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看了纯色一眼,眼中透出一股雀跃的精芒,执着玄铁剑的手顿时一动,但见剑光一闪,剑锋所指之下,纯阳剑法已是示展开了。
本来,李煜觉得剑法应该是比修为更为重要的存在,两个修为相若的高手,能决一胜负的便是招式的精妙还有对招式的掌握程度。江湖上曾经有人传言,若是剑招能达到一定的高度,便是真气修为有所差距也是能完全弥补的。可惜,这个江湖留给江湖人的时间实在太少了一些,许多事已是来不及验证了。
剑光闪烁之中,李煜的剑招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一招一式间,无形真气带起了阵阵破空之声。随着招式的流淌,他出剑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从一开始的一板一眼,慢慢地连成了一片,便是一旁围观的任平生也是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目光来。从来到武当山脚下的这座小镇后,他接触到的大部分都是武当派弟子,虽然其中女弟子占了大多数,但要了解武当武功还是颇为简单的。尽管李煜展露的这套纯阳剑法与他见识到的有些不太一样,却是能感觉到其中微妙的联系,相对于武当派的偏重防守的纯阳剑法来说,李煜这一套攻击更为犀利一些。
“嗡!”就在任平生细细感受着纯阳剑法中的微妙时,突然见到李煜的剑锋一震,接着一股突如其来的黑色真气从剑柄处缭绕而上,片刻已是将玄铁剑包裹了起来。霎时间,他的脑海中忽然一阵恍惚,眼前更是依稀出现了一些早已遗忘多时的画面。
“呀,大哥哥这是什么真气?”就在任平生一个恍惚的同时,沧雪迟疑地声音响起,清亮的声音中除了一丝疑惑外,没有出现什么负面的情感。而正是她这一句话,让任平生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看着李煜依然在随手挥舞着的玄铁剑,尤其是玄铁剑上缠绕不去的黑色真气,任平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忌惮,他完全可以确定,刚才那些忽然浮现的记忆定然与这诡异的真气有关。对于这种带有精神攻击的真气,他倒也不是从所未见。
李煜手中的招式早已脱离了纯阳剑法的范畴,一招一式皆是随心所致,不讲究招式间的完美衔接,也不考虑招式是否攻守兼备,完全只是本能的一种释放。到得后来,剑影漂浮之中,已是完全看不清他的影子。
“大哥哥,可以停下了。”就在李煜的身影完全埋没在剑影之中时,沧雪忽然高声说道,娇生生的嗓音中却是带着了一丝迟疑。
纯色的视线从任平生脸上滑过,一抹淡然地微笑正在缓缓绽放。李煜这般举动虽然让她有些意外,但也算不上出乎意料。刚才任平生眼中的忌惮神色被她尽收眼底,本来随手捏弄着衣摆的手也是紧了紧。
“嗡”,但听得最后一声绵长的震颤声中,李煜急转的身形瞬时一定,无形真气收发随心之下,那些缠绕的黑色却是依然在空中留下了一条隐约的尾巴。在皱了皱眉后,他将玄铁剑收了起来。与他预料中一般,随着修为的不停提升,玄铁剑显然已是不能将黑色真气完全束缚,刚才舞到兴奋之时,他的心神差点便要沉淀到那些黑色的线条中去了。
沧雪见李煜停了下来,一脸镇定地看了一眼任平生,这才举步走了过去。“大哥哥,你真的确定要由沧雪来帮你铸剑么?”说着脆生生地继续又说道,“沧雪从来不曾见过大哥哥这般神秘的真气,若是勉强而为的,沧雪铸出来的剑或许会让你失望呢!”说着小手一伸,却是径直搭在了李煜的手背上。
李煜低头看了一眼面带忧色的沧雪,感受着她小手间的一丝温暖,笑了笑。“既然决定来找你铸剑,自然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便是炼坏了、炼没了,也是我运气不好罢了。”说着眨了眨眼,“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大哥哥可是福缘深厚,便是你纯色姐姐都只有嫉妒的份呢!”
