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东宁城破,吴孝良心头倏地的被揪紧,最不愿看到的事终于还是生了,他似乎看到土匪们在抢掠财物,奸杀少女,而百姓们怨毒的目光刺的他睁不开眼。
吴孝良不顾一切的向西门冲去,李五一看旅长有点不对劲,赶紧追上去护在他身边,警卫排职责所在,都潜意识的紧紧跟随在他左右,杀奔西门。怒吼声响起,花机枪火舌喷吐,蜂拥挤在城墙缺口处的土匪们瞬间倒下一片,这才现背后有人偷袭,有杀红眼者提着大砍刀直奔弹幕砍来,但7.92毫米口径子弹轻而易举的就划破了他的棉衣,撕裂皮肉,鲜红的血管瞬间爆裂,射出殷红的鲜血,淋得周围人满头满脸,紧接着有更多的土匪中弹倒地。
土匪腹背受敌,阵脚大乱,但很快便平息下来,组织起反攻,与白日追击他们的土匪比,竟不可同日而语。吴孝良哪理会这些,仍旧疯了一样向前冲去。土匪们的汉阳造,老套筒终究敌不过自动武器,开始纷纷向两侧逃窜,多米诺骨牌第一张被推倒后,其他牌也便纷纷倒下,土匪们退潮似的逃离东宁城缺口,吴孝良顺利的杀回城内,
城内的战斗已接近白热化,路上堆满了尸体,流弹破空声此起彼伏,打在墙面上又形成跳弹,警卫排因此已经出现了伤亡,
越过几条街,已经可以看到隐蔽在残垣断壁后的巡防营士兵,大股土匪看样子已经杀过去,巡防营士兵应该是被杀散了,但他们却没逃命而是留下来继续做零星的抵抗,这让吴孝良很是感动。前面流弹越来越多,大家只好找隐蔽点,徐徐前进。
前方胡同里冲出数个土匪,身上都挎着刚抢来的财物,后面还有女人的哭喊声,突然街旁的门开了巡防营士兵从民居中冲了出来。为之人大家都认识,正是巡防营新营长李双财,几个人跟着他直奔土匪,李双财抽出镜面盒子炮啪啪两枪,那俩土匪应声到底,他上前踢了脚地上瘫软的死尸,骂道:“日你娘!”
吴孝良见到李双财适才表现,心中也是一阵惊愕,这个看似软弱的家伙,也有着一颗炙热的心,顿时大为感动,家园被毁再懦弱的人也会变得坚强吧!他带着人冲过去,冲李双财喊到:“李双财,土匪来了多少人,奔哪里去了?”
李双财一看旅长回城,顿时有了主心骨,报告道:“报告旅长,土匪奔知事大人家的方向去……”
“好,大伙随我追,定不能轻饶了这些土匪。”
李双财呼哨一声,散落各处民居的巡防营纷纷出来集合,然后对吴孝良道:“旅长,巡防营集合完毕,听从旅长调遣。”
“很好,跟住了,别落队!”
巡防营一百余人的加入,壮大了绥东军突击队的声势,散落的小股土匪不敢硬拼,吓的四散奔逃,吴孝良只做不见,遇到有抵抗者便是一阵花机枪,打的他们尸横遍地,抱头鼠窜。
攻打知事府的土匪已然不多,多数人都在途中溜去抢劫,这些溜走的人又大部分被暗藏的巡防营士兵们击毙。杜疤瘌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还毫不知情,他乐观的幻想着攻下知事府分钱分枪。
他仍旧暗暗得意:吴老二啊,吴老二,你以为画张大兵俺杜彪就能上你当吗?俺要的是整个东宁城,哼哼,引匪为患,祸害百姓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突然有手下来报:“大当家,不好了……”
杜疤瘌正在兴头上,听手下人说丧气话,搂头就是一巴掌,报信的土匪被打的莫名其妙,又不敢怒,忍着道:
“大当家,咱们后路被断了。”说话间一阵爆豆般的枪声响起,杜疤瘌没听清他说的话又大声问道:
“你说什?”
土匪本来挨了打心里就有气,以为这是杜疤瘌有意问难他,是以扯着脖子喊道:“大当家,不好了,咱们后路被人断了,绥东军杀进城了!”
“绥东军”三个字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土匪们的军心立刻动摇。
……
树窝子里的闷罐车厢滑门突然开了,一个上尉肩章黄色军装的军官率先爬了出来,他眼神有些茫然,但见此情节立刻意识到,列车脱轨了。他指挥人将弟兄们一个个从闷罐中拉出来,开始清点人数,检查武器。
林子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上尉军官一阵紧张,立刻命令道:“大家卧倒,有情况。”现没人过来,林子对面却又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这种频率的枪声对上尉军官来说并不陌生,这正是处决人犯时放的排枪。
一股不详的预感迅爬满了整个被黑夜掩盖的密林,上尉军官命侦察兵前去查看,不多时侦察兵连滚带爬回来,汇报时已经带了哭腔:“连长,兄弟们都被打死了。”
上尉军官早已料到前面必是出了意外,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严重,于是出言安慰道:“别慌,慢慢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是一群穿灰军装的人,将咱们前车的兄弟全部打死了,一个活的都没留,血淌了满地,雪都被染的通红,那情况太惨了……”
上尉连长,手攥的嘎嘣直响,他明白此番是遇上有心偷袭的匪徒了,只不过这匪徒既不是土匪也不是老毛子,而是中国军人,因为整个东三省穿灰色军装的除了绥芬河那面的绥东,军便是吉林督军孟恩远的部队,他猜测这只部队十有**是孟恩远的人。
“准备战斗,死去的给兄弟们报仇!”
士兵们已经从初出车祸时的迷茫不知所措中缓过来,低低的吼道:“报仇!报仇!”
他们悄悄潜到出轨的火车旁,只见有大批灰军装在来回忙碌,将车皮上的物资转运到完好铁轨之上停靠的列车车厢里。
原来是为了这批货,这孟恩远如此作为还与土匪何异?端起盒子炮瞄准少校肩章的军官便是一枪。
“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