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李家
听到卢素芬说这话,陈霜降也只是笑着点了头,没多说什么就是转了话题,卢素芬也是知趣地不再说了。
又是再闲话了一阵,卢素芬才是拿了一张请帖给陈霜降说:“下个月是我们家那老的寿宴,你有空就是来一趟吧。”
陈霜降看了下,刚好是初一,自从佟皇后去后,皇宫后位一直空悬,倒也是免了陈霜降一月一次的入宫觐见,想想初一也没有旁的事情,陈霜降就是应了下来。
卢素芬还有些不放心,悄悄地提点着说:“那老的不识货,寿礼你也不用送太好,免得浪费了去。”
陈霜降笑着说:“你家丫头往里面扒拉钱,你却是往外推钱,这两母女的。”
等着陈霜降回家,何小猫早就是不耐烦,皮起来满院子地乱跑,只急得奶娘丫鬟在后面就追得满头大汗。
一看到陈霜降回来,何小猫倒是很乖觉地扑了过来,只往陈霜降身上蹭,等看着陈霜降拿了李嫣送她的小荷包,何小猫立刻就是欢呼一声,粗鲁地扒拉着往里面看,才没一会就是玩厌扔到一边去了。
看何小猫这样子,又是想想李嫣那天真可爱的样子,陈霜降又是想着叹气了,算上何如玉的话,她该是养过三个孩子了,没一个像是何小猫这么难带的,和气了怕她学坏,严厉了又是要顾着她胆子小身体弱,直让陈霜降操碎了心。
只不过当时养何如玉的时候正是战乱逃难,能是活命就已经是万幸,而到何珗的时候,又是朝堂未稳,何金宝被贬,陈霜降也是抽不出太多的心神去照看。这么算起来的话,反而是在何小猫身上最是用心,却是养成了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个性,跟李家姑娘一比,真是天上地下之差了。
难道是太溺爱了?
陈霜降也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跟何金宝商量了下,倒是想着让她跟李家姑娘多处处,学点好性子来。
既然这么想着,那李家老太的寿礼就是不能怠慢了,陈霜降特地去打听了,李老太今年过的是六十整寿,自然是要比往年更郑重一些,礼还真是不能少。只不过卢素芬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李老太虽然在京城生活了好几年,但还是留着许多乡下习气,眼皮子又是有些浅,什么古董玉器都是不认识,只管问值多少钱,有时候反而弄得送礼的人很是尴尬。
仔细想了想,陈霜降就是按着乡下的习俗准备了两担子寿桃寿面,然后又是新打了一盒福馃子,一盒寿馃子,加起来也该是有些看头了。
何金宝跟李将军交好,自然也是抽了空出来,带着妻女一并上了李家。
这会宾客正多,卢素芬正忙着,听得陈霜降过来,也没多客气,就让李嫣过来迎一下。
李嫣倒是落落大方地带着陈霜降坐下,行了礼问了好,又是笑眯眯地拉着何小猫的手,小声地说:“何妹妹,我们一起玩去吧?无错不少字”
何小猫基本是属于家里横的,出了门见到这么多生人就是有些胆怯了,看着李嫣也是觉得有些半生不熟,定定地看了一会,忽然就是把头一转,往陈霜降怀里埋不肯出来了。
不过小孩毕竟就是小孩子,没多久何小猫就是探出了头,好奇地往李嫣那边望过去,伸手扯扯她头上扎的红头绳,李嫣也没恼,只是回头笑了笑,这两个小的很快就是凑到一块玩去了。
这一场也算是办的热闹,不过陈霜降过得也有有些不大自在,她好久没经历这样的场面,偏偏旁边又是坐了一个话多的人,几乎是从开始说到结束,一直没有停过,何小猫又是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吵得陈霜降很有几分头痛。
好不容易回了家,把玩闹了一天的何小猫给安顿了下去,陈霜降正腰酸背痛地端着水喝,小桃却是急匆匆地进来说,有太监来传召何金宝进宫。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何金宝夫妻不由相互看了一眼,都是觉得有几分惶恐,也不敢耽搁,赶紧换了衣服。陈霜降也不放心,拿了斗篷给何金宝披上,挑了片姜让何金宝含着去去酒气,这才是送他出了门。
到院子这边墙听一听,隐约还能听见不少马蹄声经过,看来不只是何金宝一个人受了召,陈霜降知道也没怎么能放下心来,想着朝堂上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的。
快是到十点钟,陈霜降等着都是有些困倦了,何金宝也没回来,只是派了个小厮回来报了个信,晚上大约是没空回来了,让陈霜降先睡。
陈霜降怕何金宝冻着,包了两件厚实的袄子,又夹了一些吃食,让人送了过去。
这一个晚上,陈霜降也没怎么睡得踏实,翻来覆去的,总是觉得梦见打仗的事情,迷迷糊糊地到天亮,实在是睡不着,干脆就是起了来,拿一双袜子有一针没一针地缝着。
一直到天擦黑,何金宝才是回了家,只喊着饿,还没等饭上来就是把房里面摆着的点心给吃光了,气得何小猫伸着爪子就是往他脸上抓了好几把。
何金宝也没空跟这丫头闹,让人带她下去,然后才是对着陈霜降说:“我跟你说个事,你也先别急,坐下先。昨天晚上边关来了急件,说是游民造反,虎啸关被攻破了。”
虎啸关是大周西陲重地,东接着飞凤江源头玉泉山,西连着西辽草原纱罗之路,可以说是大周西面山脉唯一的缺口,也是往来西域唯一的入口。
陈霜降怔了一会,才是想到这一些,哪里还能坐得住,只急得一下子蹦了起来,紧张地说:“怎么会这样,那阿珗怎么办,他不是回不来了!”
