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闺香阁里,在豆点烛光的照耀下,可看得清,阿紫自袖中掏出一只六寸来高的小小木鼎,深黄颜色。木鼎彤琢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那正是神木王鼎。
此际,神木王鼎中隐隐有蛊虫之音传出,其声骇若成风。宝盖被阿紫单手掀开,里头正藏着一团幽火。
虽无微风飘来,焰心却是摆动得愈加疯狂猛烈,如是导入了辣油般,让人看得眩晕。
而幽火却只燃了片刻,便渐渐熄下,温腾成一点豆光,绿森森,冷切切的。
只见得阿紫将之神木王鼎轻放在桌席上后,便自其头顶上解下一枚金叉来,划过眼角处,正对着落景垂下来的手指,一针扎下,滴滴染红的鲜血润了下来,砸落到了宝鼎上,许是周遭太过寂静,竟能使人幻听出了鬼嚎之音。
幸得落景已是熟睡去了,似浑不知觉般,一动不动卧躺在被席上,任由血液滴落而不加以制止,且速度不紧不快,缓缓有章。
一缕缕紫烟氤氲成股股浪潮,翻腾于红闺香阁里,残满了地上遗留的月光,阿紫的纤手慢慢伸入到神木王鼎中,瞬间被幽火钩住,慢慢覆上了层层薄冰来,裹着凌人的寒意,使得阿紫面露狰狞。她十分痛苦的模样,不禁使人想怜香惜玉。
阿紫没有半点哽咽,在月光的掩映处,可见得其后的墙上,那窈窕的身影下隐隐有着一只长着毛的腿脚冒出。虽只是影子,但却着实令人感到无比真实。
已到三更,夜沉得无声,如是天地化为一色,只露片面微白。
稀松的睡眼来回滚动,鲜血不复滴落,幽火缠成豆光,紫烟散透转空,阿紫纤手上覆着的寒冰亦是渐渐退却,红黄隐隐,明润含蓄。
将之宝盖合上,收起藏纳于袖口里后,阿紫脸上神情甚是明媚,有如十里桃花般满面春开,不复狰狞,笑容更媚比九曲下凡的天仙。
她翘起身板,凑到落景跟前,一指敲开了其紧闭的口齿,将一粒药丸抛射入内遭,只见得那被鲜血染红了的手掌瞬间化为原先模样,无半分区别,连带着脸色也滋润得饱满非凡。
残光成影,对月如霜,鱼肚白喷薄而出。
罗衫轻解,便得胭红肌身,微露些毫的玉体,实乃浑然天成之做。
烛光里,扰乱了的床被推到一旁,阿紫的纤手伸向了落景的胸前,解下枚枚纽扣来,袭开了半片遮布,袒露出并不茁壮的身板。
玉指自裤袋之下引出一道红痕,于脖颈处停住,阿紫眼眸带光,她握住了一枚灰石头,其上粗糙的色调被岁月雕刻得黯淡无味。
可就在这一瞬间,阿紫恍惚中宛若看到了自己迟暮的模样,那是在一棵常青树下,她独坐溪畔,云卷云舒,清风随意摇摆着,夕阳邂逅了残月,留给这片光景的,只剩沧然。
猛的松开了掌中之物,深吸了口气站稳,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之前那一幕绝不是假的。没有了嬉笑的情绪,嘲弄的神情亦散,阿紫紧盯着那枚灰石子,不禁想到: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