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廊上那五短身材的胖男人,重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几天天气太冷了,我跟胖子也仔细装扮了一番,我上边是崭新的定制西装,那秃顶的老裁缝师傅据说是从英国萨维尔街镀金回来的,有着比一般中国人略高的鼻子,逢人就吹嘘自己是二战时候流落到上海的犹太人后裔,那意思是,老子当年也阔过!
我不管什么萨维尔街,也不管是不是假洋鬼子,反正我现在算是阔了,腰杆子也较之之前要硬朗了很多,正所谓人是英雄钱是胆,英雄没胆怎么成英雄TXT下载!
“睡衣男”打量完之后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语调较之前要客气了不少,我听到这样问,一下子就词穷了,我跟老胡也非亲非故,我刚才也只是拿话来编他的,等他上钩了再挤兑他的,不成想却被他逼进了死胡同,也就在我脑海几乎快要一片空白的时候,胖子揉身而上,我心想这货不会是又要开打吧!
没想到,胖子变戏法似得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给“睡衣男”递了过去,“这是我们的名片!”胖子彬彬有礼的说道,那“睡衣男”接过名片读着上边的文字:“权大初律师事务所”我心想:胖子这货是什么时候弄了这样的名片的呀,还真不愧是带笼子的高手,想必是在街上随便接过别人的名片,不成想此刻派上了用场!
“睡衣男”看完名片,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哟!原来两位是大律师呀!失敬失敬!”我顺势道:“不敢当,这位是我的助手小潘!”我前些日子在杜长生的私人会所那里,我给胖子当了一回小马仔,这回该轮到我解气了吧,我朝气胖子挤挤眼睛,胖子站在一旁压根儿像没事人一样,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睡衣男”道:“这外头也老冷的,还不如上屋里头坐坐!”我跟胖子对视了一下,然后就跟着“睡衣男”上了楼,这绝对算是豪宅了,连楼梯都是纯橡木的,一个硕大的水晶吊灯就在这螺旋状的楼梯间,连公共空间都是这般奢华,里边也可想而知!
到了二楼,发现这是一梯两户的设计,在“睡衣男”正在拿钥匙开门的当口,我环顾四周,只见雪白的墙壁上有几个刺眼的红色油漆喷涂还钱的字样,虽然像是被物业重新用涂料给遮盖了一下,但依旧是十分的刺目!
“睡衣男”将我们请到了屋内,我跟胖子似乎有点傻眼了,我们仿佛像是置身一个硕大的垃圾分拣场,一股头油味混合着霉味扑鼻而来,门口四散的拖鞋,地上也只是简单的铺了块塑料雨布,上边到处是烟蒂,喝空的啤酒瓶,吃剩了一半的盒饭。//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家里显得空空荡荡,像是胡乱处理了一下的毛坯房,客厅中央只有一排高档红色真皮沙发却显得十分突兀,房间的格局跟采光真的没得说,但是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景象,只能用家徒四壁了!
我跟胖子简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对于眼前的“睡衣男”不由多了几分好奇,我们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坐定之后,他趿着双拖鞋说要给我沏茶,我心想就是沏好了茶也没有地方摆放呀,我跟胖子面面相觑!
“睡衣男”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个一次性的塑料杯子,我跟胖子接过来,握在手中,那“睡衣男”用手捋了捋蓬乱的头发,掏摸出一包“南京九五至尊”来,从掏烟到点燃一气呵成,只见他坐在沙发上惬意的往后一仰,吐出几个烟圈来。
过了一会儿,发现还没有给我们散烟,于是又从地上捡起那盒烟要给我们散烟,我跟胖子连连摆手,这家伙真是叫我琢磨不透,既然买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还弄得像个乞丐窝,如果说是经济拮据,那为什么还能抽得起这厅局长级别的九五至尊来!
“你不是说我家老爷子有几百万的遗产是吧,你们就是为这个而来的?”“睡衣男”开门见山的问道,我点点头,尽量表现的像一个专业律师:“嗯,二百五十万!”那“睡衣男”摸摸自己的脑袋道:“房子倒是升值了,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留了这么一手!”此话一出我跟胖子都愕然了,正想问明原因的时候,那“睡衣男”先给我们倒起了苦水!
原来这房子老胡给儿子的婚房,但是老胡留了个心眼,在购买的时候是用自己的名字登记的,所以这房子的产权在法律上是属于胡老爷子的,我心想,难怪这老胡还起房贷来比自己的儿子还要积极,正所谓知子莫如父,老胡只是想让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不要惹事生非来个二进宫,届时连送终时披麻戴孝的人都没了!
新媳妇一见这势头,那里肯干,成日介要这小胡问老爹要房子的产权,当初说好的,进你们家门有房有车,结果这些却都是你老爸的,我是嫁你还是嫁你老爸呀!小胡也架不住这耳边风,于是跟老爹摊了牌。
老胡当年就有进入政宣部门的潜质,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始终咬住这根底线不放:房子所有权归我,使用权归你们!挑战这根底线什么的都免谈,新媳妇小嘴一翘,不干了,拿出了离婚这杀手锏来,小胡也软硬兼施,胡抗美愣是不为所动!
就这样老胡就被自己的儿子扫地出门了,老胡也硬气,于是谋到了一份地盘看守的工作,自个儿还起了房贷,那小媳妇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的找小胡闹,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之下只好协商离了婚,只剩下一个房子,里边的家具也被清场了,这红色的真皮沙发是因为女方嫌这颜色扎眼得很,所以才劫后余生!
