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德乐的前世,他看过极多的煤国大片,自然也包括那天崩地裂、狂风暴雨的灾难片。可是那些灾难片,无论导演多么的费尽心思、独具匠心、别出心裁,都改变不了一个现实,那就是无论怎么看,哪怕带着3D的眼镜,只是粗粗的观赏,都能从影片里获得假的结论。
现在魏德乐没有了这种体会。巨大的浮空城在一层又一层的毁灭,木头、碎石在不住的往下坠落,玩家们苦心经营的商店、居住了很久的房子还有那些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是真还是假的人全都在这黄昏的序曲里慢慢的慢慢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与毁灭相对的,无论在哪里的玩家全都凝固了,像是雕像一般一动不动,散着和黄色不同的蓝光也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同样是消失,可是原来消失与消失还是完全不同的。
“生与死,希望与绝望。”魏德乐负着手喃喃的自语道,古井不波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情感。
现在的魏德乐正站在浮空城的最高处,他本不能见到这世界的终章,可是偏偏他却能看的见。如果也有人是茅场晶彦的师傅,他也能轻易的做到。这,就是上帝的领域,全知全能。
一道蓝光忽的在魏德乐的眼前出现,显出一个人来。
“老师!”来人恭敬的说道。
魏德乐略一颔首,“事情都办完了?”
“是。”
“很好!很好!”魏德乐激动的走到弟子身前,颇为欣慰的伸出左手想要拍一拍他的弟子茅场晶彦。
茅场晶彦赶紧低下头,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道:“不过是弟子分内之事······”
他后面无疑还有其他的话,可是他已经说不出来了。一个人的脑袋被切成了条状,他又怎么能够开口?
“是不是还在疑惑为什么我要对你动手?”魏德乐望着眼前这个没有头的人淡淡的说道。
“很多时候,人与人是不能相信对方的,尤其,当一个人拼了性命想要活下来的时候。这点,连相处多年的挚友、举案齐眉的夫妻、父慈子孝的亲人,都不能例外,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且,在面对外界存在的时候,你表现的太功利,完完全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具备的行为。演戏太过了。”
说着魏德乐轻轻一叹,“你现在应该发现了,你的脑袋再也不会回来了吧!唉,若是我没有这一招杀手锏,单凭桐人交给我的双刀流,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世界和你动手,毕竟你在这个世界上可是至高无上的不老不死的神啊!可惜!可惜!可惜!”
魏德乐一连说了三个可惜,他的左手却没有停下,不停的切割着茅场晶彦的身体。魏德乐的左手上拿着的是荆棘,可是当魏德乐挥剑的时候,荆棘却没有一点要发动剑技的样子,仿佛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短剑在削人。
像是在给茅场晶彦解释,魏德乐开口道:“在你见过我不久之后,我在无意之间忽然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技能——离别。离别这招说强他又不强,说弱他也不弱,仅仅只能让事物分离,但是对付你起来,就足够了。而且,就是系统也发现不了这样一个具有杀伤力的决定性技能。当然更为关键的就是他所造成的伤害就是连系统都无法恢复。”
没有任何的回音,魏德乐的身前只有那一片又一片轻若薄纱的肉片。魏德乐笑了笑,他俯下身将肉片拾了起来,仿佛要做肉圆子似得,将肉片温柔的揉成了数团。一团大约百片,片与片之间不是同一个器官,层次分的异常的清晰。
魏德乐紧紧地盯着那数团肉圆,仿佛害怕他们之中还能再出现一个魔王,魏德乐撅起嘴,想了想又依照着华国的传统,将肉团分别放在了正东、正西、正南、正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正中这九个方位。华国对杀人极为讲究,尤其是杀犯人的时候。他们处决犯人多是秋后的正午。秋,代表着萧瑟、肃杀,而正午,在华人眼里,正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候处决犯人,那么犯人那或清或脏的灵魂必定会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为乌有。
而魏德乐这样做,却是效仿华组皇帝对付蚩尤的招式。古时,刑天失去了作为人最重要的头颅仍能挥舞干戚,以乳为眼,以脐为口,致力像天帝进行报复。可是如果他成了蚩尤这般的模样,又岂会再在天帝面前碍手碍脚?
一切都布置的妥当了,魏德乐才放下心,他也身发蓝光,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说起来,魏德乐能够自己从SAO里出去,还是因为茅场晶彦为了取信于他,特地给他自由出入的权利。
眼前的世界慢慢的模糊起来,最后干脆就成了黑暗。魏德乐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戴着白色口罩花白头发的老人。
我这是在医院里吗?魏德乐却是想起了原著里桐人和亚丝娜在醒来的时候也是在医院里。
一旁的老医生满脸的激动,他用着颤抖的声音大叫着,“他醒了。老天,他终于醒了!”
