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特别好的?
福元华单手揪着衣襟,出神间回忆着。
是半个月前?
还是一个月前?
具体的时日她记不住了。
只记得从某一天开始,王爷每天都会来她这里一起进膳。
无论早膳或是晚膳,若是忙不过来,到了夜里也一定会和她一起用些宵夜。
每一次他都会给她带来小惊喜。
或者是京城新开馆子的名菜,或者是地方名扬京城的小吃,总之,每天都有着不同的名目。
他那样光明正大地宠爱着她,让她幸福得每一天都像是活在云端。
这样的幸福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福元华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王爷温柔似水的双眼,甜蜜如糖的话语,真切得触手可及。
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王爷是何等身份?
他怎会屈尊去骗她?
根本不可能。
福元华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闭上了眼,歇息了会儿。
为何现在连想个事情都觉得费力气了?
福元华似睡似醒地阖着眼,不久后似乎又沉入了梦境中。
“三妹,”睡梦中的福元华又回到了年幼的时候,耳边是大姐好奇的声音,“既然你都要毒死这只猫,为什么每天还费心思抱着它给它弄吃的?”
“大姐,”回应福元青的她,声音娇娇弱弱,“让它每天都幸福,认为我是个宠爱它的主子,对我全心信赖不是很好吗?”
她抱着小白猫,轻柔地抚摸着它的毛,“等它由衷地认定我这个主子的时候,再让它去见阎王,这样才不枉费我一番心思。哼!”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福元华蹭地睁开了眼睛。
大姐想对她说的是这个?
大姐认为她现在愈发虚弱是因为……?
大姐怀疑王爷待她如同当年她待那只猫?
大姐为什么会那么怀疑?
大姐知道了什么吗?
一个个疑问如同重锤在心上一下一下地锤击着,福元华扬声唤来了绿柳:“侧妃娘娘人呢?”
绿柳屈了屈膝:“娘娘,侧妃娘娘回国公府了呀。昨个儿她不是向娘娘说过么,今日老夫人生病,她说要回去探望的。”
“娘娘还准了她回去小住两日呢。”绿柳补充道。
福元华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点头道:“是本宫忘了。”
绿柳笑盈盈:“娘娘,奴婢刚听说王爷回府了,正往咱们这边过来呢。”
“扶本宫去梳妆台。”
刚整好妆容,就听见秦旭进来的声音:“元华。”
“王爷。”
福元华起身迎上去,目不转睛地看着清隽如朗月的秦旭,眼底忽地就红了。
秦旭一怔,忙上前拥住她:“元华,怎么了?”
“王爷今日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福元华摇摇头,将心中情绪压了下去。
“听闻母妃让太医过来给你诊脉,”秦旭温和地笑着,“担心你就先回来了。”
福元华嘴角甜甜地扯了个弧度,王爷就是这般温柔地待她,又怎会是那等心思?
“太医说是换季让你身体不适,”秦旭道,“本王专程让人做了可口的药膳,来,我们一同去膳厅用。”
膳桌上摆着一份药膳,闻着丝毫没有药味,淡香袭人。
换了往常,福元华定在秦旭的微笑下心满意足地吃掉这碗秦旭让人精心准备的药膳。
而今天,她却迟疑了。
“怎么了?”
秦旭见福元华顿住,关切地看向她。
福元华虚弱地笑笑:“回王爷,臣妾觉得胃口不太好,有些儿吃不下。”
秦旭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正是因为你脾胃虚弱,才要进这药膳。来,本王喂你吃。”
太子府。
在坤宁宫小住了两日的馨瑜郡主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到福元圆这里来请安。
“母后本想多留馨瑜住几日,”馨瑜郡主笑道,“馨瑜想着不能打扰了母后休息,加上殿下和娘娘待馨瑜又是极好,母后才安心让馨瑜回来太子府。”
“母后还让馨瑜代她问娘娘近日身子骨可好?肚子里的孩儿乖不乖呢。”
福元圆嘴角抽了抽。
这位馨瑜郡主是怎么看出来他们夫妻待她好的?
明明都巴不得她赶紧走才对吧?
阿泽可是说了,只能住半个月,多一天都不行。
“本宫挺好。”
她淡淡一笑,“母后今早刚让人过来问过本宫的情况,郡主无需忧心。”
“原来是这样,那馨瑜就放心了,”馨瑜郡主丝毫不见窘迫神色,坦然大方道,“馨瑜昨日在坤宁宫和李嬷嬷学了一道茶羹,母后吃了夸味道不错,馨瑜今日专程又做了一份给娘娘尝尝。”
她一边说一边从一旁的食盒取出一个小茶碗,里头的茶羹闻着清香诱人:“馨瑜专程问过李嬷嬷,用的食材都是宫中的,有身孕亦是能吃。”
她端着小茶碗走向福元圆,甜笑道:“娘娘可要尝尝馨瑜的手艺和心意才是。”
“且慢。”
熟悉的声音响起,馨瑜郡主想也不想便知道又是太子妃跟前那个最不讲规矩的丫鬟。
她倒是不惧,浅笑盈盈地看向拦在前头的银宝:“银宝姑娘莫不是担心茶羹有问题?你可以检查一下。”
银宝狐疑地接过茶碗,放到鼻尖嗅了嗅,随后又将茶碗递了过去。
她扭头冲福元圆摇了摇头,表示茶羹并无问题。
馨瑜郡主弯唇一笑,接过茶碗走向福元圆:“馨瑜在太子府叨扰,承蒙娘娘关照,这碗茶羹算是馨瑜的小小心意,还请娘娘赏脸。”
从银宝到福元圆的距离,不过走了三步,待她站定在福元圆跟前,递上茶碗时,银宝又发难了。
“等等!”
银宝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了茶碗。
馨瑜郡主眉梢微动,神色却是不变:“银宝姑娘,不是才检查过茶羹无事?为何又要拦住本郡主?”
“你不过是个丫鬟,却一次一次这样犯上,娘娘,郡主实在是不明白您为何要这般纵容一个丫鬟?”
她看着福元圆,眼底是严肃的不满。
“本郡主乃皇上亲封的郡主,可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还请娘娘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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