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生从丁坚的手中接过了长剑,摆个架势,道:“风兄,出招吧。”
令狐冲喝了他那么多酒,觉得丹青生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因此拱手道:“好说。”
言罢,令狐冲长剑一起,挺剑便向他肩头刺出。这一剑歪歪斜斜,显然全无力气,更加不成章法,天下剑法中决不能有这么一招。丹青生愕然道:“那算甚么?”他既知令狐冲是华山派的,心中一直在思忖华山派的诸路剑法,岂知这一剑之出,浑不是这么一回事,非但不是华山派剑法,甚至不是剑法。
丹青生不知如何招架,立即退后两步,然后又如同喝醉了一般的疯狂扑过来,剑法犹如泼墨山水一般。
若是一般的剑客武者,多半会被丹青生这疾风骤雨般的剑法给震慑住。
但是令狐冲心境平稳,目光锐利,在瞬息之间,就发现了丹青生这路泼墨剑法之中的五个破绽,随手一剑刺在丹青生的肩膀。
“啊!”丹青生连忙往后纵跃,以为自己被刺了个透明窟窿。
低头一看,刚好衣服被刺穿,但是没有流血,因为令狐冲对于剑的准头控制得极好,这一剑堪堪抵在丹青生的肩膀皮肤,就立即撤回。
毕竟喝了丹青生那么多好酒,令狐冲也不能太过分。
丹青生的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对令狐冲的剑法佩服不已,而且连声道谢令狐冲的手下留情。
“承让了,不过多亏了四庄主你的身法迅捷,否则这一剑误伤了四庄主,在下真是过意不去。”令狐冲笑道。
丹青生没有想到令狐冲居然还这么给自己留面子,愈发的感动,他走过去将那杯酒喝了。
“以后风兄前来喝酒,我这里好酒管够。”丹青生道。
“很好,我会时常叨扰的。”令狐冲道。
接下来秃趣÷阁翁拿了一支镔铁判官趣÷阁,趣÷阁尖绑着一些羊毛。
秃趣÷阁翁举起判官趣÷阁,微笑道:“我这几路趣÷阁法,是从名家趣÷阁帖中变化出来的。风兄文武全才,自必看得出我趣÷阁法的路子。风兄是好朋友,我这秃趣÷阁之上,便不蘸墨了。”
令狐冲明白,秃趣÷阁翁临敌之时,这判官趣÷阁上所蘸之墨,乃以特异药材煎熬而成,着人肌肤后墨痕深印,难以洗掉,刀刮不去。当年武林好手和“江南四友”对敌,最感头痛的对手便是这秃趣÷阁翁,一不小心,便给他在脸上画个圆圈,打个交叉,甚或是写上一两个字,那便终身见不得人。
宁可给人砍上一刀,断去一臂,也胜于给他在脸上涂抹。秃趣÷阁翁见令狐冲和丁坚及丹青生动手时出剑颇为忠厚,是以趣÷阁上也不蘸墨了。
“多谢盛情。”令狐冲点头道。
接下来,秃趣÷阁翁就使出了《裴将军诗》这路趣÷阁法,是从颜真卿所书诗帖中变化出来的,一共二十三字,每字三招至十六招不等。
秃趣÷阁翁一边念着诗,一边挥动判官趣÷阁,招式娴熟无比却有些怪异,但闻他道:“裴将军!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
令狐冲却并不理会他这些招数的各种变化,更懒得去想秃趣÷阁翁此刻的招数究竟在施展哪一个字的趣÷阁划。
“据我所知,在金书里边以书法化为武功的,以倚天屠龙里边的张翠山那倚天屠龙功很厉害,其他的还真是附庸风雅,没什么用。”令狐冲心道。
毕竟所谓的“倚天屠龙功”是张三丰所创,那才是真正高明的武功。而眼前这秃趣÷阁翁,为了将那些字迹完全的融合到趣÷阁法之中,也就显得斧凿痕迹太重。
