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迷蒙的红色世界,听着不绝于耳的声声凄厉之声,李煜渐渐从震撼之中惊醒了过来,这血刀门的镇派绝学实在是震撼到他了,可以说是他所见识到的所有绝学中最为惊艳最为声势浩大的了。如此一来,身处血色世界之中的他,直接便沦为了彻底的劣势。
“咯咯,好看么,这红色的世界。”没有了火焰的隔绝,少女看起来真实了许多,一双红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回复到了漆黑的模样。“血海之地已为你敞开,那么,你是会被吞噬还是会破茧而去呢!”话音一毕,手中长刀顺手一展,划出了一条漂亮的花火。
李煜神色不变,心中却是另有计较。自从经过那座木屋之后,他的真气便一直未曾尽复过,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体内所余不过五六之数。再加上这诡异的血海结界,前景还真是不容乐观呢!而对于这血海结界,他自是不能轻视,单是那些不时响起的凄厉哀鸣便是无法忽略的存在,更不要说其他了。
“一入血海无退路,三舞刀锋斩生死。”彷如打着节拍一般,少女手中的长刀已是如穿花蝴蝶一般舞动了起来,曼妙的轨迹画出了一道道绝妙的弧线。“一血祭刀兵,快刀如风。”本就已经绝快的刀光顿时只剩了一片光影,连她的身影也是瞧不清了。
李煜闻言暗暗戒备,听她所言,分明是要经历三刀的考验了,看样子,这第一刀怕是随时都会来袭的。正凝神之间,他只觉眼前忽然一花,已是见得一抹寒光如天外流星一般直奔他而来,不过刹那之间,刀尖已是抵近到了他的跟前。在这结界之中,少女的速度竟是又快了几分。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是舍弃掉了手中的重剑,引导真气往身前凝结而去。
“嗤”,一声轻笑传来,好似对李煜的举动不屑一顾一般。
李煜顿时身心一震,看来,自己的选择还是错了,在这种情形下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才是。心念顿时电转,一个个念头刚刚想起就被否决了,这般境况下,哪里还有什么全身而退的可能。对了,她的笑声乃是在弃剑之后才发出的,那时他正在往身前汇集真气……唔,难道是要这般做么?
“砰”,一声压抑的声响之中,两个刚刚接触到了一起的人影已是连连后退了去。
李煜低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胸前,若无其事地将之前落下的重剑重新捏在了手中。刚才的交战之中,他在最后的瞬间选择撤掉了身前的真气,直接便以血肉之躯去应对刺来的长刀。若是换了到此之前的任何时候,这般做为的结果只能是死或者半死。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真气,他再次站在了少女的对面。
“二血祭流年,刀劈苍生。”少女没有给李煜喘息的机会,手中刀招一变,已是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击准备。这一次,她手中长刀还是舞蹈了起来,不过相对于第一次来说要慢了许多,一刀一式,沉稳之极。
听完少女的言语,成功挡下第一招的李煜自是推测了起来。第一刀名曰祭刀兵,实际上祭的并不是手中这些冰冷之物,作为江湖人来说,自己的身体才应该是最大的利器才是。所以,她第一刀考验的乃是舍身为剑的悟性。只要合理运用好借气,那蕴含真气的一刀自然就有机可乘了。现在这一刀的名堂乃是祭流年,光凭名字倒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思索之间,少女的第二刀已是斩刀,如她所说一般,这一刀赫然便是刀劈华山的路数。
“铛铛铛”,连续三声金属撞击声中,星火飞溅,两人竟是都没有用上真气。
李煜正迟疑之间,耳中的凄厉之声陡然间便大了起来,本来与他对招的少女竟是不知去向,出现在他面前的,已然换做了一群普通人,男男女女俱是看不清面容。在一片血红的掩映下,这些人正一步步地往他身边走来,诡异之中带上了一些虚幻的味道。
“嚓”,轻微的声响中,一个年轻人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本来长有手臂的地方正汩汩喷着鲜血。顿时,一更尤显尖锐的惨叫回荡在了李煜的耳边。曾经熟悉的杀戮,在这一刻卷土重来。
一开始,李煜的主要目的乃是寻找幻境的弱点,可惜随着杀戮的继续,他的真气很快便消耗了两成,却是连半点皮毛都没能找到。明明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不真实的,砍杀的这些人都是假的,却没有办法脱离。若是不砍杀的话,周围的空间将会被挤满,直到那些人径直往他的剑刃上挤来,交颈接额之间血流成河。看着那些模糊不清的面容,他只能远远地超度他们。
杀戮能够习惯,但这持续到没有终点的杀戮,该怎么去习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李煜身前的人群却是没有半点减少,空气中已是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呼吸之间尽是那种黏稠的感觉。双手一挥之间,本来重新聚集起来的人群已是在两把重剑的交击下化为了血泥,玄铁作成的剑身上连半点血腥都没有沾上。九千八百七十三个,或许只有在极端无聊之下,才会有人在这般环境下还能数着人头玩儿吧!
“砰!”随着一个整数在李煜唇间闪过,这血红的世界中出现了一声巨响,就连地面也是剧烈震颤了一下,而之前一直涌现的人群们已是不再出现。
李煜微微吁了口气,看来,总算是有了结果,不过这考验应该不会只是这般容易才是。转眼之间,从边上的幽暗之处已是走出了一个人来,奇怪的是,这人竟不是他熟识之人,但依稀间又觉得有些熟悉。
这是一位老人,一身白袍被周围的环境染作了晦暗的颜色。步履之间有些踟蹰,如同一般的老人一般。在来到李煜面前,他一直都是低垂着脑袋,自然也就不看清本来的容颜。
“呵呵,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老人一张口,说出了一句让李煜一怔的话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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