连你的刀怎么挥的都看不清楚啊。”
“你哪天能清楚的看到我出刀运刀,哪天你就算通过第一步考验,便可准备去界雾的第二步考验了。”胖子眯着眼得意的说道。
“师傅,您觉得我多长时间能去界雾?”星野有些不自信的问道,毕竟他现在修为尽失,没有了以前的依仗了。
胖子皱着眉头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去我不知道,但是师傅告诉你,我是在修炼耀灵经五年之后做到的,你自己抓紧时间修炼吧。”
但是现在都已经四年多了,星野还是没能完全的看清胖子运刀的轨迹,因为这不仅仅需要眼睛看,更需要灵觉敏锐和强大到能跟住胖子的运刀轨迹。
至于去界雾,那还是没影的事情呢
这四年的时间里,最初的一年,星野的灵觉可谓突飞猛进,五觉大增,能望不可及之远,能听不可闻之声,能觉不可触之物,总之很多以前根本看不到、听不到、嗅不到也感觉不到的东西,现在都能轻易的做到了。
所以星野那是兴趣倍增,勤修苦练啊但是随着灵觉的增强,再一年之后星野可谓是受尽苦楚,微风轻抚肌肤,便如钢刀刺体,蚊蝇之声响于耳畔,便如巨雷轰鸣,一切感知均被放大了无数倍,整个人整天都似在梦幻中一般。
开始的时候,只是练功的时候有这样的状况,但到得后来,几乎整天都这样了,夜里那是连睡觉都睡不好啊,每次睡觉星野都一再要求自己把自己当死人,要不然根本没法睡。这日子真是苦不堪言,还好星野的灵魂境界已经达到了分神期的程度,要是换了一个人,这时早就已经疯了。
你说胖子不也练成了?胖子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过这四年来星野却发现了另外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那便是自己在睡着之后,常常会梦见一只火红的小狐狸,这小狐狸还老是变成一个小美女的样子,不过让他比较意外的是这小狐狸居然称自己为主人,根据他的了解,修真界中称呼主人的妖兽,那都是签了契约之后才会这么称呼的。
星野也曾问过胖子,胖子却讥笑星野小小年纪便常做春梦,以后铁定是个花心大萝卜,把星野郁闷的不行。不过这常常梦中相会的,而且小美女的出现有让星野睡个好觉的好处,星野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只小狐狸了,只要一上床睡觉,心里就开始念叨小美女了。
俗世中八月的空气很潮也很闷。收势后的星野抬头看看天,心头禁不住的发毛,只见天上乌云渐起,看来又是一个雷雨天啊身为冰雷双属性异灵根的星野最不怕的便是雷电,因为他本身便精通于操控雷电,但是现在的雷雨天对于他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灾难,那雨和风还好些,到底是有地方可避,但那惊雷却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声声炸响便似直接炸在了星野的心头一般,使他无法控制的心悸神摇、焦躁不安。
“徒弟”胖子又在大喊了。
星野连忙回道:“师傅,什么事?”
“要下雨了,你先躲一躲吧。”胖子知道练过耀灵经后,这雷雨天的惊雷、暴雨和狂风对星野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他自己也是经历过的,所以一见雷雨将至,便提醒星野赶快避避。
其实,自从五觉增强到一个令人痛苦的地步之后,行走动作稍快便能带起轻风,而轻风抚体便会有痛感,在本能的驱使下,星野的所有动作都变得缓慢而轻柔,在外人看来,这大小伙长的像个男人,但行动举止却温柔的如同娘们,星野自己也分外不爽。
“来不及了。”星野摇摇头,叹息一声,往边上两个跨步,躲进了一株大树的下面,眯着眼看眼前被狂风掀起大片涟漪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