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防御强的地方相对明亮,防御弱的地方相对暗淡!咦!这两句话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呢,那么耳熟?”恭尝君后退之时,暗自言语道。
突然,他惊觉自己此刻所想,正是他人曾经所言。于是便顺藤摸瓜,循着记忆的轨迹,挖掘了更多。
“想要突破那层防御,不能光靠蛮力与炁……血肉之躯承载着灵魂,只有舍身为剑,方能一击即中……”
想到此时,恭尝君不禁暗自大惊,嘀咕道:“舍身为剑,难道想要我与他同归于尽?这么愚蠢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做呢!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跟我说的,我也有够无聊的了,竟然记得这么清楚,简直就像自己说的似的。不过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这么怕死,绝不会存有与人拼命的念头。肯定是哪个炁学大师教学时所说的。嗯!一定是这样的!”
恭尝君虽然想了很多,不过如他所言,并未那么做。或许正是这份倔强,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且看这激烈的战场。白袍客的攻击相当单一,但却没有任何体力不支以及力量不够的迹象,简直就像是台炁机(依靠炁所制造出来的机器)。当然,攻击虽然简单,有效即是最好。白袍客像是精确计算过似的,攻击的动作,选择角度,出击的时间,搭配的无可挑剔。若非恭尝君实在太能跑,又足够敏捷,早被打成筛子八百回也不止了。
事实上,对于白袍客而言,压根儿就没把恭尝君放在眼里,所以他的攻击才会那么简单。本以为三两下就能解决掉他,然而恭尝君的表现,着实令他眼前一亮,顿时惊喜万分。在他看来,凡人能在他的扫射下,如此游刃有余地逃窜着,实在太有趣了。而且恭尝君竟然还能在那种紧张而又危机的境地中,找到他的盲区,对其进行反攻,更是激起了他的兴致。大概是实在太无聊了,正巧碰到这还算有趣的凡人,于是就想看看他究竟能够坚持多久,然后便像是在逗猫儿玩儿似的,并未用其他手段直接去对付他。
尽管如此,白袍客相对强势的扫射,还是几次都险些要了恭尝君的命。不过恭尝君也实在有够倔强的了,尽管四下逃窜着,却依旧在想法设法地攻击着,仿佛从来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倒是显得异常兴奋。
其实这也难怪他会这么开心,作为青年才俊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他的进步速度,完全超出了太古神山的大师们所制定的教学计划。因此在师门中,他总是一副提不起劲儿的样子,常常被人指责为傲慢无礼之徒,不受待见。但是在他师父眼中,他可是块美玉,只是尚需雕琢,欠缺打磨。故而此次影子怪作祟,他师父才为他谋得了这个调查的差事,想让他出门经历一番磨难,见识一下世界之大,为将来能够更进一步奠定基础。
就像现在,局势虽然对他不利,但他却是除了激动,便只剩兴奋了。仿佛这是一场演练,一次如他所愿的考验。
真不知道是恭尝君的幸运,还是白袍客的失算,又或者是他们的相遇是个契机,可以解决彼此的无聊。因此在不知不觉中,恭尝君已经使用了各种攻击,各式防御,以及数不清的逃窜技巧,却始终没能突破白袍客的防御。
纵然战局几经波澜,此时也终于渐渐变得明朗了起来,因为恭尝君又不禁想起了那些话。此刻,他哪里还记得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是怕死,而是根本就忘记了还有生死这回事儿。
“俗话说的好,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反正炁凝武器与各种术法都试过了,再试试搏命之术,倒也不错!就让你尝尝我的得意之作吧,疾雷诀·天打雷劈!”
恭尝君气喘吁吁地再度与白袍客来开了距离,然后忽然放弃了炁凝之剑,浑身竟散发着紫色之炁,仿佛他成了灯芯,炁成了火苗,然后“咻”地一下,极速冲向了天际,如烟花升空,又像彗星划过,然后则似搅动夜空的神明,在一片雷云之中,化身一道紫色惊雷,伴着轰隆一声巨响,竟然直直地劈了下来!
这一击确实够爽,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捅了马蜂窝了!
“哇!果然有效!”恭尝君蹲在白袍客身前,见他只是被击昏了,反倒松了口气,不禁笑道,“谁让你只穿个白袍,不戴个帽子呢!这次算是给你一个教训吧。以后就不要随便就动手了,尤其是对女人!”
恭尝君对白袍客说完话,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便朝着烟萝走了过去,同时又不禁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真的这么有效,可是怎么就想不起来是谁说的呢,真是太奇怪了!”
“漂亮!实在漂亮!”
“谁!”
