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家仿佛极为推崇大这个特点,所以他们居住的宅子非常的大,宅子上的门也较其他的都要大上一圈,甚至连放的礼炮比起其他豪门都要大的多。魏德乐本拟那个传说中的太上长老住的地方即使不是一般的别墅洋房,坐落在云天之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当魏德乐进到那掌权者的屋前,他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受。太上长老住的非但不豪华奢侈,相反甚至连普通之家的条件都远远不能达到。隐藏在极偏僻的矮矮的狭窄的小木屋,竟然就是太上长老隐居的地方。这地方偏僻的紧,非但离最近的族人的房子都隔着极遥远的一程路,便是连条像模像样的路都没有,活像是荒郊野岭,走起路来都嫌磕脚。若说有什么亮点,怕也就是那几乎都要将屋子围起来的花朵,满地的樱花。
华国有一个成语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讲的是一个人外表光鲜亮丽,可是内里却龌龊不堪。可是想必创造这个词语的智者都不会想到,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到底有多少。在魏德乐前世,很多人反用了这一句经典的话语。他们屋子外边破破烂烂,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可是当你轻移微步,走到屋内,就会明白自己刚刚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便是五岳三川在他们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说它是人间仙境也毫不夸张。
魏德乐可不相信一个垂垂老矣的枭雄会这样的明心见性,看破红尘,视金钱如粪土。外面怎么样,魏德乐不在意。这个世上伪君子已经够多,也不差太上长老这一个。魏德乐屏住呼吸,防止自己被那屋子里光彩耀人的美景给吓破了胆子,叫了出来。
在前方领路的少女忽然退了下去,两仪要也停住步子,只有‘管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朝着依旧关着的门户喊道:“请通报!家主于门外拜见太上长老。”
关着的屋子里传来一阵人行走的步伐声,不久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绝美的妇人。她身材高挑,长发及腰,身上穿着洁白的护士制服。这妇人的容貌比之魏德乐刚刚中意的姑娘却又要胜上三分,硬是让魏德乐像失了魂魄似得直勾勾的拿一双本正常的眼睛做起一个成熟男性本该做的事来。
“请进!”妇人轻声道。她的声音犹如黄鹂一样的动听,弄的魏德乐心里发痒,很想听听这如同水蜜桃的护士娇滴滴的喊他欧尼酱的声音。魏德乐不想还好,一旦动了心思,本为少女悸动的小心脏这次为妇人跳动的更加急切。本就开裂的嘴唇这下更是受罪,已然没有一点湿意。不说嘴巴发干,连嗓子都像火烧着一样。他急需美妙可口引人入迷的汁液来拯救。
作为哥哥的两仪要自然很快就发现了弟弟的丑态,他虽然心里已经火冒三丈,可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在魏德乐肩上轻轻地一拍。魏德乐本元神出窍,神游物外,可是在这轻轻地一拍之下就又清醒过来,只是无论怎么看,他都有种怅然若失的惆怅。无疑,魏德乐就在刚刚有了黄粱一梦,而且梦里还有别开生色的美景,诱惑着他不肯醒来。
中意的少女已经随着其他的少女退走了。他们本就不够格在这里停留。依照规定,就是在这逗留超过半小时都要面临这被逐出两仪家的下场。少女这一走,魏德乐那本就不甚明亮的眼睛便又暗淡了不少,脸上连露出一丝笑都有些勉强。看着魏德乐这番表现,两仪要一颗炙热的心仿佛被浇上了一盆冰凉冰凉的冷水,他无声的叹息起来。要他弟弟这样一个好色如命的人当任家主,岂非要祸害数不尽的女子?这样一个色中饿鬼,怕是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折不扣的昏君。最后的下场不是战死纱帐,就是成为亡国之君。
可是就是两仪要对魏德乐再怎么不满,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虽然这是他的弟弟,他的血亲。有道:子不教,父之过。魏德乐这样的不像话,在别人看来,他就是没有家教。可是两仪要知道,他的父亲对自家这个顽皮小子不知进行过多少教导。但是魏德乐仿佛就是充耳不闻,完全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去,半点也没有放到心里去。
现在父亲已经乘鹤西去,古语有云,长兄为父。两仪要作为魏德乐的兄长理应继续教导,否则,别人甚至连他都看的轻了。可是,现在的魏德乐是家主,他说的话就如同皇帝的圣旨,一言九鼎。地位也是几乎和天照大神一样的高高在上。两仪要只要稍稍机灵,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在什么场合说。
