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卜桥楼,可谓人去楼空。
大堂里,舍樂第一次见到了所有的人,小杰与小辰自然是认识了。其他人,舍樂扫了一眼,除去显眼的神剑弟子,还有四个女孩和两个男孩,虽说高矮不一,却都生的精巧,而且年龄基本都在十岁左右,唯独小辰在所有人中显得稍微大点儿。
小辰在见到小杰没事后,告诉她的第一件事便是:烟姐竟然是狐妖!
其他人似乎也都知道了,唯独小杰显得非常吃惊。舍樂还好,却在意识里问了極樂,“你肯定知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呢?”
“冥冥之中,因果报应,告诉你又能如何,最终都会如此,还不如不知道呢。”極樂的回答着实令舍樂无奈,不过一路走来,她确实都在为自己着想,这些舍樂从未怀疑过。
“唉,还是让她给跑了!”伴着一声叹息,一笑从后院进来了。
“总共跑了两个妖孽,还好罪魁祸首的妖人被歼灭了。等小六子过来,我们就先回去,接下来的工作就留给当地的官府吧!”涂徵刚说完话,一个稍微有点儿矮胖的神剑弟子已经领着一个少女也进来了。舍樂虽然不认识那矮胖的神剑弟子,却见过他旁边的少女,正是昨日在半山上的草庐中,曾见过她。只是此刻她的神色有些难看,而且她的爷爷并不在这里,似乎她的悲伤跟他爷爷有关。
“正好人都齐了,这就走吧。”涂徵扫了一眼,确定人数无误,便带着大家来到了镇中一处旅馆门前。舍樂见招牌竟然是柄剑的模型,剑刃上有五个醒目大字:霜城东河驿!只是剑柄有串字符,似曾相识。
众人不明白,时间尚早,为何不赶路而是急于投栈。直到他们进去后,一切才逐渐揭晓。涂徵带着他们径直到了客栈后院,众人所见院中有块石碑,上面雕刻了各种符纹。舍樂终于明白了,这是太古神剑门特有的『界境之门』——可以穿越一定的空间,直接到达特定的目的地。
果然,领头的涂徵来到了石碑前,只听他嘟囔了一通,然后嘴里跑出了一串金色符纹,流进了石碑中,接着整个石碑上的符纹都跳动着,泛起了金光。忽然,涂徵抬脚便走进了石碑里,惊得这一众少年男女是目瞪口呆。只是除了舍樂,小杰也见过,所以只有他们显得比较稳重。
进入石碑,就像穿过了一扇门,可以说跨步之间,便已到了山上。诺大的圆形广场,人来人往,不可不谓之热闹!只是这里的广场,乍一看,不过是个巨大的“坑”。或者说这里是被特地建造成这样的。毕竟,如果让一座座石碑突出地面,真就跟墓地的碑没什么区别了。这里的石碑都在圆弧石壁上,每一块都有各自不同的符纹,更像是浮雕会展。
“路上人多,大家都跟上,别走散了!”涂徵说罢,便吩咐着自己的师弟师妹左右各两人,自己在前,末尾一个,这才沿着宽阔而笔直斜上的大道,离开了这座广场。只是一路上,对于初次上山的这群新人而言,处处都是奇观,步步都令人惊叹。无论是建筑规模,还是构造类型,简直前所未见。就连舍樂,也不得不佩服,将此山打造成这样一番巧夺天工似乎【谛皈神殿】的人,究竟是何等胸怀何种气魄的存在。
走在大道上,左右都是宫殿与楼阁,而且弟子之多,就像是走在繁华都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不过越往上走,人就越来越少了,但是景观却越来越多,眼界更是越来越阔。虽然大家都很开心,可是这台阶实在够多,累得腿都软了。好在他们并未直接登上顶峰,而是在半道上,拐进了一条廊道,然后绕过小半个山,又从云霄长桥,到了另一座山上。
“这里便是青丘山九尾峰,是我们师父坐镇的山头。除了比较自由,最大的特点便是简陋,不过还算凑合啦!”一笑突然这么说道,引得大家一阵欢笑。倒是他的同门似乎早已习惯了他,也都不太在意。
“看来我这山头,你是呆腻了!”
