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面积广阔不说,更是设立了无数有趣园子,供宫内人排忧解压。由宫女领了一圈逛下来,舒清妩对于大烨王朝的财力有了更具体的认知,同样也愈发同情进入后宫的这些妃子。
且不说她作为一个客人都如此拘礼,宫内规矩更加繁缛。
真不知以毕姒性子,进了这深宫又当如何。
轻叹口气,鼻尖桃花芬芳也似暗淡下去,那领路宫女似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让舒清妩在原地稍等便急急忙忙朝外跑去。
轻叹口气,舒清妩径直来到旁边的人工湖前。
湖水清澈,见不到一条鱼儿,依稀能看到底下厚厚一层石块,要说这皇帝也是费心。放在现代人工湖这等观赏设施早便见怪不怪,可如今想要挖出这么大一汪湖水,着实有些费劲。
对于人力、财力都是一种偌大消耗,也因此,咕咕流淌的湖水成了这深宫中一道亮点。
‘有人来了妩妩。’识海中响起舒吱吱的提醒,一个人影已然从她背后靠近。
看着眼前这道纤细身影,云裳眸中一抹愤恨闪过。
近了、只差一点!只要她轻轻一推,就再也没有人来找她麻烦了!
包裹了所有愤恨与不甘,云裳猛地向前一扑,岂料事情却在此刻突变。“你想做什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舒清妩一个侧身躲过她伸出来的手。
云裳压根没想过会被发现,身体惯性带着她继续向前,脑海中已然预知出下一秒的惨况,下意识惊恐大叫。手腕却猛地一紧,她身子便被一阵力道带着朝相反方向摔倒在地。
“云小姐。”
头顶响起舒清妩带着冷意的声线,云裳仍旧有些心惊胆战。“云小姐偷偷摸摸溜到我身后是想做什么?”
“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惊恐转瞬变为委屈,云裳红了眼眶抬起头来。“舒小姐,我不过见你离湖水太近便想提醒一句,你为何要将我推倒在地?我似乎并未有哪里招惹了舒小姐吧?”
‘呸!这个女人怎么恶人先告状,要不是我提醒妩妩,刚才差点就被她得逞了!’
识海中的声音并不能穿透出来,但迎上舒清妩一双眸,云裳下意识颤了颤,也因此显得她娇笑身躯更加柔弱。
“发生什么事了?”方才那离去宫女听闻动静匆匆赶来,身后还跟了几名前来凑热闹的婢子。
云裳身份她们认不得,却不难从她打扮猜测出来。
“云小姐,您怎的摔倒了,可有受伤,奴婢这就去叫太医。”宫女慌忙将她扶起,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不过离开这一会儿功夫,哪像会发生这么些事。
倘若云家追究起来,只怕圣上都要发怒,她一个小宫女,哪还有脑袋活命?
“不用了,方才舒小姐误会了我将我推倒,不碍事的,用不着麻烦太医,此事更莫要惊动圣上。”踉跄着站起身,云裳淡笑摇摇头。
那温柔模样引得不少人下意识相信了她,也叫宫女悄悄松下口气。
“那您的脚。”敏锐察觉她站姿异常,宫女一颗心再次提起。
“没事。”摆摆手,云裳转而将眸子看向舒清妩。宫女们注意到她神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不论换了哪一方都是她们得罪不起的。
气氛愈发冷凝,舒清妩也懒得在这浪费时间。看完毕姒伤势,她也是时候回府。
岂料刚刚跨出一步便闻身后响起:“舒小姐打算就这么离开?”
回眸对上云裳一双眸子,她深处浓浓恨意即便再如何隐藏也逃不了舒清妩双眸。
这个云裳,到底是何人?她为何这么恨自己?
“云小姐还有何贵干?”她冷冷回道,语气中的不耐根本不加掩饰,宫女心惊同时,云裳也更怒,“堂堂舒家千金,难道就是这般蛮横不讲理之人?”
‘妩妩你让我出去给她一包痒痒粉,多大脸啊居然还能反过来兴师问罪!刚才要不是你拉了她把,现在掉进水里的看是谁?’
‘用不着理会。’对于云裳,舒清妩应对最好的方式就是视若无睹。
哼地一声,舒吱吱越打量云裳就愈发有种感觉,‘过了这么长安稳日子,我差点都忘了当初那个小白莲有多烦人了。’
它的话在舒清妩脑中响起,也愈发提醒她的猜测。
难道云裳当真是刘芸儿?
可…
摇摇头,舒清妩暂时不敢妄下定论。她淡淡回身瞥了云裳一眼,声音清冷而优雅,“久闻云府小姐,也着实不如一见。”
“你!”等云裳反应过来,已然只看见舒清妩离去背影。
“云小姐,要不奴婢还是去请太医来…”宫女见她情绪不对,连忙开口转移注意,话还未说完便被云裳一声喝打断。“本小姐都说用不着!退下!”
“是、是…”着实被她骤变的脸色下了一跳,宫女哪还敢吱声,其余几名婢女也跟着拔腿就跑,生怕被牵连。
‘臭女人,还想欺负妩妩。’扮着鬼脸一声轻嗤。
毕姒伤势不重,再加舒清妩给她治疗,只是短期内必须少走动。但青年知道她身份后,当即便安排了一系列照应。
一般女眷被送入宫中,除了些家世尊贵或关系特殊的,大都先从答应做起,而毕姒却是直接封了个常在。
迎上她灿烂笑容,舒清妩不得不将到口的话咽下。临走前还是拉着她一番叮嘱,至于毕姒到底记住多少,便只能看她自己。
由于来时坐的毕家马车,皇帝得知舒清妩要走,当即吩咐下人准备了辆豪华马车。布帘上偌大一个皇家标志,比之舒家马车更加气派。
“舒小姐请。”太监满脸讨好道。
舒清妩一眼便认出他身份——作为皇帝身边贴身总管,一直便是他颐指气使的对人,眼下看着那张精瘦脸上不大的五官挤作一团,着实叫舒清妩有种怪异感。
“还请安公公替我多谢圣上。”对着太监点了点头,舒清妩方才一步跨上马车。
一身不普通的下人服,车夫三十来岁,亦是皇宫中人手。眼见她彻底坐稳,男人方才甩手一鞭,马儿嘶鸣声中,便听轱辘轱辘的滚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