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虎这个名字许多元老都是耳熟能详,他是郑芝龙最大的弟弟,在十四岁之时就被和自己的哥哥一起被逐出家门,经过一番拼搏之后终于成为了海上的巨窛,和郑芝龙感情非常深厚。此人勇猛果敢,武艺过人,在海上大小战斗中屡立奇功,当时人称“龙智虎勇”分别说的就是他长兄郑芝龙和他郑芝虎。
看到刚才他对阵六七个陆战队员,的确是武力值颇高。但是元老院也从来不鼓励个人勇猛,平时作战训练讲究的就是团队配合,故所以尽管刚才郑芝虎面对一两个陆战队员能够打得他们全无还手之力,而在接下来的陆战队员们阻断和抓捕过程中成为了全无还手能力的菜鸟。
“你们使阴耍诈!有本事跟老子真打一场!”郑芝虎一边大声叫骂着一边被几个陆战队员拖着从栈桥上经过,身后是吵吵嚷嚷的水手们,但是由于陆战队员占据了跳板,他们人再多也冲不上栈桥,无法发挥出人数的优势。
看到情况可能有失控的迹象,不远处的码头上缓缓开来了一辆轨道车,由于新的水泥厂投产,现在已经修筑了一个水泥码头,码头上安装了两组轨道,用来快速运输大批货物,并且还在上面安装了大型的吊机——这是对于土人而言的,这种一两吨的蒸汽吊机足以冲击本时空所有人的感官。不过现在过来的轨道车上安装的可不是吊机也不是货物托盘,而是一门机枪,三名士兵在上面严阵以待。
船上的水手是见识过机枪的威力的,现在看到一门机枪正在靠近过来,吓得一个个脸色煞白,忙不迭的往后退,走得快了绊住了脚,一时间甲板上的人叽里咕噜地倒了一地。远处郑芝虎看到这个情形,也不觉收声,毕竟自己也是刚刚看过机枪威力的,要是因为想上岸就被人扫射一通,那还真是划不来。
杜彦德不由得挠了挠头,“这事情不好办,这样吧,我去和安全部门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事情摆平了,不过你的水手真的不能上岸。”
徐伟倒是觉得奇怪了,“为何水手不能上岸?”
本时空的水手不同于后世的水手,漂泊于海上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淡水来饮用,更不要说用来洗澡了,皮肤病寄生虫几乎是他们的特性。这些水手常年漂泊海上,几乎都是色中饿鬼,上岸后不自觉地就会骚扰岸上的女性,造成严重的治安威胁。并且这些人在船上根本就没人管,坑蒙拐骗偷赌几乎无恶不作,堪称本时空人类的渣滓。让他们直接不受筛选地自由上岸,必然会造成治安上的严重压力。
平时来东方港的海船基本上都是一条两条的,很少有如这次以来就是十多条船的大船队,更又是在郑芝虎这个蟒二爷的带领下,这些水手们自然就有恃无恐,敢于跟陆战队员直接冲突。
“你们这些海贼无非就是凭借武器犀利!有本事来单打独斗!”郑芝虎还在不服气地大喊着。但是现在船上的水手们都惊恐地瞪着远处的机枪,谁也不敢多言语。
“你们欺软怕硬!人家迈德诺的海船你们就把人都放上岸了,欺负得了我们就把我们的人关在船上!”他依旧骂个不停。
此时一个元老军官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罐子笑吟吟地打开了盖子,一头冲着他,然后按下了那个小罐子顶部的按钮。
只听得“滋”的一阵响,一股黄色的雾喷射而出,直接喷了郑芝虎满脸。郑芝虎一愣,先是感觉到一阵冰凉的东西扑了一脸,接着就觉得眼睛立刻睁不开了,火辣辣地什么都看不见,鼻腔里也是一样,火辣辣地沿着鼻腔顺着气管一直辣到了肺里面,清鼻涕眼泪水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样往外喷涌着。这时候别说是骂人了,就连呼吸都是极为痛苦的事情了。
看到郑芝虎安静下来,杜彦德走了过去,跟那个元老军官说了几句话。于是那个元老军官就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徐伟自然不知道那个军官拿着的东西是什么,但是看上去明显跟那个东西里面有问有答的,感觉颇为奇怪,但是眼下蟒二爷被捆得跟粽子一样,眼泪鼻涕满脸都是的,心里感到甚是不安。
杜彦德看到他满脸惴惴,走了过来跟他解释了一下水手不能上岸的原因,又跟他解释刚才喷郑芝虎的“防狼喷剂”不会致命,只是让他安静一下而已。
很快就有货运型的劳斯莱斯赶来,把郑芝虎运走了,根据安排,这些聚众闹事的都是要被先送到警察总部预审之后再做处理,虽然杜彦德是执委,但是却也不能越俎代庖,只能按照流程办事。