一个苍老的声音伴着拍手声,突然从他身后响了起来。恭尝君猛然回头,心都一震,发现竟然是个黑袍客。他以为此人是白袍客的帮手,殊不知竟是一个跳梁小丑,正是不久前想要攻击秋子的闫三。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闫三在被人救走后,便随着那个神秘之人一起追踪舍樂他们到了东河镇。然后同样发现了『契魂護衛军』的踪迹,于是当玄武龟惊呼之后,神秘人便追着舍樂他们去了,留下闫三在附近监视着东河镇的状况。说来也巧,舍樂他们刚走,烟萝便暴露了行踪!
事实上,不知何故,烟萝也被吸引来了。就在她潜伏于镇外时,舍樂他们出现了。然后玄武龟的惊叫,引起了白袍客的注意。不过琪花等人跑得快,然后『戰意·魂枪』的扫射,意外惊吓到了烟萝。于是,她便成了替罪羊,成了白袍客追击的对象。
当然了,她也不是不会跑,可惜从镇的东头逃亡到镇的西头,想往青丘山上逃跑时,却被一滴『意点』击中,倒在了东河石桥旁。或许正是她受伤的刹那惨叫了一声,正巧把在附近歇息的恭尝君给惊醒了。
然后,当白袍客一步一步走向烟萝时,这个一天之内,接连三次管闲事的家伙,又管起了闲事。于是,东河边便上演了一场神剑弟子对阵白袍客的战斗戏码,而观众除了身负重伤的烟萝,还有一个潜伏的旁观者,正是黑袍客闫三。
此时,恭尝君刚刚击昏了白袍客,他便想渔翁得利,趁机捡个便宜,于是就从暗处走到了明处。或许是他想多了,以为恭尝君使出了那招疾雷诀,已经大伤元气,没有多少炁力(炁与体力)了。然而,他明明是个糊涂虫,偏要做个自大狂,仗着自己是个『觉醒者』,以为就算不入流,也总比一个凡人强。殊不知,恭尝君尚有保留实力,并未山穷水尽。
由于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恭尝君变得有点儿敏感小心,显得过于谨慎而在警惕中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不料竟被闫三误以为成了恐惧,当成了自己自大的资本,嚣张的筹码。
“老夫乃是此地神明!世称土地公,人称土地爷,专门守护一方土地平安的神!”闫三边说边朝着白袍客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雷击之象后,严肃道,“你可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吗?这躺在地上的可是天兵,是你这凡人得罪不起的人。今儿算你走运,碰到了我,放你一马,赶快逃命去吧!”
“你真是土地公?那你不好好待着土里面,大半夜的跑不出干嘛,难不成是尿急,又或者是想要拉屎?”恭尝君此刻仿佛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禁戏弄起他,大笑了起来,“这位大叔如果真是天兵,那我还有逃命的去处吗?你当我傻啊!倒是你这打扮,分明就是他的同伙。不过算了,瞧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混江湖,相必生活也不容易吧。今儿小爷心情好,算是敬老了,放你一马!你还是带着你的同伴回去吧!”
“小爷?敬老!”闫三忽然火大了,顿时变得暴躁了起来,大怒着冲向了恭尝君,“你这没断奶的小子也敢称爷,哪里明白老夫的青春胆敢敬老!今天就让你看看神的活力多么可怕!”
闫三飞速冲向了恭尝君,完全不像个老年人,不仅动作矫健,速度奇快,而且力道也相当不小。一时大意的恭尝君,被他几个回合撂倒在地,吃的苦头竟不必之前激战的少。
“呸!老家伙下手挺重的嘛!”恭尝君感觉到了嘴角咸咸的,还有些许灰土的味道,于是吐了口痰,忽然笑道,“原来你是个假老头儿!竟然想要欺骗我的同情心,这次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青春活力!你个大骗子!臭老头!”
恭尝君此刻也火了,当然说是兴奋或许更加贴切。只见他聚炁成剑,变得认真起来,像是对付白袍客一样,对付起了他!
闫三自然也有黑袍防御,虽然不及白袍客的实力强,却同样可以抵挡得住恭尝君的炁剑袭击。或许是他听到了恭尝君之前对白袍客所说的话,所以他出来时,黑袍斗篷帽子一直都戴在头上,仿佛生怕与白袍客落得个同样的下场似的。这样着实令恭尝君苦恼了。
不过,他还是使用了相对较弱的疾雷诀,试图攻破他的防御,而从四面八方对其进行了大规模的试探性攻击,意欲找寻破绽。只是弄巧成拙,竟然真的把他困住了。乍一看,闫三就像是被锁在了由紫色雷电所编织而成的牢笼中,成了一个囚犯。
倏地,舍樂出现在了桥头!
刹那,琪花三人也跟到了桥边!
突然,闫三像被一阵黑风刮走了似的,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