沧雪闻言脸上顿时现出了一抹微笑,回头看了一眼纯色后,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既然大哥哥愿意让沧雪一试,那沧雪便尽力而为好了,不过我可是先说好了,若是炼坏了或炼没了,你可不能找我和哥哥的麻烦,姐姐要给我作证。”
“哈哈,小沧雪原来也有调皮的时候啊!”见到沧雪脸上的笑容,纯色本来有些紧绷的心情顿时舒展了许多。“不过要我作证可是需要报酬的哦!”说着故作严肃地四处看了一阵,旋即连连摇头,“不如,便要沧雪明天陪我玩一天好了。喂,小沧雪你可别摇头,不然我可是要将大哥哥带走了。”说到最后便做出向李煜走去的样子。
沧雪见状顿时便急了,“好,沧雪答应了便是,不过在锻剑之前,沧雪希望大哥哥能跟我去那间屋子里一下。”说着一脸希冀地望向李煜。
李煜心中一动,本来有些迟疑的心中顿时一定,大手一翻已是将沧雪的小手握住。“可是那间么?”说着已是带着对方走了过去。
任平生本来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在看到沧雪脸上的满足微笑后,当即选择了闭嘴。李煜使出的黑色真气固然诡异无比,但从之前沧雪的反应看来倒是未曾受到多大影响。正在他一番思虑时,一道若有若无地眼神被他捕捉到了,心中一颤的同时,迈步朝炉火处行去。
沧雪在进到屋子之后便将手挣脱了,一番悉悉索索的声响中似乎是在找寻什么物事。让李煜为感诧异的是,这间屋子竟然是漆黑一片,便是他适应了外面幽暗的环境依然还是有些不适。
“好了,沧雪准备好了。”沧雪在一阵鼓捣后停了下来,说话之时却是坐在了一张小方桌前。“大哥哥过来我对面坐吧,坐下之后记得不要再外放真气了哦!”
李煜直接走过去坐下,扫了一脸桌上,却是只看见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沧雪紧紧握在了手中。
“大哥哥记得不要真气外漏哦,这对锻剑成功与否可是相当关键的。”沧雪再次叮嘱道,然后手中一动,已是将那个圆球一般的东西推到了桌子正中。“大哥哥可以将双手伸过来了。”在触摸到李煜的双手后,抓住小心拖放了一下,似乎在比划位置一般。“好了,大哥哥现在可以试着催发那些黑色真气了。”
李煜闻言一愣,沧雪这般如同传说中占卜女巫一般的做法让他满是诧异,不过在看到沧雪一脸认真的表情后,眼睛一闭,默默催动起那些神奇的黑气来。
“呀!”就在李煜感觉到手中圆球一震的瞬间,对面的沧雪忽然失声尖叫了一声,挨着他双手的小手更是颤抖不已。正当他迟疑着是否继续时,沧雪有些惊魂未定的声音传来,“大哥哥,继续。就当沧雪不存在,只要一直激发真气便是。”
李煜心中微定,手中黑色真气的输出便源源不绝起来,说来也是奇怪,那些真气在顺着他的手输入那个圆球后,除了一开始的震动一下,之后竟是再也没有丝毫反应。很快,他输出的真气容量已是达到了玄铁剑所能容纳的限度,而他并没有感觉到真气断绝的征兆。果然,问题还是出在了玄铁剑身上。
良久,一片混沌之中,李煜都有些忘记自己到底激发了多少黑色真气,当心中如同有一根线条被割断时,他睁开了眼睛,接着又将双手从圆球上拿了下来。
“呼呼……”沧雪粗重的喘息声一瞬间在李煜耳边激荡了起来,无形真气一阵外放之下,周围的视线顿时明亮了许多。只是在看到沧雪一脸心力憔悴的模样后,他当即便站起身来。沧雪这般喘息依然不是正常范围之内,还有她的心跳似乎也出现了紊乱,一副随时都会崩溃的样子。
“大,呼……大哥哥……不要动,呼……我……能行。”本来脆生生地嗓音疲惫以及,沙哑得让人心疼。
看着那张疲惫的小脸上现出的一丝坚毅,李煜选择了坐下。
一刻钟在一分一秒中缓慢过去,沧雪在喘息着说出那句话后,一直便在苦苦支撑着,似乎那个圆球中有着抽取她灵魂的恶物一般。
“嘭”,就在地面上传来重物落地之声时,李煜已是将沧雪一把抱住,身形一闪便朝门外扑去,在“轰”的撞击中,他破门而出。
纯色一直都在关注着屋内的动静,就在李煜出手去保沧雪的时候,她便是向门前赶去,看着门在瞬间化为了碎片时,双手已是探出,“给我吧!”而李煜却是早已准备好一般,伸手便递将了过来。这小丫头一番强撑之下,不仅真气匮乏,精神和体力也是消耗殆尽,若是不能得到有效的安抚,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过来。她右手一探之间,真气徐徐而发,沧雪纠结的脸色顿时缓了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