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利诺夫斯基弹掉烟卷上燃了一半的烟灰,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年轻军官,目光忽而聚拢,忽而闪烁,几次想插言都沒找到机会,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
那年轻军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站起身微微一躬身,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请将军见谅,我失礼了。”抑扬顿挫的俄语,让马利诺夫斯基很不适应,
“贵军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但是如果让我协助你们,我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年轻军官听他如此问,心里暗暗生气,刚才浪费了那么多口水,难道这家伙都沒听懂么,但是既然有求于人自然就要耐着性子再好好解释一番,
“大日本帝国6军绝对沒有窥伺贵国领土的意思,支那人横行远东,烧杀抢掠,此番前來是也是为了保证本国商人生命和财产的安全,所以不管你们谁执政,我们只要求有驻军权即可。”
马利诺夫斯基对日本人沒有任何好感可言,但仍就静静的听他讲完,然后起身给他來了一个大熊抱,满脸干笑的说道:“冢田大佐,现在苏日两军就是盟友了,我提议咱们喝杯酒庆祝一下。”
大胡子突然的热情让冢田攻有点难以接受,自己并不高大的身体被对方熊抱住,阵阵汗液凝结后的酸臭之气扑鼻而來,好不容易摆脱了这恼人尴尬的一幕,他急促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既然如此,就马上商谈一下合作细节吧,时间紧迫,等待咱们坐到彼得罗夫公爵官邸的时候在喝酒庆祝吧。”
马利诺夫斯基似乎很乐意见到眼前的小日本狼狈不堪,他固执的像变戏法一样从柜子里掏出一瓶烧刀子來,将桌上的两个搪瓷缸子均匀倒满,然后拿起其中一个递给冢田攻,自己则举起另一个,有些兴奋的说道:“干杯。”
说罢,咕咚咕咚将满满一缸子烧刀子干了个底朝天,他见冢田攻还端着酒缸子愣在,立刻面露不悦,说道:“冢田大佐,难道我堂堂少将还不配和你一个大佐干杯喝酒吗。”
冢田攻听到对方带着威胁的语气,还真怕他一时恼火出口反悔双方合作,那自己白跑一趟不说,还要落下个办事不利的名声,他看了一眼泛着阵阵酒气的搪瓷缸子,咬牙一仰脖便将酒喝了个精光,顿时觉得食道内火辣辣的,胃里似乎翻江倒海,眼前一瞬间就天旋地转,于是就势跌坐回椅子上,才算稳住身体,
马利诺夫斯基满意的冲他树起大拇指,
“好样的,说吧,咱们怎么合作……”
是夜,日军停止了进攻,吴孝良将第四团交给张二狗后,带着十几个人连夜进了海参崴,方其道与尹呈辅等人,在城市北郊秘密迎接了阔别数月的旅长,令大家意外的是,彼得罗夫公爵居然也派了人來迎接,由于此次是中俄两军协同防御日本人的登6战,所以双方合作组成了战时指挥部,集体指挥作战,
吴孝良并沒有急着进城休息,而是带着一干欢迎人等上了码头后的高坡炮台,远处的海面灯火闪烁,白俄随员立刻用生硬的汉语解释道:“那一片灯火最集中的区域便是日本人的河内号战列舰。”
吴孝良听说是战列舰,立刻举起手中望远镜,透过雾蒙蒙的黑夜看去,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修长的炮管,雄壮的舰体,无一不显示着工业之美感,不禁由衷的赞叹,
“壮观,中国何时才能有属于自己的战列舰。”
这句沒头沒脑的话,把尹呈辅方其道等人听的满头雾水,他们生于这个时代,6军第一的观念在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也无法理解海权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当然,他们更无法理解來自前世的吴孝良心中巨舰大炮情结,
白俄随员又介绍道:“通常战舰是不敢停靠如此近的,但是海湾中的这艘战列舰主装甲带厚达3o5毫米,我们的26o米口径岸炮根本无法穿透如此厚的装甲,所以河内级战列舰才敢于停靠在距离码头岸边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上。”
说到这里,他面带惋惜,假设道:“如果此刻有过三百毫米口径的大炮,相信可以给予狂妄的日本人致命一击。”
吴孝良突然心中一动,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來,他问白俄随员:“阁下,海参崴可有鱼雷。”
随员点点头:“当然有,海参崴港口的军用仓库里有成堆的鱼雷,不知长官要做什么。”
吴孝良开始描述自己的想法:“如果使用鱼雷,可不可以击穿他的装甲。”
“不可以,我们的鱼雷型号太过老旧,但或许可以给他带來一定的伤害。”
听了白俄随员否定的答案,吴孝良心中一阵失望,不过随员马上又说道:“其实水雷比鱼雷更好用,扔到水里等着船撞來就可以,鱼雷却需要鱼雷艇來射,我们的鱼雷艇在此前日本人的袭击中已经悉数沉沒毁坏。”
“那么水雷可以击穿河内号的装甲吗。”吴孝良又问道,
随员茫然的摇摇头,显然他对海军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吴孝良脑中灵光一闪,为什么非得击穿装甲呢,战列舰虽然武装到了牙齿,但一样有柔软的弱点,他的弱点便是船舵和螺旋桨,如果能将这两样装置破坏掉,那么他再牛也只能是一艘活靶子,被生生耗死,
等他将这个想法说出來以后,白俄随员立刻否定了这个方案,因为即便如此,河内号上还有十二门威力巨大的36o毫米舰炮,他强大的炮火可以在瞬间摧毁海参崴一切露天防御措施,包括他们此刻落脚处的海岸炮台,
就在吴孝良纠结如何炸掉河内号战列舰的时候,城北的苏俄军突然后撤了一华里,通往海参崴城内的路被闪了出來,与此同时,一队队黄军装的士兵悄无声息,开始快通过,其中不时夹杂着“哈伊”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