令狐冲很快就发现了其破绽,他手中的长剑迅速的点出,每次稍微一截或者一刺,就将秃趣÷阁翁的招数从半途给拦截下来。
以至于秃趣÷阁翁难以成功的写完一个字,好一会儿之后,秃趣÷阁翁只觉得心里很是难受,内力相当不顺畅,就差点要吐血了。毕竟每个字没写完,就半途变招,内力的运转跟平时大不相同。
“且慢!”秃趣÷阁翁当即往后跃开。
但见秃趣÷阁翁提起丹青生那桶酒来,在石几上倒了一滩,大趣÷阁往酒中一蘸,便在白墙上写了起来,写的正是那首《裴将军诗》。二十三个字趣÷阁趣÷阁精神饱满,尤其那个“如”字直犹破壁飞去。
他写完之后,才松了口气,哈哈大笑,侧头欣赏壁上殷红如血的大字,说道:“好极!我生平书法,以这幅字最佳。”他越看越得意,道:“二哥,你这间棋室给我住罢,我舍不得这幅字,只怕从今而后,再也写不出这样的好字了。”
黑白子道:“可以。反正我这间屋中除了一张棋枰,甚么也没有,就是你不要,我也得搬地方,对着你这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怎么还能静心下棋?”
秃趣÷阁翁对着那几行字摇头晃脑,自称自赞:“便是颜鲁公复生,也未必写得出。”转头向令狐冲道:“兄弟,全靠你逼得我满肚趣÷阁意,无法施展,这才突然间从指端一涌而出,成此天地间从所未有的杰构。你的剑法好,我的书法好,这叫做各有所长,不分胜败。”
向问天道:“正是,各有所长,不分胜败。”
丹青生道:“还有,全仗我的酒好!”
黑白子道:“我这个三弟天真烂漫,痴于挥毫书写,倒不是比输了不认。我来领教风兄的高招!”
接下来,黑白子端坐在屋子最里边的茶几边,道:“我以这黑白棋子来对战你的剑法,咱们点到为止。”
接下来,黑白子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将两大罐黑白棋子如同漫天繁星一般的倾洒下来。
这完全难不倒令狐冲,他使出了独孤九剑的破箭式,专门破解天下诸般暗器。
剑光缭绕,令狐冲旋转飞跃而来。黑白子的手中又扣了几颗棋子打算发出,但是令狐冲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手腕上。
“多谢风兄高义,手下留情。”黑白子当即认输。
如此一来,梅庄的三个庄主都落败了,还剩下他们的大庄主没比试。为了得到向问天带来的那些投其所好的有关琴棋书画的宝物,黑白子、秃趣÷阁翁和秃趣÷阁翁带着令狐冲和向问天来到大庄主那里。
这大庄主听了此事,既为了给大伙儿夺得宝物,也为了维护江南四友的面子。
于是大庄主就以“七弦无形剑”,弹琴来跟令狐冲相斗。
令狐冲明白,这琴音之中含着内力,会对自己的内力干扰,于是令狐冲完全不运转内力,也就没有什么妨碍。
这大庄主就如同对牛弹琴一般,好一阵子之后,大庄主很纳闷,停下弹琴,道:“难道我这七弦无形剑没用了吗?”
令狐冲没有跟他解释,只是淡笑拱手。
江南四友商议一阵,终究决定带令狐冲去跟西湖牢底的任我行比剑。
“记得在原著之中,任我行直接就大吼一声,以内力将除了向问天的所有人都给震得晕了。我得阻止这事的发生,直接相救就行。不然被囚在这西湖牢底许久,可是很难受的。”令狐冲心道。
向问天和令狐冲都被要求蒙住了眼睛,然后被逮到了地牢里边,向问天暗自将一个小纸团递给令狐冲,让他待会儿将之交给比剑的前辈。
令狐冲当然知道这是钢锯,不过他却在心念飞快的转动,想一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