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深夜。
端敏茫然的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内心深处的声音似乎在告诉她,她现在正在做梦,可是不管端敏怎么想醒过来,都是徒劳无功,街上除了巡夜的并没有任何人,而那巡夜的人仿佛根本就没有见到她一样,她走着走着就走到霍府门口,望着自己家门口,她想,还是进去看看吧。
然而还不待端敏推门,就看一个黑衣人悄然潜入,端敏着急,连忙就跟了上去,说也奇怪,原本什么都不会的她竟然一下子就飘了起来,纵使那人看来轻功高强,可她仍是跟得上。
她看着那人潜入父亲的书房翻看,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什么。
端敏大喊有贼,可是外面的人却什么也听不到。
她匆忙来到那人身边,那人年纪不大,但是眼神却犀利,他不断的寻找,端敏看他,总觉得有分眼熟,但是却又不晓得这个人是谁。
那人对霍启的书房并不熟悉,端敏看他私下翻看,最终,他找到一卷画轴,端敏看他将画轴打开,映着月光,她看清画上内容,画中一少妇巧笑倩兮,看着便是十分的幸福。
端敏皱眉,这人,正是她已故的母亲,而那人似乎也很满意这卷画轴的内容,直接卷好,迅速出门离开,端敏冲了上去,想要夺回自己母亲的东西,可是却不能成功,她的手直接穿过了画轴,即便是碰到那黑衣人的面巾也并不能将其取下。
端敏着急,可又无可奈何,看那人离开,端敏只能继续飘着跟着,她竟然做起了阿飘……呜呜!
端敏忽忽悠悠的跟着那个黑衣人,就见黑衣人跳上跳下,端敏想着,虽然现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只要一直跟着他,必然也是能知道的。
而且,她很好奇这个人为什么要偷她娘亲的画像,这个死变态,该死哒!
端敏碎碎念的跟着,深深觉得自己也是武林高手了。
不过也不过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端敏就感觉到,这个黑衣人,似乎是在京城转圈圈呢。
他就究竟要干什么。
端敏有些怔住,这个人是知道有人再跟着他吗?
不对,按道理说,这不应该呀,就在端敏疑惑的时候,那人停下了脚步,他此处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一个破庙,端敏恍然明白,说不定,他正是来这里与什么人接头的。
端敏看着黑衣人进了破庙,就要跟进去,可是却突然感觉浑身一阵刺痛……
“啊!”
端敏惊叫着坐了起来,齐祯听到端敏的叫声,知晓她必然是有做噩梦了,心疼的不能自已:“怎么了?
敏敏别怕,一切都有我。”
齐祯连忙将端敏抱进怀里,听到这个声音,阿金在门口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齐祯言道:“进来掌灯。”
一时间,屋内明亮了起来,端敏一头大汗,她看着齐祯,一把揪住了齐祯的衣领:“我又做噩梦了。”
齐祯点头:“我看出来了。
没事,别怕,一切都有我。”
虽然如是说,但是齐祯却又涌上来一股子的无力感,他不希望端敏做噩梦,也不希望端敏害怕,可是端敏却依旧是这样,现实的情况让他觉得难受的不得了,那种难受,是对端敏的心疼。
“皇上,你赶紧派人去城郊的破庙,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还有,我要见我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我梦见了有人去父亲的书房偷我母亲的画像,这太奇怪了。”
端敏赶忙交代,虽然她不知道这些是已经发生了还是没有发生的,总归是要赶快行动。
齐祯听了,立刻起身换衣,端敏也跟着,齐祯制止她:“你在这里等我就是。”
端敏摇头:“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自己在这里等着呢,我必须要知道这件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太奇怪了!”
这件事儿处处透漏着诡异,如若没有发生,他们便是可以得知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如果已经发生了,既然知道他们交易的地点,想来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问题是,那人为什么要偷她母亲的画像,这太不合情理了。
端敏和齐祯动作都快,不多时,两人就一同来到御书房,沈岸大半夜赶到,只觉得自己是个小可怜,哪有这么使唤人的呀。
齐祯交代了一番,沈岸严肃领命而去,看着沈岸离去的背影,端敏言道:“我进不去那个庙呢,即便是做梦也进不去,一下子就感觉浑身疼痛被抽醒了。”
齐祯琢磨起来:“虽然是破庙,可是一样都是有供奉的,说不定,你是受不住那个才被抽回来的?”
