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冷夫人的表情就淡定多了。
她知道时昔是什么意思,她知道时昔是个女人,而且,是莫小邪喜欢的女人,早上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莫小邪没有直说喜欢她,就是说心里对她的感觉很奇怪,看到她的时候,会觉得头疼,脑袋都要被她叽叽喳喳的吵炸了,觉得她做事有些蠢,有时候蠢的好笑。
可是看不到她的时候,心里又会觉得空乏,想象着她在做什么。
莫小邪说的时候,冷夫人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面她是有些高兴的,高兴她的儿子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
可是当冷夫人知道时昔是离恨宫的人的时候,冷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和离恨宫有着深仇大恨,秦牧还生死不明,她怎么能放任自己的儿子喜欢离恨宫的女人。
心中略略计较,她决定,一定要杀了时昔,趁莫小邪还没有深陷之前,永远的除掉时昔。莫小邪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决不能毁在一个离恨宫的女人手上。
眼看着事情就要成了,谁知道半路又杀出来一个柯子怜,虽然不知道柯子怜是什么个意思,但是冷夫人知道,今天要想处理掉时昔,是不可能的了、
脑子一转,冷夫人沉吟了一会儿,略作计较,也不理会殿上众人的反应,“既然如此,为了你口中所说的不让本宫后悔,也综合师兄和师弟意见,暂时先把你关押起来,闭门思过,等过些时日,老祖出关了,在进行处决。”
“不知道师兄和师弟对这个决定有何看法?”冷夫人宣判完对时昔的判决,又转而征求柯子怜和柯意怜的意见。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谁还能不明白,这个征求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
所以,柯子怜和柯意怜也只是点点头,表示赞成冷夫人的宣判。
就这样,时昔放松紧绷的身子,被守卫压着,一步一步走向无忧城的天牢。
全程,莫小邪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时昔的背影消失在大殿的前方,莫小邪才回头招呼了一下康伯,对他吩咐了些什么。
起了身,莫小邪对大殿主位上的三个人微微颔首,转身退了出去。
冷夫人水眸潋滟,满是担忧和关怀。
柯子怜起身,告退,急急地往外走,他急切的想要确认一下时昔的身份。
天牢天牢,终究事无忧城的天字第一号牢房,和大历的地牢就是不一样,时昔被安排的牢房在入门左拐第三间。
毕竟是牢房,和外面的客栈是没办法比的,但是和其他地方关押犯人的牢房相比,这里可就好多了。
不但有一张矮榻,还有一床被褥,在寒冷的初冬,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牢房也还算干净,虽然有些潮湿,但是并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霉味儿。
一天下来,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时昔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无力的瘫倒在床榻上,时昔闭上眸子。
脑袋嗡嗡的,还有些痛,没过多大一会儿,时昔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直等到康伯拎着食盒过来,才把时昔给叫醒了。
时昔伸着懒腰从矮榻上爬起来,鼻音浓重,“谁让你送的。”
康伯的老脸笑成一朵花,眸色意味不明,“是秦公子让老奴送过来的。”
“哦,”时昔拉长了尾音,眼睫闪了闪,弯唇一笑,果然还是莫小邪最能想着她,他一定会救她的。
和食物一起放在食篮里的,还有一碗煎好的汤药。
吃饱喝足,时昔翘着小腿又躺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反而睡不着了。
因为受伤的后脑勺枕在硬邦邦的被褥上有些发疼,时昔索性叠起自己的双手,靠在后脑上。
眼前晃来晃去,都是莫小邪的影子,他的眉眼,他的表情,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完美,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因为走神,警惕性都没了,直到守门的狱卒沉重的身子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时昔才反应过来,微微坐直了身子,一个蓝色的身影蓦地飘进眼底。
秦歌?
嘿,脑袋都摔傻了,一门心思只顾想着怎么和冷夫人纠缠,折腾了一天,倒是把正事儿给忘了。
时昔一脸的歉疚,贡川失窃了,该怎么和秦歌说呢?
“你受伤了?”第一眼,秦歌就看到了时昔梳着公子髻的脑袋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第一句,秦歌就关系了时昔的身体状况。
“没事儿,小伤而已。”时昔笑言,脑子里想的都是该怎么交代。
“脑袋都受伤了,还是小伤?”秦歌蹙了蹙眉,一本正经的走过来,撩袍坐到时昔身边,作势就要去查看时昔的伤势,动作优雅熟练,一气呵成。
时昔不着痕迹的避开,有点歉疚的看着秦歌,“你怎么会找到这儿?今天白天,你去哪儿了?”
秦歌嘴角一抽,勾起轻笑,脸上荡起惯有的不羁和轻狂夸张,“你这块玉都在这里,我这块砖可不就要抛过来吗?今天白天,我做了一件大事。”
“哦,”时昔过耳不闻,心里装的都是自己的事,也没有注意到秦歌眼梢的得意。
“对了,我想跟你说件事。”时昔嗫嗫嘘嘘地开口,气场弱爆了。
“什么事儿?”秦歌则是一脸的轻松,丝毫都不担忧,此刻时昔若是想的多一点,就不会那么愧疚不安了,可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了竟然忽略了秦歌的欢快。
“无忧城的贡川丢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它在哪儿,所以,我恐怕不能帮你配解药了。”
一直猜想着秦歌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反应,失望?痛苦?难过?着急?灰心?颓败?
统统没有,这些负面的情绪,秦歌一个都没有,反而是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我知道啊,而且,我还知道它在哪儿。”
秦歌眉梢一扬,俊逸清秀的脸往时昔耳边一凑,热气吹打在时昔的脸上,时昔下意识的往后一撤,拉开和秦歌的距离。
秦歌怔了怔,脸上的表情僵滞,但又旋即恢复,心里却是蓦地一空。
“偷走贡川的人是你?”注意力一直在贡川上面,时昔未留意到秦歌脸色的微僵。
秦歌轻轻蹙了蹙眉心,薄凉的唇瓣勾起夸张的弧度,整个人看上去都轻佻了三分,“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什么叫偷?我明明是换。”
“换?”时昔一头雾水,早上那么的大张旗鼓,还找了一个同伙,这叫换?
而且,自己还把他的同伙杀了,略垂了眉眼,长长的睫毛轻颤,在眼窝里留下两排美丽的剪影,时昔心里,已是滋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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