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听陈泽陆陆续续的说了最近自己不对劲儿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
“哎……总感觉你做事稳妥，很是老练，这让我都忘了，你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孩子罢了。”
大爷看了看天空的白云，喃喃道：“小泽，其实你知道这些事情，说不上是好是坏，这完全要取决于你怎么想。
你最近做的事情，我也略有听闻。不仅统一了整个省份，古三族也差不多纳入了你的麾下。
不过你这么做，无疑是触动了暗八门的底线，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到现在为止，陈泽也只知道机关门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属于完完全全的鸽派。
至于蛊门和索命门，正是彻彻底底的鹰派，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
而余下的五门，目前还没有表露出完整的态度。
不过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哪怕与整个暗八门为敌，陈泽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看见他的表情，大爷不由得开口道：“小泽，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的心境有些膨胀了。你是不是觉得，和全天下为敌都没有关系？”
“我……”
陈泽张嘴就想说我没有，可刚张开嘴，却有停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只是没有把暗八门放在眼中，但现在这么转念一想，他似乎真的没有了任何忌惮。
说好听点，这叫百无禁忌。但作为一个纯粹的人而言，心中没有了畏惧，那么距离泯灭的时刻就不远了。
“看来你是想到了关键的地方。”
大爷欣慰的点点头。
陈泽的悟性，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的。
很多事情，你只需要开个头，他自己就能顺着想下去，从中整理出自己需要的东西来。
“心境上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帮你。但是小泽，我必须和你说明一点，人没有畏惧，并不代表你强大。”
“好好想想你的初心是什么，不管你走了多远，偶尔也要回过头来看看走过的路是否还是你当初选择的那一条。”
不知道是不是人一上了年纪，就总是喜欢说一些不找头脑的话。
反正大爷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全都靠悟。
带着种种疑虑，陈泽离开了大爷那里，回家的一路上，陈泽一直都在观察着身边的世界。
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每天不是忙着这个，就是忙着那个，或许唯一属于他的时间，也就是睡觉的时候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走进了一家商场里面。
周末，商场里面的人不少。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逛着，哪里人多，就去哪边看一眼。
溜了一大圈出来，才发现一上午已经过去了。
早晨吃的太清淡，导致现在又有些饿，正好路边就有卖烤红薯的，好久没尝过那种甜甜软软的滋味了，便准备买一块儿来尝尝。
卖烤红薯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
眼看就要到冬季了，天气很冷，可大娘却依旧在外面摆摊。
她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方式，没有顾客的时候，除了烤红薯，就只能坐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
见陈泽站到了炉子旁，立刻带着笑容走了过来。
她脚步有些蹒跚，手也冻得有些红。
“小伙子，来一块红薯吗？都是大娘自己烤的，绝对干净卫生，味道也不错，你可以先尝尝。”
说着，大娘便拿起了一块儿掰成一半的红薯递给陈泽。
这东西本来就没有多少利润，现在还要拿出一个半个让别人先尝尝，可想而知这生意也不好做。
陈泽没有拒绝大娘的好意，拿过来尝了尝，味道的确不赖。
“大娘，您这红薯烤的真好。”
听到陈泽夸奖，大娘笑的见眉不见眼，也没有催促陈泽买上一两块儿，似乎陈泽能在这里陪她聊聊天就很不错了。
“大娘，天气这么冷，您怎么还在外面卖红薯呢？”
“人老了，总在家待着也无聊，还给儿女增加负担，倒不如出来自己赚点钱花，也好让他们轻松一点。现在的年轻人压力都大啊……”
说是这么说，但现在的各种美食五彩缤纷，烤地瓜这种东西，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吃了。
陈泽站在这里这一会儿，别说有人买了，根本都没人看这边一眼。
可想而知，大娘的生意并不是很好，但即便如此，她依旧还是在这大冷天出摊儿，只是为了每天赚一点，让儿女好过一些。
或许对于大娘来说，她不懂什么国家大事，她只是想让自己这一家人能过的和和睦睦，这样即便是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在和大娘聊天的时候，陈泽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初心。
从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后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似乎也都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不过不想让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想让她们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所以才会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可是随着他的势力越来越大，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反倒有些忽略的身边人的感受。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陪陪自己的几个未婚妻了，反而还把不少的麻烦事都让她们去处理，这并不是陈泽的本意。
不管是目前以赵灵韵为主导的集团也好，还是刚刚解决完闪光少年团的郑素愿，难道她们是发自内心想去做这些事吗？
现在这么想起来，并不是这样的。包括钱初昕主动要去厂子里帮忙，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帮上陈泽。
不光是女人们，身边的每个人，都似乎在默默的帮助自己，而自己，却将这些都当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一刻，陈泽终于明白了大爷的话，他现在回头了，赫然发现现在所走的道路，完全不是他当初选择的那一条。
“大娘，给我来两块儿！”
大娘笑呵呵的给陈泽装起来，聊了一会儿，她很开心。
“人老了，就是话多，小伙子，你见谅啊。”
“大娘，您这说的什么话。您相不相信，我的预感很准，我敢说，您的生意马上就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