端敏怒了:“我又不是孤魂野鬼,没听说谁做梦还要怕寺庙的。”
齐祯笑了:“可是你不是简单的做梦啊,一切都有可能的。
你可不要忘了,虽然你是做梦,但是你梦见的,都是会真实发生的事情,如此看来,这事儿倒是也不奇怪了。”
端敏其实赞同齐祯这个说法的,只是不能进去亲自看看交易的人是谁,她总觉得自己亏了,o(╯□╰)o,果然能够预知未来之后就更贪心了么?
但是想到那个魂淡偷的是她娘的画像,她就觉得分分钟都不能忍,这是想死的节奏。
“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不过这个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偷我娘的画像,真是够臭表脸了。”
端敏愤愤然。
齐祯对于这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若说端敏的母亲刚刚过世,这事儿或许还有什么说道,可是人已经死了将近二十年了,这样真是太不合情理了。
“你也不用担心,但凡是做这样的事儿,总归是有个缘由,我就不相信,狐狸能一直不露出自己的尾巴。
最近京中事情不少,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儿而乱了心。”
齐祯安抚自己媳妇儿,自己媳妇儿这么瘦弱的肩膀,怎么就能抗住这么多事儿呀。
心疼死个人了!
端敏:“别的事儿我都无所谓的,但是这事儿能不让我生气吗?
偷我娘亲的画像,还能更龌蹉一点么,这帮该死的,让我抓到人,非给他罚到马厩。”
端敏说完就觉得不对了,呃,她怎么也跟齐祯学会了,什么去马厩,去马厩也不能让她消气,必须给虐成狗才能弥补她心灵上的创伤。
端敏忿忿,齐祯更是如此,不过他想的也多了起来,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有人偷画像呢。
两人没有在御书房耽搁太久,就见霍启匆匆进宫,他一脸的严肃,端敏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刚才那个梦,是真实发生了,而不是还未发生的事实。
这个时候,也只是希望沈岸能够在那个破庙找到一些线索。
端敏心里十分的烦躁,不过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是要笑脸相迎:“爹。”
霍启点头,之后请安,齐祯将人扶起,有人将自己丈母娘的画像偷走,这事儿也够让人不舒服的了,只是,那画像里是有什么么?
几人坐定,霍启最先开口:“我收到沈大人的消息立刻就检查了自家的东西,发现书房确实被人潜入过,端敏母亲的画像也被人偷走了。
真是她奶奶个熊,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真是……”霍启愤怒,可是总是要顾及着这是皇宫,脏话什么的都咽在了肚子里。
齐祯认真问道:“那么,朕想知道,这个画像,可是有什么猫腻?”
如若不然,为什么要偷呢,而且还要接头,可见这事儿必然不简单的。
说起这事儿,霍启更是火大:“如若真的有什么秘密,我也不能藏在自己媳妇儿的画像里呀,问题是,那画像里确实什么也没有,就是我思念亡妻的一副画像,你说好端端的,他偷这个干什么。
这不是脑子进水了么?”
停顿一下,霍启继续言道:“如若是说要拿画像要挟我什么,那更是不可能了,我又不是只有一副画像。
真是见鬼了。”
说起这个,霍启真是想骂娘。
这都是什么事儿。
端敏拧眉,她实在想不透这件事儿。
齐祯不是端敏,他立刻问道:“会不会是拿这个画像去求证什么?”
霍启怔住。
齐祯继续问:“我记得,岳父大人曾经说过,端敏的母亲是家破人亡后一个人逃难出来的,正是因为谁人都不相信,那个时候才不肯联络她的未婚夫寒烈。
是不是?”
齐祯这句岳父大人说的霍启心里很熨帖,但是后面的话却也让他陷入了沉思。
“可是当年他们家是遇到了强盗呀,有人里应外合才导致了他们家的那次灭门之祸。
当年我们好了之后我一直都有在寻找那批强盗,也在端敏她娘生产那年找到了那些人,当时我并没有动用私刑,他娘说虽然遇到了这种事儿,但是我们还是要相信公义,因此我将人全都送进了大牢,因为那个时候有我监督,所有的主犯都被斩首了,这件事儿我是知道的。
不应该与他们有关系呀。”
霍启想了想当年的事儿,觉得并没有什么破绽。
“那么之后呢?”