魏德乐一脸的不解,不就是我醒了吗,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是比其他人晚几分钟醒罢了,想想在SAO结尾,还有整整300人被困在ALO里呢?
很快魏德乐就明白了,因为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迎面走进来一个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气质像是管家的人物,他穿着高档的西服,手腕上戴着明显是高级货的手表,脚下踩着一双低调但奢华的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当然,让魏德乐弄明白真相的却是那个斯文人身后的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们不同于一般瀛国人的身高,都超过了两米。肌肉结实,手臂的大小几乎都快赶上了魏德乐前世大腿的粗细。腰间是鼓鼓的一团露出了黑色的一截,不像是电话,倒有些貌似玩具枪,但玩具枪明显是不相称他们的身份。
魏德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总算明白那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老医生兴高采烈的欢呼的原因了。他有些害怕,我刚刚一醒就拿这个来考验我,看我命不命大?
这样一想,魏德乐立即便在病床上挣扎起来,可惜因为已经在游戏里待了足足两年光阴,而魏德乐的手脚虽然被细心的保养,甚至医院还提供应当的肢体活动,长时间不曾动用手脚用进废退的后遗症在这个时候显露出来。魏德乐只能侧了侧身子,其他的像站起来简直都想天方夜谭,更不要说打倒眼前的这两个壮汉了。
就在这时,魏德乐忽然听到了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冲着医生大喊道:“这是什么情况?”
老医生脸上满是冷汗,斗大的汗珠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从他那干瘪瘪的脸庞滚落。他像是老了十几岁,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魏德乐的床前,哆哆嗦嗦的拿起了魏德乐那因为长时间没有受到日晒而显得苍白的纤细的手,像模像样的看了起来。魏德乐自从听到了‘管家’貌似关心的话后,也停下了无用的挣扎,静静地等待着医生的判决。
好半响,老医生才抬起头一脸欣喜的说道:“没有什么问题。那个两仪式先生可能是因为刚刚醒,所以对自己的手脚有些陌生,所以才会出现刚刚那种情况。”
‘管家’耐心的听完了老医生的话,脸上也露出一副轻松的神情来。他冲着老医生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刚刚我们有些紧张,把你给吓到了,待会我们会送上让你满意的代价。不过,有些事,你该明白是不是应该只是牢牢地记在心里,而不是说出来。”说着他冲着身后的壮汉打了个眼色,两个人陪同着老医生出去了。门被牢牢地关紧了。
‘管家’陡然跪倒在地,“家主!”他这样称呼着。
魏德乐眼里尽是迷茫,他不知道他是哪门子的家主。
“虽然您可能有些不解,但是就在前不久,上任的家主,也就是您的父亲不幸因病去世了。按照两仪家的规矩,现在您就是我们两仪家的家主。当然因为您长时间昏睡不醒,所以现在您的大哥两仪要替您掌管两仪家。”
魏德乐嘴唇一阵抽动,那么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我和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便宜哥哥两个人围绕着家主的大权来一场充满血雨腥风、惊心动魄的夺位之战了?这样可不行!魏德乐可不想为一个权位来上演一幕相爱相杀的戏曲,即使他们并不相爱。
魏德乐还在这样想着,他张嘴就道:“既然哥哥已经帮我管理两仪家了,那么就让他去当家主吧!”
谁料‘管家’竟然抬起了头,慷慨激昂的说道:“这可不行!虽然我知道您淡泊名利,对权利财富不上心,可是您的哥哥没有当家主的潜质,这您也是知道的。如果硬是将他推到家主的大位上,一来,不符合我们两仪家千年来的组训;二来,族人也不会答应,哪怕是您的兄长也不例外。请您三思!”
魏德乐看着‘管家’激动快要变形的脸,心里暗暗的思虑着。他不知道眼前跪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说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是不是发自于内心,是不是他便宜兄长的一次试探。
魏德乐不是个擅长思考的人,他干脆就闭上眼睛,“我累了。一切等我醒了再说!”
‘管家’嘿了一声,推开门出去了。随着门再一次被关上,魏德乐直直地睁开了眼睛,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漩涡里他又怎么可能安安心心的睡着?就不怕在他睡熟的时候过来一把刀子甚至是一颗子弹。
未来该怎么走?是和那个便宜哥哥挣位?还是乖乖地如同狗一般的静静地养老等待作品世界的结束?
算了!魏德乐轻轻叹气,眉头紧皱。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想那么远,制定那么多计策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先美美的睡一觉,如果能活着醒过来,那么到时候在想这些麻烦事儿。
魏德乐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