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的此番行为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一时半会儿的,还觉得女皇出事儿时殿中大小事宜是自己全权管事儿,也没能察觉到三王子就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后者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这全程的关注点都在女皇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到他是有多不悦。而后老太监瞧着女皇的呼吸还算均匀,看来应当是没这么快醒,心下便是有了决定。
他转头对着小太监就是吩咐道:“这样吧,你出去传个信,就说先温着吧,瞧陛下也没有要起的意思,等是一会儿陛下起了再端来,免得汤药凉了。”
可是这话一说完,他面前的男人突然是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站起来的同时还将椅子给碰出了声响,这一下立马就是把二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老太监原来是要呵斥的,一时间给忘却了面前是谁,便是想着何人这番大胆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等抬头一看来人,即刻就是安分了不少。
只见面前的人不知道是何缘故,站起来后先是呆呆的站着不懂,单单是用一个背影就将两个太监的目光吸引了够。下一秒才是弯腰给女皇整理了被褥,全程无话,随后才坐了下来。
等是他坐下来了,屋内又是陷入了一片的寂静之中,老太监这才闭上眼,僵硬的挪动着自己的脖子。一时心急之下,他竟然忘了还有主子坐在这里,什么时候竟然可以轮到他来下命令?
这也不知道多少尴尬,可是他自己心中所想,却是觉得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极少有贵客光临女皇的寝宫嘛,他就是一时的疏忽才把人给忘了。
这时候该怎么挽回局面便是看他自己的本事儿了,他思虑了好一会儿才是弯下腰来靠在三王子的耳边儿说道:“殿下,奴拙劣出了这个主意,您觉得呢?”
他在这个时候就是傲娇起来了,偏偏就是拿老太监开涮道:“倒是不必来问孤,毕竟公公多的是经验,你拿主意就好了轮不到孤开口的。”
老太监一听,立马就是吓坏了,倒是不因为他的生气发怒而吓坏,毕竟自己是女皇的人,做错了事儿也轮不到他来管教。
他害怕的是女皇责备啊,人家三王子才是正正经经的王室血脉,人家才是王子是女皇的亲儿子。自己是什么?下人罢了。
要是三王子一状告到女皇那里去,对王室宗亲以下犯上的罪过就扣在自己头上的了。他可不在乎三王子,在乎的那是自己的小命,那自己的小命又是女皇说得算,他能不惶恐吗?
此刻就是心中大骇,连忙拉着小太监给跪在了他的面前,一时间请罪道:“殿下这话,奴不敢当!奴只是奴,职责是为主子分忧,有什么事儿自然奴先顶上了,不过到底是主子决定才是。”
他说得句句在理,把自己的一时疏忽说成了是在为了他分担,对最后这尴尬的客气,拿捏出了原由来。三王子心下冷笑,直觉的他不亏在城中活这么老。
老来成精,能活得久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他看得出来,老太监的厉害之处就是那一张的巧嘴,叫人听了还觉得在理。
既然说不过,他便是不想说。于是在老太监跪拜之时他既没有赦免,也没有与他的那一张嘴斗到底。而是用一只手指抵在唇上,稍显责备道:“嘘!不是说了不许喧哗?”
这也确实有用,叫他一说,老太监没有解释的机会了,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喧哗,一时间竟然憋得慌。可是他以为三王子会再说什么好接话,结果他反倒不说了。
这便是他的拿手好戏了,能沉默上好一阵子叫人憋屈也叫人心慌,猜测不出他心中所想,便是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
最重要的还是再没有他的赦免,两个太监也只能老实跪着,可是老太监都多大年纪了?那时候再加之苏南人的平均年纪,他算是老了。
加上那一身份,在女皇的殿中也算得上是第二的人物,只有别人长跪他的份儿,倒是没有他再长跪的份儿。长跪都没有,跪也少得很了,顶多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儿。
此刻叫三王子一折磨,虽然没有多久,他的腿也觉得要废了,总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小太监的感受,他确实很会折腾人!
过了好一会儿,是老太监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他说话了,既不大声也并不刻意笑声道:“让人端进来,母皇要醒了,屋内有暖炉不会容易凉的。”
敢情是为了这个折磨自己呢,小小奴不将他放在眼中,自己下命令也就算了吧,关键是这个命令还跟自己的不一样。
就三王子这个小肚鸡肠的人,他的脑回路也不是正常人能够想的。即便老太监再不觉得女皇要醒来了,太子一声令下他也只有照做的份。
因此他虚弱的应了声是,此刻却有些许抬不动脚、起不来,好在这地不是冰的,不然他更是凄惨。
小太监年轻受的住,立马就是起了身,瞧见他体力不支,便是立马上手将他搀扶起来。老太监的膝盖僵硬发麻,有些是站不住的,一时撑着桌子才能站的。
小太监瞧他那样都忍不住替他觉得疼,便是轻巧的搬了一张椅子来,意味是叫他坐的。
他那眼中泛起了金光,刚要挨着那椅子坐下,欣喜的眼帘中忽然就是出现了三王子的身影。他一个激灵,立刻是弹了起来,膝盖遭这么一下伸,让他有了断裂的错觉。
人家三王子是主子,他是奴仆,从没有主子不发话,奴仆就与主子同坐的道理。女皇疼他太多年了,导致他变得放肆起来,有时候不深思便险些坏了规矩。
瞧着面前人的那背影,老太监暗暗发誓,是绝不能叫他给自己抓住把柄,再在陛下面前告状了去,一点点的规矩他还受的住!
因此他倔强的搀扶了桌子,即便双腿发抖,也不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