端敏追问。
之后?
霍启:“之后你母亲生了你,然后就过世了,这件事儿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齐祯点头,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疑点,但是如果一点问题也没有,也不可能有人要这样做,齐祯又问端敏:“你确定,他们不是偷错了?
也许他们是想偷别的东西最后却拿错了?
要知道,岳父是大将军,他的书房可能会有很多大齐的军事图纸,这也是让人觊觎的。”
端敏摇头:“绝对不会是。
我很肯定他要的就是我娘亲的画像,因为,他曾经在月光下打开确认过,如若是要别的,那个时候就该重新寻找,而不是直接拿走,所以我很肯定。”
一时间,几人都陷入了迷茫。
“太后驾到……”
太后进门就看到几人表情颇为难看,她坐在下首位置上,问道:“你们谁能告诉哀家,发生什么事儿了?”
端敏委委屈屈的凑到太后身边:“母后,我做噩梦了,有个轻功特别高的黑衣人潜进霍家偷走了我母亲的画像。
你说缺德不?”
太后看端敏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柔声言道:“那你们讨论出结果了么?”
端敏更难受:“没有,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为什么我们仨不行呢?”
噗!虽然现在很紧张,但是齐祯还是忍不住喷了,他媳妇儿就是这么的有才。
再看老丈人的脸色,艾玛,五味繁杂呀。
端敏可没想那么多,只嘟囔:“缺德玩意儿,竟然偷我娘亲的画像,死变态,如果让我抓到,非给他扒光了游街。”
(⊙o⊙)…
少女,你这么奇葩的惩罚方式是和谁学的?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霍启,霍启只觉得自己额头开始冒汗了,他家姑娘怎么就蠢成了这样?
刚才那理智的分析果然都是浮云,总体来看,她清明的脑子也只是一下下,大部分时候,她还是个小笨蛋哒!
“原来,霍家还有这样惩罚人的方式。”
太后轻描淡写。
霍启正想解释,就听端敏继续言道:“这不是霍家的方式咧,我跟齐祯学的。”
齐祯……躺枪!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这才不是我的方式。”
他很无辜的好么?
霍启谴责的眼神开始瞟齐祯,你看你,都给我原本小清新的女儿教成了啥样。
也就是看你对我比较尊敬,不然我︿( ̄︶ ̄)︿,呃,我也不敢干啥!
太后瞅自己儿子:“以后,你不要在敏敏面前胡说八道。”
齐祯:六月飞雪呀,我比窦娥还冤呀!谁能拯救我呀。
心碎!媳妇儿,你这么坑人真的好么?
端敏不解脸,齐祯原来真的说过这个话的呀!
“好了,咱也别纠缠这个事儿了。
母后,您看这事儿可是有什么猫腻?”
母后在,一下子就有主心骨了呢!
太后看齐祯,言道:“这事儿,哀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我想,凡事必然有因,不然冒着这么大风险去将军府偷一样并不重要的东西,你觉得,这可能么?
既然画像里百分之百没有东西,那么便是图谋画像上的人。
一个已经死了将近二十年的人,谁人又会对她感兴趣?”
霍启言道:“那画像是当年我找画师画的,微臣肯定,绝对没有什么藏在其中。”
太后点头:“哀家自是相信你,没有东西在其中,便是说明是图谋这个人。
近来端敏比较出风头,我想,这事儿许是冲着她也说不定。
但是究竟如何,哀家还是看不透的,不过我觉得,也不能凡事都让我一个后宫老太婆来定夺。
齐祯,你该有自己的想法。”
齐祯囧囧脸,“是!”
他岳父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啊,偷他岳母的画像,这是找死。
“行,这事儿朕会打起精神,断不会让人有机可趁。”
端敏:“一切都靠您了。”
霍启也是点头。
一时间,齐祯真心觉得自己亚历山大!
齐祯将太后和端敏安抚一番,分别送回了宫,这个时候,沈岸也归来了,同时来的,还有霍以寒,霍以寒收到消息也第一时间赶去与沈岸会和。
霍启:“沈大人可有什么消息?”
齐祯自然明白,示意沈岸。
沈岸言道:“我收到消息之后迅速的赶到了皇后娘娘所言的那个破庙,那里并无一人。
也丝毫看不出有人在那里接头的事情。
后来小霍将军赶到,我们仔细的探查了一番,没有想到,真的有些收获。
微臣的下属冯书,他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这个冯书,真心是个探案的高手。
“有何发现?”
