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飞走后约一盏茶的工夫,房门外传来一阵训练有素、急匆匆的脚步声。Www..Com
风小叨机警的用眼神和无声的口型询问雨肖天:“是西厂的人吗?”
雨肖天略一点头,以手制止起身欲开门的风小叨,示意他稍安勿躁。
门上传来节奏性的叩门声,连续三下,间隔一会儿,连续五下,之后两下。
雨肖天一挥手,风小叨去开了门,门外一排穿褐衫,着官靴,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
“三档头。”锦衣卫们一抱拳,风小叨往嘴里填了块桂花糕,手指摩挲着掸掉桂花糕的残渣,他回头看了房内一眼,一摆手说道:“进来吧。”
风小叨待锦衣卫们都进了房间,他探头往门外张望一下,走廊里空无人影,他反手关上门,靠门这儿站着,并不往里走。风小叨看着塞满房间的十几个锦衣卫跪地的背影,如众星拱月围拢在雨肖天身旁。
锦衣卫众口齐声说:“参见督主,属下来迟了。”
雨肖天一瞥眼,语气淡极的说道:“西厂应在半个月之前就获知本座的行踪了,以你们的脚力从京城到这里,时间够走几个来回了。我西厂什么时候养了一群吃白饭的废物?”
“属下知罪,请督主责罚。”
雨肖天端起茶杯,滤掉茶叶末,轻声唤道:“学勇。”
风小叨躲在柱子后面擎等着看好戏,听雨肖天喊‘学勇’,立马应道:“是,督主!”他躬身进前,恭敬的问道:“督主有何吩咐?”
雨肖天抿了口茶,说:“你的人就交给你处置。”
“……是!”风小叨心思活络,猜到雨肖天这是让他立威呢!他眼珠一转,瞅见为首的锦衣卫腰牌上的名字。风小叨憋着笑,甩手给了那人重重的两记耳光,呵斥道:“张金!西厂的人都被你、还有你底下这帮人丢尽了!我看你以后改名叫张龟,跟乌龟爬一样慢。你可知道在你们来之前督主和我已经被那帮龟孙子们暗算三次了。当然,督主英明神武,我跟随督主一起把偷袭者教训的落花流水。但是,督主遇袭时除了我,你们这群人里没一个能指望得上的!张金,我打你两耳光,你有不服的么?”
张金低着头说:“属下不敢,三档头教训的是。只是,属下们在赶来的途中也遭遇了不明人士的袭击。属下本来带领五十人一队的锦衣卫寻找督主的下落,现在就剩下十几个人,属下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请督主和三档头降罪。”
风小叨听到这忍不住又扬手打了张金一耳光,他和雨肖天仅值五十个锦衣卫么?雨肖天堂堂一西厂厂公,多少人眼热他的权势,拼命想除掉他。西厂派几千人的阵仗来接应都不为过,妈的,将将五十人还被不明来路的袭击干掉几十号,就剩这么三瓜俩枣的来保护他们,开什么玩笑?
“低估?我看你们是低能!你、你、你……你们全***给我听着,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从今儿起,你们两人一组,轮流守在督主门外护卫,张金,你来负责分配,把他们的名字都列出来。要是谁敢出小差儿,让刺客混进来了,我就扒了他的皮!”
“是!”
风小叨看向雨肖天,一拱手道:“督主,您觉得怎么样?”
“很好,照你说的做。”
张金抬起红肿的脸,迟疑的说道:“禀告督主,三档头,此地不宜久留,属下已安排好另一处妥当的地方,请督主和三档头移驾。”
雨肖天和风小叨互看一眼,风小叨问道:“官驿吗?”
张金否认道:“不是,属下曾换上便装到馆驿周围的街道察看了一下,发现每条街上都有武功高强的人士隐匿其中,属下猜想馆驿可能已经不安全了,所以私自安排了一处避开官道的客栈,属下认为此时敌在暗处,不宜过多的暴露督主的身份为好。”
雨肖天站起身,对风小叨吩咐道:“学勇,收拾好东西,我们走。”
风小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督主。”他提着两个包袱,跟着雨肖天上了停在客栈后门处的马车。风小叨拿出两个改良式震天雷,塞到雨肖天的包袱里,他凝视着闭目假寐的雨肖天,犹豫良久,还是忍住了吵醒他的冲动。
雨肖天虽然闭着眼睛,但风小叨的一举一动没能逃过他的感官。
马车停了,风小叨拎着包袱率先跳下车,面前一座高宅大院,两个大红灯笼在门上悬着,柔和的光晕反射在红漆大门的铜环上金光闪闪,他歪着头端详这座富户豪宅,门匾上书云:友嗣方食。
客栈起这么个名字着实怪哉,更奇怪的是偌大的庭院朱门紧闭,连个候门迎客的人都没有。
雨肖天踩着车凳下来,他几不可见的打量四周一眼,拍了拍风小叨的肩,说:“学勇,跟上。”
张金把马交给底下人,也跟在雨肖天身后说:“督主放心,属下已经把‘友嗣方食’包下来,这里不会有外人打扰。督主舟车劳顿,到了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吧。”
他领着雨肖天和风小叨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位于中央院落的厢房。安顿好雨肖天,张金说:“请督主稍事休息,属下这就令掌柜的安排膳食。”他转头对风小叨说:“三档头,您的厢房在对面。”
风小叨‘恩’了一声,说:“张金你去催催掌柜的快些上菜,这里暂时不需要你。哦,对了,我让你安排的守卫你别忘了。”
“三档头放心,属下这就去办。“张金低头颔首,见雨肖天不作其他吩咐。这才下去了。
风小叨等张金走远了,他返回屋中关紧门,把包袱还给雨肖天,说:“你的包袱里边有贵重的东西吧?你自己看管好,放在我这里不保险。”他随后取出针囊袋,“时辰不早了,趁他们都不在,我借这会儿工夫给你驱毒吧?”
“恩。”雨肖天除掉罩衫,盘膝坐在床榻上。他现在身体里的毒素到已清除大半,虽然尚不能使用内功,但他的身体复原的很快,驱毒的时间也逐渐缩短了。
风小叨依着从前的手法将银针全数刺入雨肖天的皮肤里,顷刻间,他忙完了,笑着吁了口气,调侃道:“你又被我扎成刺猬了,雨肖天。”
风小叨明知此刻雨肖天不能回嘴,不能动,所以才敢如此戏谑他。
风小叨退到不远处的圆桌旁坐下,侧对着门,这样他能很快察觉到门口处的动静。不让来人打扰或窥见雨肖天驱毒的过程。
风小叨百无聊赖的盯着雨肖天身上的银针,他一手托着下巴,转而望着雨肖天沉静的脸庞看出了神。
雨肖天的身上总有一种威而不发的霸气,他静静的坐着也能让人不敢靠近,像一尊高高在上的佛像,宝相庄严,令人心神俱寂,不敢拂拭。
风小叨犹疑再三,终究觉得不吐不快,他轻咳一声,对雨肖天说:“雨肖天,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说,你听。”风小叨挑雨肖天开不了口的时候说,或许是不想听到他的回答吧。“我这几天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我觉得你这么聪明,你一定比我的感受更深。一切好像尽在你的掌握之中。雨肖天,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并不傻,我能看出来一些端倪---我们心知肚明的东西。我不会问你的决定,我也不管你计划做什么,我能做的就是支持你,无论结果如何,但凡是你决定的,我一定支持你。所以请你相信我。”
风小叨说得很认真,相信雨肖天也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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