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卷起了一番凌厉的气势后,这位楼兰公主却是神色一顿,容颜上重新浮现了一缕不甘与失望。
“呵呵,你能猜到这个人是谁么?”她说完径直又摇了摇头,“不对,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他要将我推给别人,用了一个我无法也不能去抗拒的理由。呵呵,为了楼兰么,在这个理由真的是伟大呢,不是么?”说到这里,这位楼兰公主的情绪再次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李煜虽然猜到了画中之人会是谁,但却是想不通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楼兰城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你也有些想不通么?”公主的口吻中带上了一丝嘲讽,“你怎么可能会想不通呢,这在你们看来不是应该理所当然的吗?我一个弱小国家的公主,不是就和你们中原的普通女子一般么?即便是你们的皇帝,定然也不会太过在乎我,行事想必也会很容易的吧!”
李煜一听之下,心中却是大吃一惊。若是依照她这般说法的话,那个人除了是帮助楼兰寻求一庇之处外,竟是有利用她之意。只是,这人前后的表现看不出这一点来啊,而且在他不多的记忆里,他在逝去之前都在为着楼兰之事舍身忘己。一个人的本性或许会矛盾,但那个人却不会,他下意识地便加以了肯定。
楼兰公主说完那些话后便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凝目朝李煜看着,对他的一举一动观察入微。直到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与迟疑后,这才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到寝宫的,等到重新意识到发生的一切后,已经是晚间了。在那炎热的天气里,我却好像是坐在冰窖中一般,浑身发冷,明亮的烛火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半分温暖。清醒过来之后,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要去找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等下去。”
“可惜,一切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了安排一般。我还没有走出寝宫,便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若是在平常时候,我会很乖巧地对她行礼,像待我逝去的母后一般唤她。那个时候,我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了。可是,她让人拦下了我,并关切地询问我的一切,尤其是对我将要嫁给天朝皇帝赐予了祝福。最后还带给了我一个消息,说是那个天朝天使已经回国去了,让我们静待他的消息。一听之下,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上下连一点劲都没有了,眼中的世界突然变得好模糊。最后我听到的,便是她关切地呼唤声。”
李煜并没有打断对方说话的说话,即便这些事情并不是他想要了解的。不过隐约之间,他又觉得这些事情其实很重要,他必须聆听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特别的悠长而又分外的缓慢,等待是痛苦,不过我内心里又不想他早些到来。楼兰的处境在这段时间里再次变得恶劣了,那些恶狼似乎已经忍不住要伸出他们的利爪了。那一天,下着雪。他来了。”
看着对面陷入沉默的女子,李煜心中一阵感叹,看来这后面的故事也不会轻松了。
良久,楼兰公主才再次开口,幽幽的语气中满是遗憾与无奈。
“与以前一般,他与父王进了密室。接到消息的我,一下子迷茫了,虽然心中知道着他带来的消息对我来说绝不会是好消息,但我还是禁不住会想,或许会有什么转机呢!那个时候,我甚至还想着,即便是兵临城下楼兰覆灭,我也不希望天朝皇帝会答应。这般想着想着,我突然便哭了,是的,哭了,很伤心的哭了。最后,我做出了一个无可原谅的决定。”
“一个时辰后,他们走了出来,父王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将我的一切妄想击得粉碎。他脸上带着笑意朝我走来,就像平常时候一般。不过,他却没有像以前那般走到我身边来了,在离我几步远便站定,然后行了一礼。呵呵,他朝我行礼了,他竟然朝我行礼了。”
听着那毫无感情的笑声,李煜再次叹息了一声。
“我当时非常伤心,差点就要站不稳了,在留意到周围那些奇怪的目光后,我强制命令自己安静下来,我的父王还有那个女人都在盯着我看呢!我是楼兰王的女儿,我是楼兰的女儿,我要坚强。所幸,我做到了,但我宁愿那天没有做到。”
“听到我一起出去走走的邀请,他在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这多少还是让我有了一丝安慰。我们如平常一般,去了楼兰城最高的地方,在那里除了能一览楼兰城内外的一切外,最美的还是看着黄昏落日将周围的一切,那妆点得如梦似幻的景色足以让人难以磨灭。”
“我向来便听说你们天朝人颇重礼仪,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在那天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不仅没有像以前一般在我身边坐下,而且连坐下的意思都没有,即便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也没有。呵呵,那天的天气很好,而且正是黄昏落日的时候。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我们就那么沉默地呆着,远远看去就像主人与仆人一般。”
“当最后一缕夕阳在大漠上消逝后,我站起身来,在思虑了一番后,仔细看了一番脚下的一切,我想那个时候的我应该是很悲伤地吧!在最后看了一眼远处高大的宫殿后,我转身向他走了过去。我的举动想必是惊到他了,我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脸上的表情。”
李煜心中暗动,猜测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场景。
“我走到他身前,然后对他说,吻我!”看着李煜一脸惊诧的表情,她笑了,“当时他就如同现在的你一般,不过他比你厉害,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而且还弯腰行礼连说不敢。哈哈,你知道我看到他的反应时有多么的失望吗?你一定想不到的。”
“呵呵,你知道匕首插在胸口上会有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