霍启着急。
沈岸言道:“庙内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但是我们稍微扩大了点范围发现,并不是全然无迹可寻的。
在寺庙外不远的树上,有人曾经潜伏在上面的痕迹。
也就是说,就在偷画像的黑衣人与人接头的时候,寺庙外树上也是有人的,亦或者,那个人就是接头的人,他并不全然的相信与他接头的人。
因此仔细查看有没有尾巴。”
端敏不在,霍启便是更能畅所欲言:“其实我觉得,这事儿有着古怪。”
“您说。”
齐祯虽然是君,霍启是臣,可是他也知道,那也是他的岳丈,人呀,耳聪目明点总归没错。
“我的娘子过世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不出家门,肯定不会是因为她自身有什么问题,如今她过世这么多年,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我看,说不定,这事儿真是与当年她家被人洗劫一事有些关系。”
霍启言道。
霍以寒疑惑开口:“可是……按照冯书的推理,他说这事儿是……”
齐祯:“冯书说了什么?
呃,算了,让他进宫,朕要亲自问他。
这么传话,也未见得就能说到他的重点。”
沈岸言道:“是。
微臣早已让他等在宫外。”
冯书进门请安,这是齐祯第一次见冯书,原本的时候自然见过他的画像,可是到底是与真人不同,他一身官服,样子十分的邋遢,齐祯黑线,果然有点才华的人都与众不同么?
“微臣参见皇上。”
按照他这个级别,到死都见不着皇帝啊。
还真是拜这次事情所赐。
齐祯:“起来吧。”
“谢皇上、谢皇上恩典。”
一着急,他还结巴了。
齐祯对这人真是不忍直视,简直是猥琐的不能看。
一阵官服皱巴巴,看起来并不干练,如若不是端敏说起,齐祯根本不能相信这个家伙有这样的才能。
“行了,你详细的说一下现场的情况和你的看法。”
齐祯觉得,虽然自己是一个颜控,但是也不能罔顾这个家伙有真才实学的本事,还是忽略他的外表,听听具体情况吧,说实话,这个家伙长得真丑。
冯书:“现场?
现场没啥啊。”
齐祯怒了:“那你怎么勘察的。
沈岸!”
前一句是对着冯书叫,后一句则是对沈岸无语了,沈岸自己也是觉得做人蛮辛苦。
冯书是个蠢蛋么?
“你说一下,当时与我们说的调查结果和怀疑。”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沈岸已经习惯了冯书的这个性格。
冯书:“哦。”
一脸的憨直。
齐祯:艾玛蠢的!
“是这样的,我觉得他们既然在那里接头,必然很小心,如若破庙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应该也是正常的。
所以我就四下看了看,还别说,真有收获。
我觉得,这两个人并没有很信任的交易关系,如若不然,接头的人不会在树上潜伏一段时间。
当然,这有可能是为了查看是不是有尾巴,但是更多的一定还是对这个人接头人本身的不信任。”
冯书说起这事儿,总算来了精神。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霍启虽然打仗在行,但是这些道道还是不甚明了的。
“按照沈大人所言,那人在京中绕了很多圈,一个轻功高到潜入将军府都不会被发现的人,谨慎的绕了好几圈,怎么会有尾巴,既然会让他去偷东西,必然对他的轻功和谨慎有所了解。
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做,我觉得,这就是不信任在作祟。
而且我看那树上的痕迹,人应该在树上藏了一段时间,而且那人应该是尺余人。”
冯书此言一出,齐祯收起了懒散,立刻追问:“尺余人?”
冯书点头:“我看了树上的痕迹,应该是尺余人无疑。
其实每个国家的人生活习惯都是不同的。
尺余人有自己独到的生活习惯。
他虽然已经很小心不在破庙留下一丝的痕迹,可是他等待的时候却并不是一动不动。”
对于这点,霍以寒也是有补充的:“确实如此。
我也看过了,应该是尺余人无疑,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一些生活习惯是不能改变的。”
齐祯很好奇,怎么他们就能凭借一些痕迹认定是尺余人所为,“什么习惯?”
