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肖二老夫人本来就黑的脸色,随着肖大老夫人的话,更加难看了。
她几次想要阻止肖大老夫人,都被肖大老夫人暗地里按住了手阻止住了。
等肖大老夫人说完,肖二老夫人实在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声。
说是低声,可是肖二老夫人在气急之下,又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再一见她那不悦的神色,在场的夫人们谁人又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二弟妹,然姐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若是见到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为她的亲事如此烦恼,肯定会于心不安的,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们然姐儿样样都好,何愁找不到婆家。
如今我们更是可以心无旁骛的去物色孙女婿了,你放心,我帮着你一起找,还有衍哥儿,他有许多出色的同僚下属,我们仔细找,总能找到的。”
肖大老夫人也微微压低了声音道,只是她的话离她坐的比较近的几位夫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肖二老夫人不知该如何回话,若是不赞成,那就是否定了肖大老夫人的话,肖大老夫人可是口口声声在称赞肖依然,她这个亲祖母又怎么能否定,那不是在说自己孙女不孝顺,不出色吗。
可是若是赞成,她又不甘心,况且孙女性子最是坚定,她看重了那宋知墨,除非宋知墨死了,否则她很难放弃,就算自己想要放弃,却也是拗不过孙女的。
肖二老夫人正左右为难,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是长公主和顾冬雪回来了,身后跟着的乳娘抱着明宝,和一大串丫鬟婆子。
“公主回来了。”众位夫人忙站了起来。
“现在可是真真的世子夫人了。”郝二少夫人白氏笑着凑趣道。
长公主忙摆手让众人坐下,道:“本宫这儿媳妇样样都好,就是心太软面太薄,本宫若不早早的将她的封诰要下来,名分定下来,她哪里能听的住你们一口一个世子夫人的叫着。”
长公主说着,挑眉看了顾冬雪一眼,“现在底气足了吧?不能再和本宫抱怨一听到‘世子夫人’四个字就坐立难安了吧?”
长公主虽然用略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的,但是其神色之轻松,语气之亲昵,在场诸位夫人谁又能看不出这婆媳二人关系的亲密。
顾冬雪忙敛衽为礼,轻笑道:“是儿媳太经不住事,让母亲费心了。”
“知道我费心就好,以后好好服侍墨儿,为墨儿管好内宅,生儿育女,我费的这点心也就值得了。”
长公主和顾冬雪说话时,特意将自称的“本宫”换成了“我”,如同她在亲近的家人面前时一样。
这些夫人中不乏精明的,自然都注意到了长公主这个似乎不引人注意的改口。
又想着长公主对顾冬雪说的话,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的,可见是真的不嫌弃这个儿媳妇,不但不嫌弃,反而还在背后替她撑腰,想办法让其在京城贵夫人的圈子里立足。
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转到了肖二老夫人身上,肖二老夫人即使想要强扯出一抹笑来维持住面子,也是不能的。
她觉的糟心透了,一时之间很有些心灰意冷,开始考虑起怎么样劝孙女放弃这门亲事了。
她曾经听人说过,有时候知难而退,比迎难而上更加艰难。
但愿自家孙女没有执拗到这种程度。
“董嬷嬷,姑母将你赐给秦少夫人之前,是不是吩咐过你听我行事?”
与此同时,安成候府内宅的某个偏僻的假山后,肖四姑娘带着贴身丫鬟寻儿正站在那里,和垂首站在她面前的一个容长脸眯缝眼的四十来岁的嬷嬷说话。
只是那语气似乎隐含不悦,只不过可能是怕被人听到,所以声音压的很低。
“四姑娘,皇后娘娘的确是命令奴婢听姑娘的吩咐,只不过姑娘所吩咐之事,太过重大,奴婢恐不能行。”
那和肖四姑娘说话的嬷嬷并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娘娘赐给顾冬雪的两个嬷嬷中的董嬷嬷。
她虽然态度恭谦,头颅微垂,一双眼睛更是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却似并不畏惧眼前的人,而只是表面的恭敬罢了。
肖依然皱了眉,声音更冷了,“皇后姑母可吩咐你何事可做,何事不可做了?”
董嬷嬷犹豫了一下,知道这却是说不得谎的,只得道:“这个倒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肖依然的贴身丫鬟寻儿道:“嬷嬷,你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也应该知道,娘娘最是心疼我们家姑娘的,她将你和施嬷嬷派到顾氏身边,还不是为了我们姑娘,娘娘既让你们听我们姑娘的吩咐行事,难道你们还要挑差事不成,好做的便做,不好做的便推了,有你们这么做下人的?
不说你们二人还是宫里的嬷嬷,就像我们这样的,但凡主子有一句吩咐,那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寻儿是肖依然的贴身大丫鬟,平日里也跟着肖依然读了些书,口舌又利索,这说教起人来,更是噼里啪啦,道理一套一套的,让人想反驳也反驳不了,想插嘴也是插不上的。
董嬷嬷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肖依然安慰道:“嬷嬷不用太担心,这药是我祖母从姜家舅公那里得的,你知道他们家开了药铺,生意做的挺大,手里自有些旁人所不知的药方子,而且这药还有一桩好处,那就是不会伤及无辜,只对怀孕的或者刚刚生产半年内的妇人有效,其他人即使误食了也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就是啊,嬷嬷,你看那顾氏实在太过可恶,明明就知道我们家姑娘与宋世子有婚约,还死赖着位子不让,她一个罪臣之女哪有那么大的福气。
其实我们都知道,长公主殿下只不过碍不过面子才接受那顾氏的,心里也是巴不得将那顾氏打发走的,宫里的太后娘娘皇上更是如此,太后娘娘当初得知自己的外孙竟然娶了那被抄家流放的顾氏之女,还很是叹息了一番,道了声可惜呢。”
肖依然不方便说的话,由寻儿的嘴里尽皆说了出来,“你想,即使那顾氏真的没了,除了德欣县主没了生母,其他的并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德欣县主那么小,还不记事,只要继母对她视如己出,她又哪里记得生母是谁?
其他的,上至太后娘娘皇上皇娘娘公主殿下,下至这安成候府的诸人,都是乐意宋世子重新娶个高门贵女的,到时候,说不定皇后娘娘见嬷嬷事情做的好,还会有奖励呢。
或是出宫荣养,或是帮嬷嬷领养个干儿子干闺女给您养老,加上我们姑娘再在娘娘面前帮嬷嬷美言几句,这便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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