这小胡嗜赌成性,经过这一折腾更是天不收地不管的,正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感情,刚刚开始的时候,有了一进宫的教训也就是谨小慎微的,也向老胡要上那么几百块来江湖救急,可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老胡的那几百块钱还不够在澳门轮盘上玩够两分钟,于是向“大耳窿”(放高利贷的黑社会)借起了贵利,那些大耳窿可都是不好招惹的地头蛇,他们有自己的简单理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以也就有了我跟胖子在楼道上见到的还钱的字样来。
这还不算狠的,这小胡成日介像只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屋子里以方便面为生,那些大耳窿就派人蹲守在家门口,上周就要下楼买方便面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断了俩根手指才算有了暂时的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般实为天大的不孝,我不由暗念一声:无量寿福!
小胡一直将自己的怨气迁怒于老爹胡抗美,他认为老爹这次在外头出了事,临死之前回心转意想要托付我们将这处的房产转让到自己的名下咧,所以心下狂喜冒出了先前那句,我不由为老胡感到心寒。
“你知道你母亲的事吗?”我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本以为“睡衣男”会有石破天惊的反应的,可他的神情十分的冷漠跟不耐烦:“我咋知道,我死时老娘才十五岁。”胖子大感惊讶,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什-么?”“睡衣男”似乎知道自己失言,忙改口道:“不不,是老娘十五岁时我才死!”我心想这货跟胖子一样拎不清!
在这样下去只能冷场了,于是我接着说:“你老爸是不知去向下落不明了,你得向我们提供些线索,否则你这处房产就是闲置七十年,你也捞不到一份钱!”听这么一说,他也不由着急了:“我就晓得我家老爷子在一个工地上做看守,平时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呐!权律师,你说要真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一分钱也得不到了?”我点点头:“除非能找到你父亲,待到过身之后,即便他不同意,这房产也还是你的!”我用自己有限的法律知识糊弄这眼前的这个法盲,心中涌起了一丝的快感!
出了门,小胡千恩万谢不停嘱咐一定要找到他老爸,我知道像他这种人,一般是记吃不记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应该还是惦记着自己的遗产咧,而且这种人是不会投桃报李的,只会以怨报德,我心想:为什么在金钱面前,所谓的父子人伦都变得像是狗屎般一文不值呢,难道这真的就是所谓的末法时代!
如果排除了老胡儿子这条线索,他一定是因为之前的藏箱而被杜长生给控制住了,我们的行踪也即将暴露,必须的回去通知鸣镝,当我怏怏不乐的回到了酒店的大堂咖啡厅里,已经是夜幕四合,华灯初上了,皮特痒给我带来了个好消息,他对我的那个bp机十分的感兴趣,也知晓我很想知道当年这bp机里边储存了什么秘密,于是他求助了自己在美国的大学时代的好朋友!
原来这bp机,当年在美国也风靡一时,皮特痒虽然没有赶上那个年代,但是作为气象学家,对于任何仪器都有着狂热的痴迷,所以一见我的bp机时眼睛里都放光了,我掏出bp机,他迫不及待的装上几节五号电池,(我出门倒把这给忘记了)那大汉显发出哔噼的声响,摩托罗拉的logo也随之出现在绿莹莹的屏幕上,我眼巴巴的看着皮特痒摆弄着机子。
鸣镝在一旁做起了同声翻译,原来这bp机也仅仅就是一个接收器,在美国,这些信息都市储存在运营商手里的,营运商一般会将信息保存五到七年,一听到这里我心一惊,这都快过去二十年了,肯定是黄花菜都凉了!
后来发展到了“窄带pcs”技术,这一技术可使运营商储存用户发送的信息,与电子邮件的通讯方式类似,在我国早期并没有大规模的使用,再后来bp机从数字机向着大汉显的转变过程中,这一技术也得到了广泛应用,那么说,我还是有可能从这机子中提取出当年的留言内容的!
但是我发现上边除了摩托罗拉几个汉字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的信息了,我问道:“当年的寻呼台都倒闭了,我怎么可能提取信息呢?”皮特痒虽然只会简单的寒暄中文,对于这般复杂的专业性这般强的问题,也只好求助于鸣镝了,鸣镝当然也知道,于是转述了皮特痒的话:“你知不知道这当年的bp机号码?”
一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六叔当年去辽东的九顶铁刹山的时候不是在旅馆里捡到了一个老式的塑料钱包么,里边的粮票上不就写着一个bp机号码么,难不成,难不成要解开这个谜团还得问六叔要当年那个bp机号码?
鸣镝见我怔怔的愣在那里,于是又重复了一下,我醒悟过来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号码,还有没有别的方法?”皮特痒显然是听懂了我的话,无奈的耸耸肩,双手一摊,看来这事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您好,请问几位是喝茶还是喝咖啡?”侍者彬彬有礼的问道,鸣镝跟皮特痒都点了咖啡。胖子道:“我也一样,注意把杯子弄干净点儿。”“好的,几位稍候。”片刻后,侍者返回,侍者:“嗯,对不起,请问刚才哪位要干净杯子?”胖子一听不高兴了:“难道你们家的杯子都不干净?”说罢就要跟着那侍者去操作间视察。
过了不一会,胖子端着几杯咖啡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边走边带着“渔鼓道情”的腔调喊道:“来喽唉,新鲜出炉的牙买加蓝山咖啡!”我心头一震,我用肘子碰碰他道:“你家渔鼓佬怎么样了?”渔鼓佬是潘胖老爸的专有的称谓,胖子放下手中咖啡落座之后叹了口气,说出了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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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魂笔记53_换魂笔记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十三章:老胡的难言之隐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