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地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这片被白色高墙环绕起的巨大场地。
气氛仍旧是有些肃穆的沉默。
中央是一片空地,有一名名看似各种小贩、商人打扮、甚至家庭主妇的平淡普通人,面无表情的开始这片巨大的空荡上练拳,连成一片声势浩大,颇为壮观。
陈寻在决定在这个邪~教团体作为贵客暂居一段时间。
在简单的洗漱后起床出门,开始作为这个邪~教团体的客人,小步的行走观光,然后顺着这铺天盖地叫喝声音走到这里,站在边上看到这一幕,瞳孔猛然一缩。
“好可怕的自发纪律性。”
他越深入了解这个可怕的自相残杀的邪~教狂信徒团体,心中就越发诧异,甚至隐隐诞生些许畏惧,因为他曾经也当过一方势力的首领,深深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
“你这家伙,大清早的就起来看人家练拳?”
这片空旷的操场后忽然传来一道无精打采的清冷女声。
正是林语清,她此时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颇有慵懒无力的娇弱姿态,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明眸流转:“难得脱离了毒雾谷那胆战心惊的可怕环境,也不知道修养下紧绷的神经。”
林语清自从在毒雾谷中杀了玉人杰之后,积压了三年的心中大石放下似乎放松了不少。
“对了,我从毒雾谷中获得的‘三变拟态’,你要化咒入体吗?”陈寻看着站在身边一脸无精打采的林语清,忽然问道。
陈寻知道他要这个可怕的灵魅神通也是毫无用处。
这是三阶的神通,眼下也不能化咒入体,并且他由于有“时命”的原因,走的是以其“一时一命”为核心的打法,也就是所谓的三板斧“自杀爆发流”,将其化咒入体也只是浪费罢了。
“我也不要。”林语清听言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化咒入体‘杀人藤’和‘百织网”这两道罕见神通已经是身体极限了,虽然预计我跨入三阶后身体能再次承载一道罕见神通的程度,可是...也能不能活着突破三阶还说不定。”
陈寻哑然。
他也知道林语清的答案大概是如此。
可是也还是例行惯例的问了这么一句,其后只能叹了一口气:“那么,我就留着备用吧,看看以后的打算,或者是干脆拿去和其他人交易。”
于是,这道毒雾谷中,无数人不惜性命争杀抢夺的“三变拟态”灵魅神通,就被两人三言两语的排斥中再次蒙尘,被陈寻继续揣在兜里无人问津。
踏踏踏...
脚步声又忽然传来。
回头一看,正是何以冥那个说“兴趣是观察人类”的看似无害、始终一脸轻笑的家伙。
转眼间,三人站在操场边缘。
“两位,这是我们‘祭命天’每日例行惯例的晨练,也是庸人的做法,我们都是资质普通人之人,平日里只能靠努力与时间缓缓进行微不足道的堆积。”
只见他仍旧一脸略带恭敬,介绍道:“他们当然也知道自己眼下能达到这番修为来之不易,自然要拼尽全力的去锤锻变强。”
“额,原来如此。”陈寻了然的点了点头。对于眼前这数百人的练拳也有了答案。
“对了,听说磨雨山上的遗迹有了新的进展,据说昨日玉、幕两族即将开阔到了上古宗派‘寻天宗’的核心区域。”何以冥说道此处面容渐渐严肃。
“那么,你们‘祭命天’准备如何?”陈寻沉默两秒,问道。
“当然是去掺上一脚。”何以冥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说道:“似乎其他两方势力都有这方面的想法,想要对着这两大无法撼动的霸主族群下手。”
他说道此处,古怪的笑了笑,说道:“毕竟我们也都没有退路了,我们趁两族全力开阔遗迹的时候瓜分塑山城,发展自身势力,而两族从墨雨山之事归来,必定要找我们秋后算账。”
陈寻眉头一皱。“这两族加起来可是有近三十名三阶族老。他们是盘踞在塑兽山脉中无尽岁月的霸主,单单是这份底蕴,就不是你们所能撼动的。”
“打不赢,也要试着去打。”何以冥说道此处,闪过一丝古怪。
“其他两个势力想必也是如此想法,这是巨大的机遇,那可是可能存在‘仙’传承的遗迹,如果不是我们塑兽山脉地处偏远,与外界几乎隔绝,必然会有外界的绝世强者参与,根本不会有我们这群低级咒师的机会。”
陈寻闻言点了点头,他从后世归来,也知道眼前何以冥的猜测是真,这上古遗迹的确是有‘仙’的传承,并且还不止一位,是三位仙的遗物。
“况且...我们‘祭命天’会怕死?”
何以冥说道此处,面容露出了病态,言语中有种狂热到颤抖的亢奋:“越是不可战胜的敌人,就越让我们的血液沸腾!!越可怕的绝境也能让我们兴奋!!”
陈寻闻言一愣,呆滞住了,一捂脑袋有些无语,缓了缓神经,只得心中暗道一句:“差点就忘了,这群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变~态。”
“几乎无法生还的绝境只是会让他们更加兴奋罢了,毕竟它们组织自相残杀的杀人游戏,也只是为了体验绝境,并期许在其中突破,换句话来说,眼前之事他们根本就是求之不得的想要挑战。”
并且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对于“祭命天”的成员而言,墨雨山的争杀本身就可以当场全员参与的一次大型杀人游戏,所以教徒都可以在生死边缘中寻求突破。
就在陈寻与其站在这片呐喊声铺天盖地的操场上交谈之余,忽然间,边上的一间古怪的白色建筑门口内部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
咔擦。
这间白色建筑的石门打开。
之前门口跌跌撞撞的爬出一名面色惨白、全身是血的肥胖青年,这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小胖子没走出两步,就跌倒在地猛地抽~搐,大口的吐着鲜血,一副命不久矣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