“明天早朝还得商量出兵的事情,不会是放任这边关不管的。”
听得何金宝这么安慰着,陈霜降也只能是勉强地笑了笑,说:“也幸好他们在纱罗,暂时还没想回来。”
何金宝的心却是沉了几分,朝堂上虽然人人都是叫嚣着出兵平乱,何金宝却是知道这仗不好打。早年在出征濉州的时候,何金宝就是见识到了这边疆困苦,气候险恶,虎啸关那边虽是稍好一些,也是边陲远疆,补给困难,而且国库也是艰难,怕是支持不起太长的战役。
这些东西,何金宝知道,陈霜降却是不懂,看着她忧心的样子,何金宝想了想也不敢再跟她说起这个事情,只能是和声安慰了几句,一夜没睡也是困顿不已,早早地洗刷安歇下来了。
朝堂这一讨论就是讨论了三天,终于是有了结果,以何金宝挂帅,郭无言为副,择日出兵。
何金宝征战多年,早年又是出征过濉州,也能算是熟门熟路,由他当主将,倒也是没什么反对。而至于郭无言,他来京城时日尚短,名声还没有从温州传到京城,认可他的人并不多,只不过近几年来,司马子夏越发威严,他下的决定,明面上也是没什么人反对。
对此最有怨言的大约是就何金宝了,郭无言虽然叫无言,但是熟悉他的人都是知道,这小子真的是一点都不无言,心又狠嘴又毒,稍微一个不顺心就是喜欢碎碎念叨,真去听他说什么绝对能把人气死又气活过来,不去听又是一直在耳边嗡嗡地响不厌其烦,而且有时候那念叨里面还真有些极其有用的东西,所以说烦恼啊。
“怎么就是摊上了这么一个麻烦的人,本来这事就已经够是麻烦了。”何金宝光是想起来就是唉声叹气,精神萎靡。
说起郭无言,陈霜降也是有印像,说:“以前还是亏了他才救了采春一命的,听说也是个有本事的,不也是正好。”
这话虽然有道理,只是光是想起郭无言那面无表情碎碎念叨地样子,何金宝就是觉得很无力了,感情这郭无言是专门生下来让旁的人无言的。
何金宝要出征,陈霜降心情颇为复杂地为他收拾着行装,一时想着何金宝去的话,对何珗的下落总是更尽心一些,感觉稍微有些喜,一时又是想着那边气候险恶兴兵艰难,又是为何金宝觉得忧心,思来想去,越发觉得没了主意。
只是看着何金宝,陈霜降又不想让他挂心家里,少不了又是要装出笑,让他安心。
等陈霜降收拾好,何金宝看了一下,就是说:“你不是腌了菜么,给我带两坛去,那边人光吃肉,吃得我腻味死了。”
看着陈霜降在那里忙活,一样一样地指给他看,一件一件地交待,何金宝也是生出了几分不舍,刚搂过陈霜降亲热了一把,转眼就是看到那两坛酸菜,何金宝一下就想起了苏幕,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想到当年那小子也是喜欢吃这些的,而且当着他的面也敢说出那些混帐话来,自己也一走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万一要是被那小子给趁虚而入了,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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