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汤国(1 / 1)

<>正说着,客栈里又有人进来,领头的人风尘扑面,眉宇间覆上了沉细沙,显然尚未来得清洗,其着静兰纹绣,匆匆然走了进来,他五步换三步,到了掌柜前头。

还未语,头一句话便被掌柜开了:“此行还顺否?”,他回:“好,好啊。”,掌柜一直紧握的手终松开了,复问:“主公吩咐之事办得如何?”,他又回:“好,好啊。”,掌柜瞧了一下纹绣男子,与其耳边细语道:“好是何意?”。

他托起自己的衣袖,摸着脖颈道:“我这脑袋还尚在脖颈之上,却不是好吗?”掌柜闻言想笑,可却僵持在了他暗淡的面孔中。

他将手自脖颈上撤下,将掌柜引到庭前坐了下来,细细讲述这一路上的见闻及亲自体会。

时光仿佛沉潜下来,于无声处荡起微波来,夜的颜色亦渐渐稀疏,光影之后,是回眸中溯过往。

在洪荒时代,存在着一个古老的王朝,单字汤,其部落兴起于黄河下游,始祖叫契。传说契的母亲简狄洗澡,忽然发现燕子下了个蛋,吃了以后便怀孕生契。固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之言。

其姓为帝,其号为汤,自古如此。而帝契更是在“三千诸侯”的拥护下,上上万大部落的抬举中作了天子,告祭于天,宣:顺乎天而应乎人,德于众而止于巫。

那日,天降祥瑞,地生采莲,万物均欣欣而荣,众生皆个个言欢,星宿归位,百兽入林。

而时光流转,不经意间已过千年,这一代的王,是为帝烬。

“烬”字:日没黄昏,四顾茫茫,神哭鬼号之象。其凶恶甚于九数,为事物吉终之运。有如黑暗的境地,空虚无物。主运有此数者,多非业短命。

也不知是不是皇帝的名字取得不好,五格命理中触犯了外格与人格,已至其到中年就常行事乏气力,总陷于不如意之期。

这不,皇子个个刚满中年,也是意气风发的年岁,谁也不服谁,竟为了争权夺势,无不暗中使劲,扰得群臣看得都云里雾里,真是分外妖娆。

皇帝知晓此事却是先放任不管,不知何意。

而群臣更不敢言,皇家事亦不是少数人的事,而是关乎天下人的事,众生芸芸,可明理人都知,唯一人有权独掌乾坤,便是真龙天子,更是其父。

那鎏金宝座也只盛得下一人的大屁股,话虽粗俗,可理不粗。其中最为典型的便是二皇子帝简那硕壮的骨盘,以及两侧臀窝显著的脂肪。

而这恰恰使得其落在众人眼里就更显异相,传言中听闻曾有一道士替其算命,说是他命理缺一顶白帽,帝简初闻不明其意,而后细想才惊觉“王”字头上戴一顶“白”帽,岂不恰恰就是“皇”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则流言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了,这是天意还是人心所谋,或许只有他们爷俩才彼此心照不宣。

可不久后,帝烬故装糊涂,也不探问,而是一纸诏书将二皇子派遣到关中镇守,领百将,可朝野之事他愣是再也管不着了。

于是,一则则犯上作乱的言语就不知不觉从耳中渐渐冒出,“雄踞关中,意图谋反”这八字更被搬上了朝堂之上,皇事即国事,一家事即是天下事。

只见朝野正沸,皇帝震怒,欲派大皇子前去探查,以九江巡抚之职,慰问关中父老之恩,借此身份来调查取证。察看这事到底实不实,那诸多恶习是道听胡说,还是恰如这斑斑恶习所诉。悠悠众口,可以烁金。而大皇子此行的目的,或许亦是为了堵住这悠悠众口。

正说着,却见原本天朗气清之象,忽然通云蔽日,微光闪露,轰隆隆霹雳声震策轩宇,果有雷火,却未见阴雨。

一声霹雳轰鸣,砸碎了金銮殿屋瓦的四角,只见灰白的烟霭散成空,墙檐自顶而下裂开了道道纹路来。皇上的御座忽地往下塌陷,无数黑鸦化作一股龙卷风猛然袭入来,惊得群臣纷扰,六神无主,护卫亦误以为是有人要来刺杀皇上,赶忙纷涌而至,将金銮殿围得水泄不通。

可只是刹那,雷霆不复,朵朵黑鸦又折腾飞卷遁入远方,御座下的坑底也只塌陷了一丈,唯独那明如玉的玺居然在慌乱中不知被谁碰倒,摔断了。

众人见金銮上的皇帝亦是无碍,心门纷纷舒了一口气,可神色里仍显得忐忑不安,唯恐陛下见罪,毕竟国体之大,以皇为尊。但群臣刚刚却无一人在黑鸦袭来,护在皇上面前,为之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反而六神无主,真是罪该万死。

于是一个个俯首跪下,一声声哀嚎着:“臣有罪,臣等罪该万死”如此之话便不绝于耳了。

皇上瞧了一眼碎在地上的玉玺,便俯下身想拾起起这瓦碎片来,却不知因何缘故,那刚抬的手,只是提起了一块玉片,眼见其居然又从中间裂开了缝,碎成花开,零零散散,一不小心,便割伤到手。

皇长子正好站在其旁,立马将衣袖撤下一块来,小心翼翼的包扎着伤口,嘴中还囔囔道:“御医,御医,快去传太医院判来。”他恍若比自身受了伤还郑重得多,毕竟皇上是千金之躯嘛。

见血止住,皇上健步走到了外殿,在王公大臣的陪伴下,只见这古色古香的格调里,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耀生辉,而原本暗如星海的天幕,此际亦是光芒万丈,澄清如水。

