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鹏振翅,风雷涌动。
飞行的时间地点都不同,雷鹏外的的雷光风墙也各不同,这就造成每一次振翅便是一次奇观。
伴随着奇观不一样,时间也极速的的流逝。
两旬时光的对战,对宁白峰来说是痛苦并快乐着。
刘云浪的每次出手可以说是毫不留情,站在三境的他,可以说是以最强的姿态打熬着宁白峰对三境练气士的认知。让宁白峰明白,他以往看到的那些三境练气士或者武夫,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货色。落到刘云浪的手上,转眼间就会人头落地。
这种状态下的刘云浪,让宁白峰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想不被刘云浪一刀击败,那就必须提高对寸思的掌控。
五丈范围内的赤霄必须做到和飞剑一样换转如意,气海里玉剑剑气的攻击必须做到精确到毫厘之间。
最初的宁白峰输多,赢面几乎没有。每次打完,宁白峰浑身破烂,伤势极重。
而刘云浪最多就是一身热汗,多喝了几口酒的事情。
但这种情况却在半个月后开始转变,刘云浪由最初的皮外伤,变得也需要泡药桶。
直到最近的一次对战,两人浑身软烂如泥的躺倒在地上。
同时,刘云浪也第一次很荣幸的体验到,画中仙用灵气虚拖着送进药桶里的美妙待遇。
而这一泡,两人整整泡了一天一夜。
宁白峰自药桶里苏醒,换过衣衫。
院子里的石桌前,聂红竹摆弄着管事派人送来的下酒菜,刘云浪早就坐在那里就着下酒菜大口喝酒。
宁白峰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大口吞咽起来,泡了这么久的药桶,肚子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回忆起当时在滨海县的时候,动不动就饿肚子。
刘云浪看着狼吞虎咽的宁白峰,鄙夷道:“宁小子,你是乞丐出身不成,吃饭的样子比野狗抢食差不了多少。”
宁白峰咽下饭菜,咧嘴道:“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是乞丐出身。比不了你的高高在上,锦衣玉食。”
刘云浪一愣,“真是乞丐?”
宁白峰翻了个白眼。
刘云浪灌口酒,“做乞丐能做到你这份上,简直就是打那些自诩仙家山头上子弟的脸。你知不知道,就你前天那出手的实力,多少三境练气士或者武夫看了都要胆寒。尤其是最后那一手的碧玉剑气,连我都差点死在你手上。”
宁白峰吃饱喝足,问道:“你是来夸我的,还是来炫耀你自己的?”
刘云浪一顿酒葫芦,左手猛的拍在桌面上,震得碗筷直跳,哈哈大笑道:“被你看出来了,我还真就是来炫耀的。托你那一剑的福,老子要破境了,就在这两天的事。”
两个月的磨砺,对刘云浪来说一样收获巨大,尽管最初的时候有些像是在给宁白峰喂招,但到了后来,压制到三境修为的刘云浪就开始吃苦头。
巨浪海潮,第一次劈斩会觉得吃力,到了后来只要熟悉海浪规律,就会变得索然寡味,这也是刘云浪劈浪两载,毫无寸进的原因。
而与人对战,而且是一个潜力惊人的对象对战,从一开始的碾压那对方,到最后的两败俱伤,这份心理上以及战斗上的反差,带给人的感悟远非劈浪可以比拟。
并不是所有的破境都需要那么惊心动魄,气象恢宏。有可能只是一句话,一杯茶,就是让人破境的契机。
而刘云浪破境的契机就是练刀,酣畅淋漓的对战练刀。
从他踏上跨海舟,感受到宁白峰剑意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破境的契机来临了。
宁白峰拱手笑道:“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刘云浪大口喝酒,放声大笑。
笑声停歇,刘云浪仰头高声喊道:“洛仙子,破境在即,还请到时候帮忙安抚雷鹏。”
院内一道声音响起:“只要你刘疯子不对着山头出刀,其它的不需要你担心。”
魁梧汉子道谢后,喝完最后一口酒,直接将葫芦扔上高空,撒下一片光辉,笼罩在院子上。
刘云浪走回他那边除了院墙,地上沟壑纵横,像是被犁过的院子。
刘云浪缓缓拔出腰间横刀,眼神极其认真的开始演练刀法,如同最初练刀的初学者,一招一式一丝不苟。
宁白峰看了一会儿,发现刘云浪练刀的刀法初始阶段堪称拙劣,比他见过的那些江湖草莽好不到哪去,但刘云浪仍旧是一丝不苟演练下去。
慢慢的,刘云浪的刀式刀法开始发生精进,变得有条有理。
宁白峰仔细琢磨一会儿,便明白刘云浪是在演练他自己练刀至今的感悟,从最开始练刀的蹒跚学步,一步步走向练刀的巅峰。
当他劈出最后那一刀的时候,就是他踏进天仙门槛,成就灵虚天仙之时。
宁白峰若有所悟,转身小跑的回到屋里,在聂红竹差异的眼神下,站在屋门口,对着天空云海大笔挥毫。
练字如练剑。
洛家山南部海域,远离大陆的极远处。
海面上巨浪滔天,一条巨大的捕鱼船拖拽着一条蛟龙尸体,奋力的挣扎在浪潮沟壑之间。
船头,一道铁塔般的汉子屹立不倒,冷漠的面对着滔天巨浪。慕然间,一道巨浪劈头盖脸的砸来,汉子一拳击出,将巨浪打的粉碎。
打完巨浪,汉子回头朝着船屋内大喊道:“李道友,一叶障目阵还能支撑多久?!”
