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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鸿文忙给他们详细说了一回:“我们村有个姓尚的,他家专门种玫瑰, 用的都是上好的肥地,且连年施肥养地,开出的花来也比旁人家好。去年秋儿,他家又扦插了新的花苗, 说选的重瓣玫瑰, 开出的花来瓣多瓣厚又十分艳丽、且花型也大、香气浓郁。原本他家也舍不得卖的, 只是他家只有一独子, 在县城开了个铺子,不知怎么的瞧中了一家小姐,死活让他爹娘去求亲。那县城里的小姐可是好娶的?人家说了,若是姑娘嫁了,可不到村里来住, 需尚家在县城买个三进的宅子才行。”
徐婆子正在吃包子, 闻言一口呛了进去,好悬没噎死, 咳咳的直翻白眼。青青坐在她身后,用尽浑身力气往徐婆子后背一撞, 徐婆子的腹部正好磕在炕桌上, 那口包子登时就咳出来了。
青青虚抹了一把汗, 紧张地拍了拍胸口:“祖母, 您一把年纪咋还能被包子噎着, 要是真有个好歹的, 别人不笑话你几辈子没吃过包子。”
徐婆子正揉着肚子哎呦的叫呢,听青青这话不禁为自己辩白:“我这不是听到娶个媳妇还得在县城买大宅子给吓住了嘛。”
青青趴徐婆子肩膀上,侧着小脸瞅她:“又不是你儿子,你怕啥?”
徐婆子看了眼小儿子,冷哼了一声:“他要能相中个值三进宅子的姑娘也行。”
徐鸿飞一缩脖子,捧着碗就要溜出去,徐婆子喝住他:“你上哪儿去?我和你说,等你们回县城时候我就跟你们一起去,村里的姑娘相不中我就去县城给你找,我就不信今年给你娶不上媳妇。”
徐鸿飞虚弱地朝徐婆子一笑:“娘,我哥家小,住不开。”
宁氏刚给徐婆子新换了一碗粥来,闻言朝小叔一笑:“没事,我正想着重新租一个大些的宅子。你二哥八月份就要去考秋闱,需给他备个安静的小院备考;三堂哥一家到县城帮忙,也得给准备出几间屋子来。我年轻经历的少,这事那事的怕想的不周全,娘去了正好教教我。”
徐婆子听了心里那个畅快,满意地看着宁氏点头,心里十分自得:你看咱娶这媳妇,长的又好又会说话,还是府城回来的,还不要三进的宅子,多好!
徐鸿翼眼看着这话儿被亲娘带偏了八百里,偏重要的事没问,连忙问徐鸿文:“三十亩玫瑰田,尚家要卖多少银子?”
徐鸿文咽了口汤,忙说:“昨儿我听了就去问了,要三百五十两银子。”
徐鸿飞闻言忙问宁氏:“前年回的本钱嫂子没取,如今还在账上,去年赚的钱又留下了三百两,如今铺子有八百两银子。如今又要买地又要开铺子又要租县里房子的,这银子要怎么使?”
宁氏道:“你带四百两银子跟大堂哥去瞧瞧去,多带些有备无患。镇上的铺子价格比县里便宜一半还多,索性买下来一间,二百两银子也尽够了,剩下二百两放在账上预备着零碎的开销和发工钱使。县里的房子你们不用操心,我用私房置办了就是。”
徐婆子看着宁氏乐的合不拢嘴:娶了个有钱的媳妇可真好!
吃了饭,徐鸿翼、徐鸿飞和徐鸿文三个就去南茶村看地,王氏收拾了碗筷打发浩哥回房读书,见屋里没旁人,王氏忙上炕掀徐婆子衣裳:“娘掀起衣裳我瞅瞅,我看刚才磕那一下可不轻。
宁氏刚放下屋里的棉布帘子,就听到王氏倒吸一口气,连忙快步过去看,只见徐婆子腹部青青紫紫了一大片,不禁瞪了青青一眼:“一点没个轻重,你祖母噎着了难道我们不会拍?你怎么那么使劲撞你祖母?”
青青委屈地缩在一边,用小手轻轻地揉着徐婆子的肚皮:“人家吓坏了嘛,就想让祖母赶紧把包子吐出来。”
“没事,没事,不要说她,她年龄小难免不知轻重,但好歹救了我不是。”徐婆子躺在炕上,被小孙女的小手一揉,心里十分满足,原本有十分疼痛,如今似乎也只剩三分了。
见婆母说没有大碍,两个儿媳妇也放了心,王氏陪着徐婆子说话,宁氏在一边拿了几根绳子教朱朱打络子。
徐婆子看着宁氏纤纤细手三下两下就编出一根好看的络子,不禁啧啧称赞:“编的怪好看的,这是配汗巾子的?就是你用颜色略深了些,你使着有些老成。”
宁氏笑道:“给娘编的,我瞧见娘新做的几条汗巾子,就想着打几条络子配。”
徐婆子咧嘴笑道:“我看着也像是给我的。”又扭头和王氏说:“这城里头的人就是讲究,以前咱家那汗巾子哪有络子使啊,都直接打个结了事。”
王氏一边吃橘子一边笑道:“可不是,我以前只会做衣裳,这些都不精通,还是弟妹教了我才晓得。”一边说着一边又剥了个橘子吃。
徐婆子看着王氏一会儿一个橘子一会一个橘子,转眼间面前就堆了一堆的橘子皮,有些诧异:“吃这么多橘子不酸?”