御医,御判挤开拥挤的人群,到达皇帝的身旁,放下医药箱,将之打开,本欲取出疗伤之药,却见皇帝双眼不眨的盯着远方的天幕,呆滞不语,太医瞧不得陛下的心思,生怕惊扰到其思绪,便只能往皇子身上瞟。

皇子知其心思所虑,语诺令其行事。

只见得太医自药箱中掏出了一把小而精致的剪刀,一卷白布绸缎,跪倒下来,细微微敷上膏药,熟练而精致的技巧,不过一会,连一滴血都不见便包扎完毕。

“命司天监掌坐袁天罡快快前来。”皇帝话未了,就见一衣蓝衫,上绣阴阳鱼,脚登云靴,手拿拂尘,腰中佩剑,头戴诸葛九梁巾,威风凛凛,气宇轩昂,迎面走来之人,便是袁天罡。

其精通周易之道,占卦破天机,六壬及五行样样不在话下。

皇帝大为惊骇,以为天人,细瞧之下,原是司天监掌坐,赶忙问之:“国师可知天象之玄机,意欲朕之所为。”

“昨日臣仰观天象,便觉北星之上,另有两大‘隐星’,名‘左辅星’和‘右弼星’。其隐星之格原得守住西北穷极之地,可如今却占据主位,恍惚间竟比显星还要闪耀,这恰是哮吞星相也。七星隐晦,而两星横空出世,怕是群星必将暗淡无光,自此浮光遮弊。”袁天罡自衣袖中掏出一纸画卷来,其上所画,正是昨晚星河之景,“北斗隐,两星耀”。

“卿之意,是有贼乱,盗取光辉。”皇帝细细想来,其话中奥秘无非意指西北,而那,此际正是二皇子镇守之地:关中。

群臣不敢言,皇太子也只能候在一旁等待吩咐,可谁都心里清楚得紧,今天这事怕是不得善了,毕竟天意不可违,且说袁天罡的卦象向来卦卦精准,无一纰漏,何况陛下更是与佛道有说不明的缘分,帝烬造寺、度僧、布施、发愿等事迹,认为帝烬“媚佛“,“对佛教”情深护持。其常感恩戴德,谢天地佑其命格,今天象突变,他的心紧跟着也沉郁了起来。

是故,皇上便令大皇子帝承乾前去,携同袁天罡,一并赴往关中。而此际车辇上的老者,便是大名鼎鼎的司天监掌坐。

雨打在车辕上,马背上,溅起朵朵浪花来,西面天际处风起云涌,雷声隆隆,灰色的天幕下,尽显荒凉。

奇怪的是,在此行的队伍里,并不见有皇太子的踪迹,且行进的方向,亦不是西北之极:关中,而是大漠荒烟处的龙门。

说起龙门来,其是以谷为门,以石化阶,藏于漫漫黄沙里,立于峡谷东西两崖的峭壁间。因为这里有东、西两山对峙,伊水从中流过,看上去宛若门厥,所以又被称为“伊厥”,唐代以后,多称其为“龙门”。这里地处交通要冲,更有中国四大石窟之一的龙门石窟。

而此际,袁天罡前行之地,恰恰就是龙门,须穿过无休止的黄沙,方可步入泥泞之地。

因天象异变,而要大动干戈,有时会招怒民怨,故而需要找个借口,这往往就是帝王所谓心术。而皇帝最想要的无非是君臣和睦,国泰明安,靠这皇位才能坐得安心,稳固。可奸邪之流往往就隐藏在这浩浩青天白日下,因而需要揪出来惩治,以为震慑。

当太子帝承乾与袁天罡分道扬镳实属偶然,据侍卫所说:只因太子在行进中不知染及何病,终日咳嗽不止,虽能行步,可身子骨却日渐消弱,加上水土不服,心系朝政,这种种缘由,便化作毒液,倾入其五脏六腑,使其食也食不好,睡更睡不安宁,就如此,令其抱恙在身。

而在此期间,袁天罡更是派遣门中弟人前去关中打探消息,果不失所望,不过几日,便有一纸鸿雁传书捎来,其上写着“龙门陨石,内含玄机”。

因这,袁天罡便与帝承乾道了一声“房事少为,正事多做”便施施然离去。这句话惊得太子一身冷汗,他所为之事甚是隐秘,连其父皇都不曾听闻,被其瞒得迷天过海,群上朝臣更除亲臣外,无一人知。而今,却不想袁天罡这话缘何今日便脱口而出,且不加掩饰,实在是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西陲的艳阳将歇,极光处闪耀着魂魄的迷人色彩,夜幕下灿烂美丽的光辉,带着梦幻般的色彩,艳绝尘寰,绮丽无比,自寅至辰,气焰方息。

大漠风沙,一队骑兵紧紧前行,他们夜以继日,披星戴月赶去龙门,

身着蟒服,系以鸾带,绣青蟒于左右。

单蟒面皆斜向,坐蟒则正向。又有膝襕者,亦如曳撒,上有蟒补,当膝处横织细云蟒。蟒有五爪四爪之分,襕有红、黄之别耳。

马萧萧,车撵撵,人未语,背显寞。漫漫烟尘,悠悠人影,唯见马队中有着一辇车,车上坐一老者,其衣冠整整,穿墨衣盘领衬,手中握有龟甲,鬓微霜。

垂暮的容颜里,盛着沧桑的目光,老者透过幔帘望去,光线倏忽暗了下来,却又荡起了层层极光来,唯耳中戾风飞踏不变,车辇渐行渐远,就要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可他的心却忽地沉了下来,不觉从袖中掏出一骨牌来,上面镌着“天象有变,帝星偏移”几字。

一道浮光闪现眼前,那是波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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