紧接着过来的是卫生组的人过来在南面一些的沙地上建立了一个隔离区,并且向他们宣读了登岸章则。所有愿意登岸的水手,可以在检查身体后先在隔离区住宿三天,根据身体健康情况再被允许是否能够进入城市,并且还只能在城市中的某些地方活动,元老区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
听说了可以允许登陆的水手们兴奋了,完全把刚刚被抓走的蟒二爷忘到了九霄云外,纷纷往前涌,想要头一个检查身体,毕竟在晃动不已的船上住上几个月怎么都不是件愉快的享受,这事情就算是旧时空也是一样,在海上漂上大半个月,就算是老海狗,也跟新人趴在一块儿吐。
不过从第一个完成检查的人身心疲惫地走出检查帐篷后,所有人水手都退缩了。刚才在帐篷里喊得震天响的水手几乎是被两个陆战队员抬出来的,腿脚发软的样子让所有刚才还趋之若鹜的水手们畏畏缩缩,谁也不敢走在第一个。
根据防疫部门的体检手册,这些水手进去后,不仅要检查皮肤、口腔,同样要检查是不是有传染病。这传染病自然就包括了性传染病,这群色中饿鬼在没有女人的船上自然是热衷于走后门之类的事情,后门里的各种病菌群集,传染源复杂,本时空又没有安全套一类的隔绝措施,让人想一想就觉得甚是恶心了。
但是此时的检测手段远没有后世那么先进,无非就是扒了裤子查看,而第一个人就是那么给力,裤子一脱一股恶臭就弥漫于整个帐篷里,器官上蓬起的东西如同花菜一般让人恶心,把负责检查的两个归化民学徒吓得脸色煞白往外逃。
“这是梅毒,”王一志在这个水手被送出帐篷后镇定地对旁边的两个归化民学徒说道,“这是很明显的二期症状,他还蛮幸运的,我们正好有办法治疗这个东西。”
听到了王一志在帐篷里的话,那个已经身心疲惫到走路都没力气的水手突然间如同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一般蹦了起来,直接冲回到帐篷里,噗通一声跪在了王一志面前,“大夫!救命啊!大夫!”
这个水手得这个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刚开始的时候是多出长出了疱疹,本时空的医生连这是什么病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治疗。后来被误打误撞地“治好”了他还特地给那个医生送去了二十两银子作为酬谢,那还是他借来的。岂料几个月后,这病症却忽然又冒了出来,而且症状远比上次更加严重,很多地方都开始烂掉了。刚才自己之所以能够挤到第一个,纯粹就是因为没有多少水手敢和他拥挤,传说被他身上脓疮碰到了都会得病的。
他不是没有去看过大夫,但是所有看过的神医都是一样的动作,闭眼、叹气、摇头,他都已经完全绝望了。刚才被抬出去的时候居然隐约间听到里面的大夫说这病还有救,这一下如同是马上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没力气了,连滚带爬地就冲到了帐篷里冲着王一志跪下了。
王一志也愣住了,居然刚才自己随意一说就被外面这个水手听到了,此时也不好拒绝,只能推说这事情要通过元老院决议才能下决断,这才把这个水手打发到外面的隔离区去了。
后面的检查中也发现了病毒携带者,其中包括两个一期和三个二期的,还有一个三期的。三期的肯定是没有多少可救的了,梅毒不同于其他普通的性病,这是唯一能致死的性病,当进入第三期的时候,这种病毒还能进入人脑,通过神经传播,也可以通过血液传播,为此检查开始后很快就送来了雨衣和橡胶手套以阻断传染途径,尽管如此,负责检查的王一志和那两个归化民学徒还是战战兢兢的。
“梅毒不是不能治,而是治疗方法太复杂,对于一期和二期的倒是可以用新砷凡纳明也就是传说中的914进行治疗,这个配方我们有记录,但是没有成品和配置经验。事实上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青霉素,但是现在制药厂还在建设中,我估计几个月里出不来,”王一志正在跟杨铭焕汇报情况,“相比较起来914是我们现在能够配置的药品,当然,还有盐酸四环素,但是盐酸四环素的药量要求比较苛刻,估计一下子达不到要求。所以我推荐现在就开始研究914的配置和活体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