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保烈才协同乌拉尔氏入宫,此举得到了元治的首肯,因此二人马不停蹄的朝钟粹宫而去。
敏嫔本在卧床逗着自己的孩子,见他乖巧怜人,心中喜爱非凡。
大欢儿便在这时来报:“娘娘,世子与世子夫人来了。”
她一听,开始本还有些欢喜,刚要张口却好像想起了什么面色沉下来,嘴中变得有些气恼的将孩子递给奶娘,嗔怒道:“让嫂嫂进来,就说我不便见外男!”
“啊?”大欢儿很是为难,“那可是得到皇上亲口答应的,这样不好吧娘娘?”
她头扭过去,有一番赌气:“哪里不好?我又不是都不见,再说后宫嫔妃本就不便见外男,就算是兄长我现在也还在孕期呢!”
说实话她心中也是在担忧操心的,自上次元治给她一句“君无戏言”便再没有下文,没回元治来这钟粹宫她都思量着要不要问一问?可是又怕他震怒便不好了,于是又将话放回肚子里。
今日他们能得到元治的同意,想来是没什么关系了,因此她是一阵赌气不想见保烈。
大欢儿没得她办法,只好那样出去通传。
保烈一听,急了:“我?我怎么会是外男,我可是她嫡亲的哥哥诶??”
前者听了为难:“世子,娘娘就是这么说的……你也知道奴婢现在是属于钟粹宫的宫女,自然听命于娘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保烈觉得不对,还要再说,却被乌拉尔氏拉了住,朝他使使眼色。
“罢了,你就在外头站一会儿吧,敏敏看来是心中有气,我进去说说指不定她心中好受些。你一个大老爷们就别在这碍手碍脚,回头又惹人生气。”
他听乌拉尔氏这么一说,才安分一些,眼神幽怨,有些委屈。后者觉得好笑,上手弹了个脑门,才跟着大欢儿走进去。
敏嫔就歪坐在床边,奶娘抱着还在立在一边儿。见她来了,众人纷纷行礼:“请世子夫人安。”
而同时的她也朝敏嫔行礼:“臣妇请敏嫔娘娘安。”
后者朝她点点头,再朝旁人吩咐道:“快给夫人赐座。”随后又朝她道,“嫂嫂也是,我们又不是外人,全都是一家子的不用这般多礼。”
她一听开了玩笑的拜下去:“是,遵敏敏的命。”
敏嫔欢笑了起来,几日不见,脸色比那时候的青灰好了许多,只是比起旁人还是无血色的,看着很是羸弱。
她问道:“近日府中如何了?”
乌拉尔氏点头:“一切都好,冬日的用品年货什么的通通置办起来了。怪的我还来不及回来伺候你就生了,我看看找个时日回来照顾你出月子好不好?”
敏嫔摇头轻笑道:“不必了,我等出月子都过年了,这时候有一群老妈子尽心伺候着还劳烦嫂嫂,岂不是让你没得过一个好年?”
她一听,心想着不会是因着还有气吧?
于是乎纠结了半晌才问:“敏敏此番拒绝嫂嫂,是不是因为受气了?受了什么气也请跟我们说说,免得你兄长总是担着心。”
敏嫔迟疑的摇摇头,又听她问,“该不会,是刺杀太后娘娘的事儿——”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连敏嫔都睁大了眼:“嫂嫂!??你竟是知道的??”
“敏敏,你听我说——”她面露尴尬,“这事儿,与你兄长并无关系。”
敏嫔霎时红了眼眶:“这事儿与他无关?那皇上如何得知的?我一向敬重兄长与嫂嫂,如何会被迷了心做下这事儿??准格尔是败落方,可朝廷并不曾落井下石,皇上、皇后、太后对我又是多少好,没得让人看在眼里怎么还能做下这等子事儿?!”
她是多少气呀,别提会不会信准格尔、信保烈了,毕竟准格尔什么德行,从前打仗她就知道的,她能做的不是信任,无非是让元治能够原谅他们。
一时间,泪雨纷纷。
乌拉尔氏着急,上前给她擦泪,嘴中说道:“敏敏,坐月子不能哭得!快快停下来!这事儿你真的误会你兄长了,这是那李韫——就是废妃李氏的父亲,李韫污蔑保烈的!”
敏嫔一听,泪水缓缓止了住:“李韫?”她瞪大了眼有些咂舌,“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乌拉尔氏扶额,缓缓将那日与元治的对话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解释了一遍。用的时间稍久,让敏嫔傻了眼不敢确定久久才反应了过来,万万没想到事情却是这般。
“我确定这件事的时候,太后娘娘亦是知道了,当时为了找鄂麦确定一番也没有想着要告知皇上,因此来不及告诉你。此番事情重大,也不是能随意说的,因此没告诉你,当日一切都是要等太后娘娘笃定。”
她再拍了拍敏嫔的手背,“我们怎么会想得到你竟提前知晓了这些事情,还早产了——”
敏嫔难以置信的问道:“所以,是我误会了兄长?”
乌拉尔氏点点头:“正是。”
所以外边儿的人这般无辜却来钟粹宫碰壁了去,她想想觉得可怜又有些好笑。而敏嫔则还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河塘中,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保烈,还把来人关在门外便是一阵尴尬。
再想想李韫的手段目的就不寒而栗,只要他再再谨慎,自己跟孩子就真的一命呜呼了,准格尔与保烈也就是不保。
她几乎的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已经平坦下去的肚子,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孩子降世了,并且身体那般虚弱。
这样一想她紧拽住被角,越想越气,恨李家恨的入骨。那女儿想陷害自己伤自己一条命,那父亲亦是想陷害准格尔再伤自己两命。
她算是知道李嫔的毒恶与心机都是跟谁学的了,哪怕平日里看上去再温良,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就会百般算计他人!
李韫,该死!
她缓缓气息,才想起门外还当着一个人,不由问向乌拉尔氏:“那兄长,我——”
乌拉尔氏轻笑,给她一个安心的弧度:“我知道你心中不舒坦,我们女人家讲讲话你就别把气憋在心里,外边儿的那个人啊,站就让他站着,没误会他已经是莫大的好事咯!”
那就让他站着吧。敏嫔知道不是保烈与准格尔的本意心中松了口气,但是想想自己与孩子遭受无妄之灾亦是越发难受,便是如何也笑不起来,只得发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