“尺余国阴雨天十分多,蛇虫鼠蚁也多,因此尺余人习惯在身上带药包驱虫,这是每一个尺余人都有的行为。
就算他在树上什么也不动,可是他身上的药包也会出卖他。
这也是我说他在树上待了一会儿的缘故,如若不是这般,树下不可能有死虫子。
冬日里本来虫蚁都销声匿迹了,可是在那颗树下仍是能发现几个死虫子,这就是证据。”
冯书观察细微,如若不是他察觉,单是沈岸和霍以寒,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可是却也是真正的盲区。
“尺余人过来干这事儿,就不知道就药包拿下来?”
齐祯是个严谨的人呀,他就觉得,这些人都做到这么小心翼翼了,会不注意自己身上的东西么?
冯书笑了起来:“不会。
且不说冬日里大齐蛇虫鼠蚁比较少。
另外一个缘由便是他们不适应我们这边的寒冷,那个药包除了驱赶蛇虫鼠蚁的作用,时常闻着,也能增强免疫力。
让他们不至于因为大齐的寒冷而伤寒。
因此,他们不会。”
齐祯觉得,这个冯书还真是有一手的,“你观察倒是细微。”
冯书挺胸:“虽然做学问我不行,但是论观察力,你们可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杂书看的多,各国的风俗习惯都知之甚详,嘿嘿。”
我得意的笑呀得意的笑!
齐祯黑线,这个家伙果然是个蠢蛋!
冯书自己笑够了,看大家都一脸崩溃的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我说的都是实话。”
齐祯:我们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你这么毫不客气的自我夸奖,真的没问题么?
其实皇上自己完全没有想过,他做皇帝的都是这样,他手底下的大臣能是正常人么?
如果真是了,才是真的不科学。
这是霍以寒内心的腹诽。
“那你再给朕说说,尺余人偷将军夫人的画像是为了什么?”
齐祯问道。
你不能干么?
你不敏锐么?
你不能分析么?
说说说!
“皇后。
一定是冲着皇后。”
冯书很肯定,虽然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他真心觉得这事儿必然是如此。
“其实虽然外面没人明说,但是我们都知道,皇后金口玉言,说话基本不会错。
她预言了尺余皇帝的死讯。
按道理,尺余皇帝是该来找皇后的,可是没有,他暗搓搓的找人去将军府偷将军夫人的画像,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他其实是想借由找到将军夫人的画像来证实什么。”
冯书歪头言道。
几人面面相觑。
“如果说,皇后娘娘能够预言这件事儿是家传的呢?”
咣当,霍启摔倒了。
“没听说我娘子有这样的技能呀。”
冯书言道:“我也都是推测,具体还是需要我们用更多的东西来佐证。
但是也许是年纪不到,没有开始。
亦或者是她没有告诉您。
也许,这个秘密已经被人知道了,我指的是尺余国的老皇帝,所以他派人来调查,看皇后娘娘的母亲是不是那个可以预言的人的后代,这样才会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件事儿。”
齐祯迅速根据冯书的推测捋出一个头绪:“那你给我总结下。”
冯书清了清嗓子:“综上所有的推测,下官可以这样认为,将军夫人家里有人能够预言未来,就如同今日的皇后娘娘,这件事儿没有被传出来,可是有心人还是知道了。
于是,他们家招来了灭门之祸,虽然当时是强盗杀人,但是也未必不是有人借刀杀人。
同时,尺余国的老皇帝知道了这一切,也许他是那个杀人的幕后黑手,也许不是。
但是他一定知道有这么一家人,有这么一件事儿。
这些事儿随着灭门之事烟消云散。
将军夫人嫁给了霍将军,因为夫人当时就是改名换姓,因此没人知道,而霍将军一贯的嫉恶如仇,所以那些人也并没有将杀这家人的强盗与霍将军夫人联系起来。”
齐祯等人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冯书:“我判断当年尺余国有人知道这件事儿的真相还有一个佐证,尺余人为什么要杀寒烈大人满门。
虽然当时是为了玉妃的亲弟弟,可是也未尝不是一个由头,毕竟,那个时候寒烈大人所在的县并没有那么多尺余人的,玉妃的弟弟为什么会去找茬。
这都是疑点。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大齐传出了皇后娘娘能够预言的事情,而寒烈的儿子又被霍将军收养了,尺余国的老皇帝立刻想到了当年。