而且,现在也轮不到他来说。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够够资格说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太上长老。现今,魏德乐就站在太上长老的门外,要教训也只能由他来教训当任的家主。
于是他默默地将轮椅推进太上长老屋里。让魏德乐没有想到的,本应光彩照人的屋里竟然依旧还是那样的普通寻常。客厅里除了几张比较复古的椅子,连个沙发都没有看到。唯一最占空间的是一张桌子,桌子十分的普通,可是上面摆放的东西却不普通,甚至有些奇怪。
提到瀛国的神秘,各地的人们总是会第一个想到阴阳师,第二个才会想到和尚。阴阳师在瀛国是如此的受到欢迎,欢迎到一旦把阴阳师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职业从瀛国的传说里除去,就会令总个瀛国传说都失去了三分精华。所以魏德乐觉得古怪的正是这里,桌子上摆什么不好,非要摆香炉。就算是摆香炉,敬的即非传说里的安培晴明这些神通广大的阴阳师,亦或是宫本武藏名垂千古的剑术大杰,得益于魏德乐前世那数十年荒唐的生活,魏德乐知道这敬的偏偏是华国最广为人知的道家三清。
画着三清的画卷直直的挂在墙上,魏德乐心里没来由的有种想放声狂笑的冲动。一个人不去祭祀自家的先祖,反而对着陌不相识的人家的先祖祈祷,这岂非非常的可笑?
可是魏德乐很快就笑不出来。非但笑不出来,甚至连眼泪都要掉下来。当魏德乐仔细的观看墙上的三清时,他猛然觉得这墙上的画像是活过来似得,忽然散发出一股幽光,竟活生生的将魏德乐给吞了进去。魏德乐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被吞进画里,才发现四周是一片的漆黑。空空荡荡,似乎什么也没有,连声音都不曾听到,像是到了外太空。
饶是魏德乐经过了数穷磨砺,已经抛弃了原来的他,开始学会沉着应事。可是面对此情此景,魏德乐还是忍不住的大叫起来。他的声音本就大,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更加的大了。但是,就像是天地刚刚被毁灭似得,魏德乐无论怎样的放声狂叫,从阴暗的地方也从未传来一丝一毫的回应。到了最后,魏德乐的嗓子都给喊的嘶哑了,心里都绝望了。但是黑暗还在折磨着他,仿佛像把最后一个人也给变成非人的存在。
魏德乐在黑暗无边的世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数次,他都想到了自杀。可是,每次那冰冷的左手放到脖子上时,他都会直打寒颤。这时,他就会想起女神,想起女神的一举一动。如同魏思川所说,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德乐对女神的记忆一天天的在消失。女神所留给魏德乐的并不多,可是每一个场景,每一句都深深地刻在了魏德乐的心里。刻骨铭心的情感也许会被忘却,或许可能只是它刻在骨头上、铭记在心里的印记太浅,浅的甚至连时间都能轻易的打败它!
在这绝望的世界里,魏德乐实在是十分的空闲,空闲的几乎都要发狂了。在一开始,魏德乐只能不停的流着泪水,不停的诅骂着上苍,可是到了后来,魏德乐竟然再也找不到可以辱骂的词句了。他已将自己所能想到无论是下里巴人还是阳春白雪的词句给用光了。
也因此,魏德乐知道这没有任何的用处。于是,他开始拼命的折磨自己,试图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活着,他开始用牙齿一点一点的啃食着自己那不算可口的机体,用指甲一点一点的划出血痕······凡是魏德乐所能想到的,他一一都试了个遍。可是,就如同起初一般,到了后来,无论多么血腥,多么恶心的法子也不能令魏德乐感受到痛疼。他竟已在这无尽的折磨中慢慢的失去了属于人的痛觉,甚至都快失去属于人的实感。
这一次的结束是他选择了自杀,甚至差点都成功了。如果不是那不知何处传来的‘我已不再,愿你安好’女声,魏德乐甚至就已经死去了。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属于人的亮度,留下的只剩下空洞。如果在之前,魏德乐必定要去寻找声音的源头,可是现在他像一条死狗一样的盘踞在黑暗之中,连动身的念头都不曾有,甚至以为这女音是幻听。
到最后,魏德乐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回想,回想属于以前的记忆。人说:人对大脑的利用,最高也不过只是十分之一。魏德乐深以为然,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不仅将现在发生的事情毫无差错的记起,甚至连前世那早已经不记得了的记忆也给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