屋内一道焦急的声音穿透巨浪,传到铁塔汉子耳边:“半柱香之后,海底的那群畜生就会追过来!王元,你要想清楚,现在放弃还来的及!”
名叫王元的汉子扭头看着船尾后拖拽的巨大蛟龙尸体,沉默片刻,然后语气坚定的吼道:“不可能!此次我们五人出海猎龙,几近耗费全部身家。曾道友和付兄已经死在那群畜生嘴里,现在放弃,我们只能空手而归,连他们的丧葬费都给不起。你要明白,付成舟可是影宗的客卿,我们回去后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只会过得更惨。”
船内,另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王兄说的没错,此时放弃,还不如直接去死。李道友我们放手一搏,还有机会!待会儿我会拖住两条,余下的两条就由你和王兄对付。我们不求斩杀,只要拖住就好,马上出了这片海域,它们就不敢再追!”
话落不久。
海面上巨浪骤然炸开,三条身躯庞大的蛟龙冲出,腾飞在空中,惊人的龙吟声盖过滔天巨浪。
巨船突然间被拱离海面,然后又重重落下,船身亮起密布的符纹禁制,抗住这来自海底的一击。
站在船首的铁塔汉子眼见事不宜迟,怒喝道:“动手!”
然后一个腾身,冲进海里。
儒家圣贤曾口吐豪言,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
而此刻这王元的举动更是
狂放,于深海之中搏蛟龙。
船内立即冲出两道身影,一人身穿道袍,手握一柄荧光闪烁的法剑。抖手间,一团碧玉光芒极速放大,变得数丈大小,却是一枚大的惊人的玉印,轰然的砸向蛟龙头顶。
另外一人一步步腾空,每跨出一步身形就增大数丈,当他走到浪头顶上时,已是数十丈高的金身法相。
法相三头六臂,顶盔掼甲,其样貌和世俗武庙里的武将法相一般无二。每一条手臂上都握着刀枪剑戟,极具威严。
金身法相以一敌二,面对两条凶厉的蛟龙毫不畏惧,出手之间,气势惊人。
三人各施手段,将怒涛搅得天翻地覆。
宁白峰笔走龙蛇,体内元气随着笔尖字体的勾勒,停顿急转,随心如意。
连续两月的磨砺,绷紧心神的对战,让他对自身的实力和剑道上的感悟更加深刻。而此刻随心所欲的练字,以天地灵气为墨,天空云海为纸张,任意挥毫。
一松一紧之间,张弛有度。
沉浸在练字之中的宁白峰,渐渐进入道家所说的天人合一的顿悟之中。
宁白峰不由自主的书写起绿柳山庄的剑崖石刻,一笔一划,随着元气和剑意凝结在空中。
不多时,剑崖石刻上的词句凌空悬浮在半空中。
剑气凌然。
宁白峰手中笔未停,依旧是从阙字开始,当剑字最后一笔即将落下时。
一股磅礴的刀气将宁白峰惊醒。
侧边院内,炽烈的刀光四处弥漫,充沛的刀意如狂风一般怒在院内。院子里已经看不到刘云浪的身影,只有炽烈刺眼的刀光和凛然的刀罡。
随着时间的流逝,院子里的气势越来越盛。
宁白峰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直至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聂红竹更是无法继续存留在外,不得不返回画中。
悄然间,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宁白峰身边,手指凌空弹动。
意识模糊的宁白峰瞬间如沐春风,心神清醒过来。
宁白峰转头看去,却是洛茹将他从心神失守的边缘搭救回来,立即答谢道:“谢洛前辈搭救!”
自家事自家知。
刘云浪练刀的气势太强,强到那怕有黄色葫芦笼罩的禁制,依旧是摄人心魄。宁白峰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刘云浪的气势压制,气势越强,压制就会越大,到得最后出刀的那一刻,若是宁白峰还不能清醒过来,那就会被刘云浪最强的刀意将神魂绞杀粉碎。
那时,一个名叫宁白峰的痴傻之人就会出现在这栋小院里。
因此,洛茹的做法,等于救了宁白峰一命。
洛茹摇摇头,示意宁白峰不必太在意,然后看着刀光炽烈的院子,轻声道:“要出刀了。”
宁白峰转头看去。
侧边院子里,刀光极速热÷书拢,形成一柄顶天立地的巨刀。
一声惊天长啸。
巨刀劈向万里云海,形成一条通途大道。
眨眼间,院内刀光和人影消失不见。
云海上,刀光四起,方圆千里之内的云海被斩落的七零八落,沟壑纵横。
极强的刀意惊的雷鹏不断长鸣。
渡舟上的船客全部被惊动,或御风,或站在屋顶,或站在山脚栏杆前,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满天刀罡。
天仙手段,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