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知道她不想再提那件事,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在去说。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李东烈都准备好了。”
顾知意压下心里的不适感,淡然道。
“随时,你先下去吧,我回去拿一下东西。”
江淮点了点头,状似无意的扫到了顾知意紧握的双手,甚至他看到了几丝颤抖。
“好,那我下去了,快点啊,别磨蹭,要不然不等你哦。”
江淮说这话的时候说的很轻快,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
顾知意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只当他恢复了。
“去吧,我很快。”
“okok喽,走喽~”
………………
江淮蹦蹦哒哒的走出去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阴郁起来。
他心事重重地往前走着,他突然觉得,或许他应该告诉季南风。
因为有些事情似乎在朝着失控的方向越走越远。
他控制不住了。
可是想到吱吱让他保密的眼神,他还是迟疑了。
江淮第一次觉得这么为难,似乎最近的事情没有一件不糟心的。
像是要在这段时间里,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棘手起来。
唯恐他放松一会似的。
“江哥,江哥?”
江淮猛地回过神来,看着一头雾水的盯着自己的李东烈。
他拍了拍被吓到的小心脏,咬牙切齿道。
“李东烈!!!你是想吓死我吗?啊,走路没声音啊?!!”
“……江哥,我在这叫了你好久了。你一直没理我。”
“我不管,以后你走路再这么没声,非洲那个开拓的项目就交给你了。”
说完,气冲冲的就往外走。
“……”
李东烈站在原地感觉到很无奈,他貌似也没做什么呀。
怎么怒火就烧到他身上了呢,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
李东烈边往江淮走的方向追,边喊。
“江哥,你是不是要去车那里,你走的方向反了。江哥——”
——————
劳斯莱斯内。
顾知意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两人分别跟她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成了眼前这样。
李东烈和江淮两人对立而坐。
江淮一脸“我最对我不听”的姿态看着李东烈。
李东烈委屈的缩到了角落里,低声反驳。
“本来就是嘛,你去的那个方向是反方向,而且尽头是公共厕所。我才去找你嘛……”
江淮使劲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李、东、烈,你、还、说,我就是要去上厕所!!!有问题吗?”
李东烈被他看的缩了缩脖子。
“……可是那边只有女厕所啊。”
他说的声音极小,但江淮和顾知意都听到了。
江淮猛地凑到他那边。
“能不能闭嘴啊?!!你叫我就叫我,用得着那么大声吗?刚才你把我置于多么尴尬的境地!!你也知道那边只有女厕所,你还一直在后面喊。喊什么喊呀,我难道不知道吗?我就是想去那溜达溜达,不行吗?你喊什么?!!”
李东烈:“……”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我的错。”
李东烈说这话的时候,说的很干脆,没有一丝迟疑。
因为他觉得如果他再不服软,自家老大容易用眼神把他解决掉。
顾知意漫不经心的轻抚着自己的胳膊拐角处,大体听出了两人话中的意思。
心里不由得闪过几丝无语。
“江淮,你又在闹什么呀。”
江淮此时脑海里还在不断浮现刚才李东烈在他后面大喊那是女厕所的那一幕。
以及周围人那惊诧的目光,他想起来就觉得脑壳痛。
自己的一世英名全被李东烈这个货毁了。
想到这里,他又重新看向身旁努力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的李东烈。
被自家顶头上司用目光扫视的李.可怜.东烈默默的继续往边上移了移。
他也不是故意的嘛。
“江淮。”
顾知意的嗓音很清透,里面的警告意味却很浓。
江淮“哼”了一声,才坐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吱吱,你看他做的那是人事嘛,我的英明全被毁了。”
“差不多得了。”
“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然我非让他尝尝看我这个拳头的滋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顾知意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无比夸张的江淮,没有说话。
把视线落在了窗外飞快流逝的风景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江淮见此,也难得安静下来。
这一幕落在李东烈眼里,不由得再一次感叹顾知意的神奇。
一路上,谁都没有在开口,各有各的心事。
——————
法国。傅园酒庄。
傅琼漆黑的眸子冷漠的注视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里的雪茄燃烧着,显得他这个人格外冷。
佣人见此,脚下的步伐越发的轻,不敢惊扰。
酒庄的管家轻声走进来,凑到傅琼的耳边,低声道。
“少爷,他们过来了。在门外。”
说完,就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儒雅的老者,约六十岁左右,一身燕尾服宫廷式西装,把欧洲的宫廷礼仪做到了近乎完美。
一眼就能看出他所在的家族的底蕴必定是十分深厚的。
坐在沙发上的傅琼闻言,漆黑的眸子有了几分光亮。
“李管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呢,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
“少爷,让他们进来吗?”
“不,我亲自出去迎接,这是咱们的贵客,怎么能这么怠慢呢。”
李管事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是,少爷。”
“嗯。对了,我记得江淮身边的李东烈,是我父亲的大弟子吧?”
“是的,少爷,李东烈少爷确实是老爷身边的弟子,也是老爷最得意的门生,可惜几年前就不再涉及这个领域了,老爷为此还可惜了好久。”
傅琼嘴角染上了一抹神秘的笑意,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那就怪不得了,原来是来回应我的威胁了。是她的风格没错。可惜啊——江淮手里那个实验,是我近几年最感兴趣的一个,这下,我们怕是无法干涉了。”
“少爷,您是说,放手?”
傅琼闻言,笑了笑。
“李管事,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什么时候放手过?”
“老奴多嘴了。”
“无妨,走吧,我们去迎接一下贵客。”
“是。”
傅琼起身,慢条斯理的挽了挽袖口,往门口走去。
李管事跟在后面,保持着绝对的主仆距离,一言不发,却对周围环境观察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