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听到承恩候府,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仍然无丝毫变化。
“既然如此,你们便去吧。”秦叙吩咐井妈妈和青芽道。
井妈妈心里本来还有些担心,觉的少夫人拒绝参加承恩候府的赏花宴可能会惹秦叙不快。
毕竟如今的承恩候府如烈火烹油,谁人不想锦上添花,捧着哄着,如秦叙这样的五品官应该更是趋之若鹜才是。
虽然顾冬雪这次拒绝承恩候府的邀请是征得了秦松林的同意,但是在井妈妈心中,如秦叙这等品阶和地位的官员,对承恩候府无不是敬畏有加,对于拒绝承恩候府的邀请,不仅有压力,更多的则是少了一次攀附的机会。
井妈妈本已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却没想到秦叙竟然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好像少夫人拒绝的并不是赫赫威名的承恩候府,而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小吏家。
惊讶归惊讶,井妈妈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和青芽一起出了府门。
秦叙一行人经过外院后,其他人便留在了外院,他们分别是山峰和太子赐给秦叙的人手。
进内门的便只剩秦叙一人,钱三跑的还没有秦叙走的快,因此并没有人能够进去给顾冬雪通传。
直到秦叙进了良辰院,守在院子里的小丫鬟才急急忙忙的进去通传。
“什么?爷他回来了?”顾冬雪又惊又喜。
“嗯!”丫鬟重重的点头,“奴婢看少爷就快进院子了。”
小丫鬟话音一落,就见门帘一撩,秦叙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
“爷!”顾冬雪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忙就要站起来。
秦叙见她挺着大肚子,又要急着站起来,吓了一跳。
他总觉的那么大的肚子做出那样迅速的动作很是危险,忙急走几步,在顾冬雪还未完全站起来的时候,就扶住了她。
“慢点,慢点,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来做。”秦叙急着交代道。
顾冬雪见他担忧焦急的几乎语无伦次,不禁失笑,安慰他,“没事,我之前一直是这样的,大夫也交代过要经常走走,这样有利于生产。”
秦叙将她扶着重新坐下,才在她身边坐下,道:“走走可以,可是动作要慢一点。”
夫妻二人虽然隔了两个多月未见面,但是一见面首先说的还是这样的家常小事,就像中间并没有这两个多月的分离一样。
“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顾冬雪问道。
秦叙笑道:“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顾冬雪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一双清灵灵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秦叙,秦叙知道她想问什么,笑着点点头,“带回来的人还要审问,宝石案要想结案,还需要时间。”
看来一时之间还出不来结果,顾冬雪也没有再多问。
与此同时,巍峨大气磅礴的大殿上,气势惊人的九五至尊坐在铺着明黄色锦垫的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下方的几个身影。
其中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最为显眼,他整个人下吓的缩成一团,甚至还在微微的颤抖,看起来就像一个在微微抖动的圆球。
“你们就是当年沿北商队的人?”
终于,皇上开口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其中蕴含的天威,还是让下方几人浑身一震。
那团圆球,也就是方掌柜等了半晌,都没有听到同伴们的回答,便知道他们肯定吓的更厉害,比自己还要厉害,这是指望着自己回答呢。
“回……回皇上的话。”方掌柜的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我们曾经……曾经的确是沿北商队的人,只是……只是商队十八年前就因为……因为生意赔本,解……解散了。”
磕磕巴巴的,方掌柜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哦。”
皇上对下方之人的害怕畏惧并不感到惊讶,他是帝王,是这天下之主,民间百姓看到他不惧怕才奇怪。
即使是朝中重臣,平日里对他,虽然能够语言流畅的表达,但是他一旦皱眉,他们也无不是心中忐忑难安。
这件事他要亲自审问,并不是为了隐瞒外界,而是他急切的想知道第一手的消息,容不得一点偏差。
“那不知你们可还记得十八年之前的事了?”
皇上问道,声音很平和。
方掌柜心知自己不回答,其他人更是不会回答的,到时他们可都会被定个藐视圣言的罪过,抄家流放都是轻的,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一切都要看皇上的心情。
他本来一直很疑惑和恐惧,不知自己等人为何被锦衣卫抓了,若说他们犯了罪,却并没有用囚车锁住他们,而是直接被锦衣卫骑马带进了皇宫。
方掌柜虽然只是平民百姓,但是一些必要的常识他还是懂的,如他们这样的人,即使犯了罪,似乎也并不会惊动锦衣卫,更无需皇上亲审,除非犯的是逆反之罪,否则都不会惊动皇上的。
只是不用想也知道,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绸缎铺掌柜,其他几人虽然是以前在沿北商队的同伴,但是因为当初商队生意失败,大家早就失散了,各有各的路,看他们那情形,混的还没有自己好,如今被一起找了出来,并带进了皇宫,方掌柜心里便隐隐猜到这次的事情必定是与曾经的沿北商队有关。
如今,听皇上这样一问,他心下不禁生出“果然如此”的感觉。
“草民……草民大部分的事都是记得的。”方掌柜不敢说的太肯定。
只听上方那个威严的声音又问道:“你们几个呢,莫不是哑巴?”
皇上此话一出,不知怎的,方掌柜心里却升出一股痛快之感,人人都是逃不了的,他顿时平衡了许多。
“回……回……回……皇上的话,草民……草民也是记得……记得一些的。”
皇上耐着性子才将那几人的话听完了。
“既然如此,那朕问你们,永宁末年的八月你们是不是来过京城?”
皇上的话音一落,方掌柜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他想到了永宁末年他们的确是来过京城的,来贩卖从春来国购进的皮毛,再从京城购置一些绸缎布匹去春来国贩卖,这一进一卖,他们就能赚得中间的差价,利润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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