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之桃回来的时候,海棠正在树下作画,相处也有一两日了,觉得海棠真的不错,知书达理,琴棋书画,又善医术,若非要给海棠加上什么缺点,那就是太瘦了,让人感觉一掐便会断似得。
“怎么样,这幅画。”
“喵喵喵。”
“夫人画的这幅画当真不错,像是老爷是从这画里走出来一样,不对不对,是像老爷印在这幅画里,也就只有夫人和老爷这样朝夕相处的情谊才能画出这样的话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海棠的贴身丫鬟一个劲的夸赞着。
“你们先下去吧。”丫鬟们道了声“是”。但刚说话的丫鬟疑惑着看着海棠,想必是在想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夫人不高兴了。
木之桃仔细地端详起这幅画来,画中男子的眉眼很是漂亮,水墨色青衣衬得身材很是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又深邃,手拿竹棍,身后背着破旧的竹篓,最传神的当属他的嘴角,笑意盎然高,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笑,眼角也因暖暖的笑变得越来越弯。
“翩翩潇洒美少年,灵岛求药结仙缘。”绝对十分贴切。
“不错不错。莫玹的父亲?怪不得你肯放弃修仙追他至此呢?。”
海棠捂嘴偷笑,应满是笑意的脸上露出些许的哀伤,“这是我初见他时的模样,不管过多久我都记得。我从没有忘记过,哪怕他不在宠着我。”
“在天上的日子是很不错,舒服安逸,不再像成仙前那样殚精竭虑,生怕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也许就是因为过于安逸了,内心里那股焦躁不安愈演愈烈,不安心这样庸庸碌碌过着的我没事就跑下凡来,找以前的伙伴到林里逍遥些。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莫玹的父亲——莫蕴。那日我像往常一样来林里玩闹,刚下来就碰到有人过来,我便化作海棠花,等那人过去再起身,来人正是莫蕴!之后我一直在想,如是当时我飞天遁地走了,怕是此生再难见到这么优秀的人了吧。当时莫蕴走到我跟前,吟道'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当时莫蕴穿一身青衣,拿着根竹棍,身后背着竹篓,就如同这画中般模样,但仍掩不住他满身的才气,后来才得知他是他们镇有名的才子,虽家境贫寒,但志在报国尽忠。但也由于家境贫寒,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举人罢了,这都是后话了。当时莫蕴蹲下身来,看着我说:‘'柔艳喜阳犹耐寒,远看翩胜彤云般,花开似锦风中荡,谁言此非花中仙',小家伙,怎么生在这路中间,要是着过往行人踩伤了你可怎么办,跟我回家吧。’我当时都呆住了,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温柔多才有爱心。我当时就想着自己一定要嫁给他。”
海棠讲到这满是笑意,手轻轻抚摸这木之桃的后背,“上仙,你说这么温柔的男子怎么就变了呢?”
“世事无绝对,这移情的男子世间还少吗?就像我和那衿梓默,几千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了,什么青梅竹马,到头来也不是这般结局……呃,你不是编故事套我的话吧。”
“你觉得呢?”
“那你为什么不找莫蕴说说呢,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海棠没有回答我的话,自顾自的接着讲起来,“自从莫蕴把我带回家的那天开始,每日的相处都让我更加的爱上了他,他勤劳,刻苦,孝顺,也细心照顾我。终有一日我按耐不住,假意在他门前跌倒求他收留,我们每天都很开心,我陪他读书,做饭和洗衣,我也慢慢得学会做这些事,那是莫蕴的母亲也还在,就是已经病重了,我也无能为力。莫母很喜欢我,我们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那时的我把仙骨自行剔除了大半,这才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第二年玹儿就出生了,而莫母也在玹儿出生后半年便撒手人寰了。莫蕴就在那时变得颓废不已,整日借酒消愁,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没有考上功名,还拖累的母亲饱受病魔折磨而死,我不忍,便在某日化出莫母,希望来劝说他,‘儿啊,娘看着你整日借酒消愁实在是痛心不已啊,你看看你的妻儿,你于心何忍啊,娘这病实在是不关你的事,是想你爹想的呀,现在我可以去找他,你应该开心啊,儿,考不上功名咱就不考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娘的床头有我攒下的些许银子,你拿去做些买卖,好好对待妻儿,你好娘也就瞑目了。’之后莫蕴也终于振作起来了,凭着自己的聪明才学也有了今天的成就。玹儿也一天天长大,一家人也很和美,就在玹儿五岁那年,突如其来的变故……”
海棠拿起手帕擦擦眼泪,抚在嘴唇边,突然眉头一皱:“桃猫仙,你有多久没洗澡了,着实难闻,来人啊,给这只猫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