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黑渊侯愣了一下，略微尴尬道：“这倒是不一定……人主知道，老朽资质有限，这么多年来，也仅仅只是把一条大道，勉强走到了绝巅……这么和人主你说吧。
如果你同时掌握了多条大道，但每一条大道，都不入绝巅……”
“等等，你口中的绝巅，是否有什么评判标准？”
黑渊侯想了想，道：“绝巅，按照上界的普遍认知，应该是以一名太古时期帝尊的实力，为参照物。
简单来说，你若是把一条大道，走到了绝巅的层次，那你便等于拥有了太古帝尊的实力。”
说到这里时，黑渊侯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早已失去了那条绝巅级别的大道，转而被武扬强行替换上了一条造化境的垃圾外道，神情又不禁黯然起来。
对面，武扬看着黑渊侯，表面不动声色，心头却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单纯一道，能够匹敌太古大帝的实力，才能算是绝巅？
如此说起来，他现在掌控的四道，都不算是绝巅了？
因为他四道全开，才能拥有帝尊的战力。
当然，四道全开，武扬现在的实力，其实是要隐隐超过太古帝尊的，不过他稍微判断了一下，自己的四条大道，距离绝巅层次，的确还不够。
如此看起来，他现在的实力，比起万族中那些皇者来，不是弱了一点，而是弱了无数倍啊。
摇了摇头，武扬不再纠结这些事情，很快摆手道：“行了，你接着说。”
黑渊侯并不知道武扬一瞬间翻转了那么多念头，更加不可能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居然也是一位多道同修的至强者。
在自哀自怜了一阵后，他也继续道：“人主之前问我，多道强者，是否一定比单道强者强大，这其实并不一定。
举个例子，如果你掌握的多条大道，每一条都不入绝巅，而你的敌人，虽然只有一道，可那一道，却早已走到了绝巅，甚至超越绝巅的层次，那你就未必能够胜过对方了……
当然，这种事情，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
武扬眉头微动，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
黑渊侯笑道：“因为贪多嚼不烂……老朽刚刚说的多道强者，一般都是指最少有一条大道走到绝巅之后，才会去证另一条大道之人。
如果连一条大道都没有走上绝巅，又怎么可能会去分心证第二条甚至第三条大道？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哪怕再是天赋异禀之人，要同时分心二用，分心三用，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如果真的贪多，那最可能造成的后果是，你终其一生，也就掌握了数条垃圾大道，连一条都走不到绝巅，这样的人，掌握再多大道，也是废物。”
“……”
武扬脸黑。
特么的！
这是在说我吗？
老子现在，不就是同时掌握了四条大道，且四条大道，都不入绝巅？
黑渊侯并没有注意到武扬的古怪表情，很快继续道：“说起来，也就是开天时代，那种得天独厚的环境，才能促成一批人，同时把多条大道证道绝巅。
事实上，开天时代虽然强者无数，可未必就证明他们天赋比后来人强多少。
他们不过是生对了年代，正好赶在那个风口上了。
真要说天赋异禀者，还是要数人皇和北天王那群人。
他们能够在太古时代，天地规则趋于稳定的情况下，还能同时证得七条大道，仅凭此点，说他们是亿万中无一的天才，也丝毫不为过。
当然，神皇魔皇那些人，能够同时证得三道四道，天赋才情肯定也是有的。”
武扬突然看向黑渊侯，似笑非笑道：“你对开天时代，似乎颇为了解啊？可这些和你之前说的上界，又有什么关系？对了，以你所知，开天时代的多道至强很多吗？
最强者，又同时证得了多少条大道？”
黑渊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开天时代，最强者，应该是那些九道至尊……人主不要误会，老朽说的九道，并非是指他们真的只证了九条绝巅道，而是因为九，乃是一个极数。
许多惊才绝艳的老怪物，哪怕有能力证得更多的大道，那也必须优中选优，或者干脆，把一些相对较弱的绝巅道，揉碎了之后，相互融合……是的，道和道之间，其实也有强弱高低之分的。
哪怕同样都是绝巅层次的大道，一样有强有弱。
譬如一条绝巅层次的魅惑之道，战力肯定不如一条绝巅层次的刀道，剑道强大。
老朽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人主，真正的九道至强，未必就只证了九条绝巅道……当然，单纯在数量上，碍于某种天地规则的桎梏，使得他们，真正掌握的，只有九条绝巅道。
但一些顶级至强，他们一条绝巅道，便抵得上寻常强者五道，十道的战力，这样的人，你还能把他们简单归于九道至强吗？
不过就算是寻常的九道至强，那也是无敌的存在。”
“无敌？”
武扬凝目，想了想道：“也就是说，九道至强，算是开天时代最顶级的人物了？再往上，已经没有比他们更强大的境界和存在了？”
“这……”
黑渊侯又愣住了。
他突然发现，武扬的脑回路太过清奇了，关注的重心，也和常人不同。
寻常人听到这些，不都会感慨九道至强的可怕吗？
他怎么反而关心起了九道至强以上的境界？
沉吟一阵之后，黑渊侯迟疑道：“人主这个问题，老朽无法回答，不过多年前，老朽倒是隐隐听到过一种说法。
据说，在开天时代，还有一种人，或者说，是一种境界，其实是要超过九道至强的……”
“还真有？”
武扬顿时来了兴趣，“那是什么境界？”
“造界境！”
黑渊侯随口道：“听人说，在开天时期，存在着极少数的一类人，能够以自身，开辟出一方独立的世界，一方类似于诸天万界的大宇宙世界，这样的人，无论是未来的发展潜力，还是本身的实力，都是有可能超过九道至强的……
不过这些，终属传说，以己身开辟出一个世界，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耸人听闻了，具体是否真实存在造界境强者，老朽是真的无法给人主一个明确的答案。”
正对面，听着黑渊侯说起这些的武扬，心头再次卷起了滔天巨浪。
造界境？
以身开辟世界？
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存在？
不对，准确来说，是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人也能做到这一步？
此刻的武扬，是真的有些被震撼到了。
那这么说起来，他不就是一名造界境强者？
星空宇宙，是武扬修行长生不老神仙功后，自行诞生出来的，也的确是一方大世界。
但说老实话，要让现在的武扬去和传说中的九道至强放对，他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摇了摇头，武扬把这些疑惑尽力压下，很快又问道：“你似乎并没有告诉我，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和你口中的上界，到底有何关系？”
黑渊侯笑了笑，似乎早猜到武扬会有此一问，连忙道：“人主你有没有想过，开天时代既然诞生了那么多绝世强者，甚至多道同修的至强者，都不在少数，那为何这么多年过去，诸天万界，却从未见过一个开天时期的老人呢？
不光是现在，包括上古，乃自比上古更早的太古时期，一样没有出现过开天时代的强者，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话落不等武扬回答，黑渊侯又道：“都死了吗？应该不至于吧？
其他不说，就说那些九道至强者，他们的寿元，何其绵长？
除非诸天万界寂灭了，否则，他们绝不可能会老死……”
武扬勃然变色，下意识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当年开天时代那些大人物，全都去了圣坟界？”
黑渊侯点头，苦笑道：“不是他们去了圣坟界，准确来说，是他们全都被时代抛弃了，被诸天万界的意志集体封印了，不得不流落到圣坟界去……
他们虽是强者，但说到底，也是一群可怜人，一群被迫流放到诸天万界之外，有家不能回的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