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降吓了一大跳,赶紧倒了一杯水,帮着何太爷拍背舒气,好一会才把何太爷给安抚了下来,小心地扶着他睡下。“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看一下?”
“不用。”何太爷喘了一会,伸着手摆了摆,示意陈霜降靠近一点,然后小声地交待,“如玉身体虚弱,暂时先放在你那里静养,过几天,我会另外给她找人照顾的。”
何太爷这是要把这个事情给遮掩下来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样的处理似乎也在陈霜降的预料中,她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只要何太爷开了口,那以后的事情应该是怪不到陈霜降头上了。
看何太爷已经累极的样子,陈霜降也就没多呆,保证自己会好好照顾何如玉之后,就告辞出了来。
突然地多了一个何如玉,陈霜降的生活似乎是一下子忙碌了起来,多一个小孩子那可不是单多一张嘴吃饭那么简单。
陈霜降在家的时候就是最小的那个,下面也没有什么弟弟妹妹需要她照顾,春燕更不用说,照顾小鸡小鸭,洗衣服做饭,都还拿手,照顾一个周岁都还没有到的婴儿,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经验,总觉得手忙脚乱的。
一开始还好,何如玉刚抱上来的时候,襁褓都已经湿透了,陈霜降立刻还记得给她换下来,只不过匆忙之间也没有合适的衣服,所以只是擦干净了,包进棉被里面去。
等大夫看过之后,喂了米糊,陈霜降去找何太爷拿主意,春燕去煎药,何如玉就被她们孤零零地一个放在床上。
小孩子总是好动的,何如玉睡相并不算好,睡着睡着慢慢地就歪到了床沿,幸好她经过这么几天的折腾身体还虚弱的很,棉被又有点份量,挣脱不开,这才没掉下床来。不过等陈霜降跟春燕回来一瞧,也是大吃一惊,这半个身子都挂到床外去了,要是真掉下来,凭何如玉这嫩手嫩脚的,那可就真不得了了。
赶紧把何如玉给抱了起来,陈霜降却是苦了脸,说:“她尿了。”
掀开棉被一看,不仅是尿,居然还拉屎了,稀稀黄黄地一堆粘在床上,看得陈霜降跟春燕都皱起了眉头,这床棉被看来是不能用了。
赶紧拿了备用的棉被换上,陈霜降刚想把何如玉放下,突然又想起一个事情,就问春燕说:“是不是该去找一点尿布垫着,万一她又拉怎么办?”
棉被可不多,要是真的都脏了的话,那可就没有地方睡觉了,春燕想想也是,只不过她们这里又从来没有小孩子的来过,一时间哪里去找尿布的,翻了翻衣柜,春燕找了几件不常用的衣服出来。“又没有尿布的,先用这旧衣服可以吧。”
“先这样吧。老用这棉被包着也不像样,等下还要先做几件小孩衣服出来。”
陈霜降总算还记得小孩子皮肤嫩,身体又娇贵,不比大人,特地烧了温水来给何如玉擦洗了干净,就算是一直在念叨着这是小孩这是小孩,陈霜降还是觉得这屎尿什么的很有点恶心,好一会才能慢慢地适应。
相信春燕也是同样的想法,对着那一床临时被抛在地上的棉被皱眉,嘟着嘴对陈霜降说:“奶奶,这被子可怎么办?都沾上了……不好洗干净了吧。”
“……那就扔了吧,只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不然可就没被子睡了。”
用旧衣服把何如玉包了个严严实实,确定不会漏出半点,这才放心了,倒是感觉很有些累了,随便煮了一点吃食塞了肚子,两个人草草地收拾下睡觉了。
这才没睡上一会,何如玉突然就哭了起来,而且还越哭越是起劲,终于把陈霜降跟春燕都吵醒了,迷迷糊糊地起来点了灯来看。
摸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药喝了太多的水,何如玉居然又尿湿了,幸亏春燕包的严实,新换的棉被倒是没有湿。只能爬起来又去翻了一些衣服布匹,重新给何如玉垫上。
好不容易弄干爽了,何如玉居然还是哭闹个不停,虽然因为之前在井里面哭闹把嗓子弄坏了,这声音简直就跟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呜呜的微弱的很,只不过凄惨的很,光是听着就觉得让人揪心。
横着竖着,怎么哄都不见何如玉停,最后只能是猜测,难道是饿着了?
“不是晚上刚喂过的么,她这一天究竟要吃几次啊!”抱怨归抱怨,春燕还是起来去熬了米汤,小心地吹凉,何如玉总算是停止了哭泣,迫不及待地小口啜吸起来。
龙月儿长相就已经是很艳丽了,何如玉虽然更像何老爷多一点,但是也继承了龙月儿的几分好相貌,眼睛跟嘴巴生得尤其的好,乌溜溜红艳艳的,这一吃饱安静下来,看着更是觉得可爱,不知不觉陈霜降跟春燕半夜被吵起来的气都全没了,只管好好地哄了何如玉一番。
好不容易重新睡下了,后半夜的时候,何如玉居然又吵闹了起来,这一会,无论是换尿布还是喂米糊都不大管用,不得不抱在手里慢慢地哄,一直到快凌晨才耗尽力气,睡着了。
这一个晚上下来,无论是陈霜降还是春燕都累得眼眶发黑,直打哈欠,还得撑着精神给何如玉做衣服做尿布。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闹腾的有点厉害,这一白天,何如玉倒是很少闹腾,几乎一直在甜甜的睡,反倒是让陈霜降跟春燕好好地歪了一会,总算是没觉得那么困了。
靠着床头眯了会,看何如玉睡得还香,陈霜降就小声地跟春燕说:“太爷虽说是他给找个奶娘照看,只是这人也不是一时就能找到的,总要在我们这里多呆上好些天。我们两个可都从来没看过小孩的,也不知道什么忌讳的忌讳的,趁这会有空,春燕你去找个婆子问问仔细。”
“陈婆子家前几年刚有个孙子么,问她肯定知道的。”春燕想了想,只不过那眉头又皱了起来,说,“就是这婆子麻烦的很,嘴碎又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