因此,他没有选择信也没有选择不信,这边抛出几个儿子做饵,另外一面偷偷派人潜进了大齐,去将军府偷画像,他要用那副画像确定,皇后娘娘是不是当年那家人的后代,是不是真的有预言的技能。”
齐祯服了。
很多事情都是他与母后、端敏分析的,甚至连霍家的人都不知道,可是冯书凭借一些很零星的东西竟然能将整个事情组合起来,果然是不能小看的人物。
“那么这事儿,真的是朕的错,当时朕是故意传出那个消息的,要的便是将他们引来收拾一下下。
现在看来,这部棋走的不妥当,等于将端敏置身在危险之中。”
齐祯有些懊恼,不过他也没有意志消沉:“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朕也没有必要难受,知道了便是有知道的做法。
如果事情真是冯书分析的那样,朕倒是觉得,发生这件事儿也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朕能够为当年的事儿做点什么,不至于让岳母一家枉死。”
霍启和霍以寒更是表情严肃:“这件事儿,微臣定然不能这么算了。”
齐祯点头:“现在一切我们都没有证据,可是我想,也不是不能利用。”
想到这里,齐祯突然笑了起来,大家看着他的笑容,觉得整个人有点不太好。
别人不清楚,但是沈岸可是妥妥的明白,完了,这是完蛋了,皇上又开启变态模式了。
“霍以寒。”
声音很甜哦。
“皇上请吩咐。”
“你说,进入大齐皇宫的胜算,你有几成?”
霍以寒一怔,随即言道:“三成。”
齐祯点头,“那么你觉得,他们的人进入咱们皇宫的概率呢?”
“不足三成。”
齐祯笑:“不呀,其实是十成。
我原本想,怎么四皇叔就能与尺余国搭上线,按道理讲,当年四皇叔那么拥立我,他们不该做这样的冒险。
现在朕明白了,因为有一个好齐妃呀。
看起来最平和的齐妃。”
众人皆是不言语。
“都姓齐,她怎么就好意思叛国呢。”
齐祯继续轻飘飘:“还将消息传出去,真是把朕不当个干粮。
原本朕是想着,用她传点假消息,作死他们,但是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呢。”
皇上好像有点奇怪呢!
“霍将军,你马上派人快马加鞭出京迎接几位尺余国皇子,朕要他们安安稳稳的抵达京城,谁都不能有一点事儿,当然,你不能亲自去。
他们还不够分量。
沈岸,你让魏如风将京城看住了,任何人都不能出京,冯书,你去城门口给朕看着,跑了一个人,朕都要唯你是问。
另外告诉魏如风,给朕严加调查,就说尺余国要出使大齐,我们要保障京城治安,一家一户的细查。
沈岸,你所有的内卫都用来保护皇后和三个小皇子。
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至于以寒,你负责调查黑衣人和京城中隐藏的人手,这点让冯书辅佐你。
只要找到人,不要动,换掉画像。
找不到也没关系,只要将人困在京中便可。”
不是还说齐妃呢吗?
怎么突然就变了话锋?
不过看皇上这样一本正经的吩咐,众人也是齐齐应是。
“好了,都下去吧,朕要上朝了,这都天亮了。”
他们折腾了一宿啊,虽然几人不太明白齐祯的意思,但是齐祯自己心里却已经有个一套成形的方案。
呵呵,他平常只是不怎么爱动脑子,但是可不代表他啥事儿不懂。
既然人家都欺负到他头上了,那么他断然不会让那些人好过,不就尺余国么。
不动你是我有涵养,还真拿我的涵养当好欺负了呀,敢往这边放人,敢欺负端敏家,呵呵呵!想死朕完全可以成全你们。
皇上遣散了众人,冯书抹汗,这是他第一次见皇上,就见到了他这么奇怪的一面,真心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官位太低,用不着早朝,自然不是跟皇上等人一路,顺着大路准备出宫,就看一个女子坐在墙边,看打扮,既不像后宫女眷,又不像宫女。
“小太监,你去哪里。”
女子指着他开口。
冯书囧,撸袖子,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像太监了,我堂堂七尺男儿。
呃……虽然个子矮了点,其貌不扬了点,但是怎么就是太监了!
“我不是太监。”
女子歪头不解:“可是母后说,宫里除了皇兄就是太监。
你不是皇兄。”
噗!冯书知道她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