“不觉得酸,爽口着呢。”说着掰开两瓣塞徐婆子嘴里,“娘尝尝。”
徐婆子正嘀咕我昨儿吃还酸呢,就被王氏塞了一嘴的橘子,刚咬了两口就酸的龇牙咧嘴的咽下去:“酸死老娘了,老大一点也不会买东西,看买这橘子多难吃。”话音刚落,徐老娘和想起什么似的,蹭的一下从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王氏:“老大媳妇,你不会是有了吧?”
王氏刚要往嘴里送橘子的手顿住了,一脸不敢置信。
徐婆子喜滋滋的看了看王氏,“肯定是,往常你可不爱吃酸。”说着从身后拿了个大枕头给王氏垫着,又让朱朱去叫浩哥请李郎中来瞧。
宁氏看着王氏脸上的喜意,心里多少有些羡慕,脸上难免带出几分失魂落魄来,手里打络子的手也顿住了。忽然一只小手轻轻的覆在宁氏的手上,宁氏一抬头,青青甜美的小脸正看着她:“娘,你肚子里也会有小弟弟的。”
青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但她就看不得宁氏不开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福气,如果有,那就分给母亲一些,让她多给自己生几个弟弟妹妹。
宁氏看着女儿认真的小脸,心里的郁结之情便不由地消散了,把青青搂在怀里,轻轻地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娘的好乖乖。”
说话间,浩哥已经请了村里的李郎中来了。乡里乡亲的也没那么些讲究,李郎中叫王氏把手搁炕桌上,李郎中将中指按在王氏关脉部位,食指按寸脉部位,无名指按尺脉部位,三个手指呈弓形,指头平齐,只感觉似乎有一个个的小珠子快速的从无名指、中指和食指经过,又告了罪问了王氏行经情况,看了看她的舌苔,这才起身向一脸期待之色的徐婆子报喜:“恭喜老嫂子了,大郎媳妇这是喜脉。”
“哎呦喂!”徐婆子不禁拍着巴掌大笑,顺手把宁氏怀里的青青抱了起来,在她软嫩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的好孙女呦!”
李郎中:……???
王氏:……?!!
青青:……不关我的事!!!
抱着青青,徐婆子对青青有来历的事信了几分,坚定的认为王氏怀的就是青青画的那个胖娃娃。
“快,李郎中,麻烦你给我家老二媳妇也把个脉,青青也给她画了一个胖娃娃呢!”徐婆子指着宁氏对李郎中说。
虽不明白孩子画的娃娃和她娘怀孕有啥关系,但李郎中还是给宁氏把了脉。半晌过后,略有些惊讶地说:“虽然摸着有些浅,确实也是喜脉无疑!”
“哎呦!我的好孙女哦!”徐婆子又吧唧亲了青青一口。
李郎中:徐大嫂什么毛病这是?媳妇怀孕亲孙女?
青青无力地挣扎着:……和我真的没关系啊!
李郎中心里觉得奇怪,嘴里就问了。徐婆子大喜之下,嘴就把不住门了,青青捂她嘴都没捂住:“我和你说,我这孙女比送子观音还灵。她在县里头,人家没孩子的抱了抱她,回去就怀了身子;这回家来,青青给她娘和她大伯娘每人画了个胖娃娃,每天还叫她们都抱上一会儿,这才一个多月的功夫,两个都怀上了,你说准不准?”
李郎中诧异地看着青青,不敢置信:这小娃娃还有这本事?
青青无语地靠在徐婆子怀里:……我说都是巧合你信吗?
两天后,徐婆子和徐鸿达、宁氏、青青一家趁着天还未明就仓皇地离开了沣水村直奔县城,青青愤怒地握着小拳头:“祖母,你再和别人瞎说我就不理你了。”
徐婆子心虚地瞄了瞄孙女才穿了一个月就有些开线的新衣裳,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我就那么一说……”
青青:“祖母!”
徐婆子连忙举手告饶:“好好好,再不说了,再不说了。”
青青捂着脸地倒在徐鸿达怀里,声音带着哭腔:“人家再不回来了,太吓人了!”
小剧场:
青青:我这是什么技能?谁抱谁怀孕?
卡卡:那个……你不是都说了凑巧了嘛?
青青:可这也太凑巧了!
卡卡:要不你去问问送子观音?
送子观音:咦,这技能不喜欢吗?要不改成瞪谁谁怀孕?
青青:……
抱着自己的女子轻柔地道:“劳烦大嫂了,多亏大嫂照看我。”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外道话。”随即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屋子里安静下来。
青青觉得自己死的有点冤,她虽然无父无母,但身边的人都说她是有福气的。虽然是孤儿却从没未钱财发过愁,她刚被送到福利院,福利院就收到了一大笔捐赠,足够院里的孩子都能顺利读完高中;小学时候羡慕同学能学舞蹈美术,没两天就有一家知名教育机构做慈善,给了福利院免费学特长的几个名额,青青理所当然的入选,不仅学了舞蹈、美术还上了围棋班,甚至还以美术特长生的身份考上了高中;高考时,青青的文化课成绩离所报的那所全国知名美术院校录取分数线差了两分,正在捧着小脸发愁呢,那所大学突然因为招生数量不足降了三分,青青顺利录入;大学时,和同学外出吃饭突遇暴雨,前脚还下的昏天黑地,她刚吃饱外面立马就雨散云歇;逛街时遭遇小偷抢包,她在后面死活追不上,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前面正撒丫子跑的欢的小偷准摔倒趴地上起不来……像她这种被朋友说成神仙转世的福运,怎么就能因为救人而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砸死呢?这不符合她的福运嘛!她死的很不瞑目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