只听声音不见其人,一笑突然呆住了,像是被人点了死穴,一动不动的,惹得他那同门都笑了起来。忽然,一个身影断断续续,似乎从云中走来,不一会儿,竟已经出现在了众人跟前。这是一个衣着朴素,相貌平平,却颇具气质的男人。一头松散的长发,与手中的古卷,相得益彰,仿佛林间隐士,不失风雅。此人正是镇守此山的掌门大弟子梵古德,人赠外号“天狐剑”。
“这些孩子的资质都不错,三五年定有小成,十年之后应该都能独当一面。不过,我们这里确实简陋了些,只怕是一个都不分到了。”
听到师父这么说,一笑猛地缓过神来,指着小杰道:“就算分不到,师父总可以争取到吧,把她留下来,怎么样?”
“如果真要争取,我倒觉得他不错。”涂徵指着舍樂,也凑起了热闹。至于其他人,也都各有各的看法。舍樂感觉自己像是进了菜市场,耳边都是讨价还价的买卖。好在梵古德一声怒斥,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小六子先带他们去安排一下住处吧!涂徵跟我去趟大殿,汇报一下情况。其余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先散了吧。”
梵古德吩咐之后,便径直到了此山的主殿。一进门,不等涂徵先开口,自己竟说了起来。
“如今东土再度动荡,大掌门已于昨日在神山大殿召集了支脉七掌门,商讨了大小诸事。其中关于贮备战力之事,似乎成了重中之重。往年都是‘自主招收-推荐制度’,这次似乎要破例招收。听说这次不仅要面向整个东土招收弟子,而且还要让神池来定夺。恐怕是决心要培养一批优秀人才了!”
听了师父的话,涂徵振奋不已,道:“早就该这样了!现在的弟子大不如前,真是各种货色都有。那些个王公贵族,士族门阀,每年都把自己的人推荐进来,弄得门中尽是一些纨绔子弟。不紧占了名额,更浪费了资源,让人实在看不过去。这次动荡不就看出来了,一个个无能之辈,实在是丢尽了我们的脸。”
“唉,话虽如此,可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每年都向我们的供给了不少物资,虽然说得好听是无偿捐献,可谁不知道这私底下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这也是没办法啊!”梵古德有些无奈,却也甚是理解。可是涂徵并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腐败。除了会让门派蒙羞,更对不起创派始祖的一番良苦用心。
“如果他们都能跟师父您一样,我就不信他们活不下去!不过是不甘清贫,贪图享乐罢了!”涂徵言语犀利,却令梵古德不由地一声感慨。
“唉,很多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以后经历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只是这次大掌门突然决定,破例选才,这个事情太不寻常!而且听掌门的意思,那些人似乎不太满意。估计这次选拔不会太顺利。算了,先不说了。这次你们下山,可有什么收获?”
“说到收获,倒真有一个!这次我们成功地剿灭了费多与烟萝的团伙。虽然烟萝跑了,可是费多被一笑给斩杀了。而且我发现了一个孩子,他的名字竟是‘元無舍樂’!”
“元無舍樂!?”听了涂徵的话,梵古德也被惊到了。“是不是刚才你推荐收留的那个?”
“师父怎么会知道?”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想的太多。往日里你把哪个看在了眼里,这次竟然主动跟老三较起了劲儿,定然是那孩子不同寻常。只是,这一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毕竟这次的选才不一般,神池查看潜力,非人力所能定夺。而且我们也还不知道鸿卢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单凭这四个字,恐怕并不能说明什么。”
涂徵听师父这么说,忽然说道:“只怕有人可不希望他醒来,这样的话,又有谁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就算你真的知道什么,也只能烂在肚子里,更何况还是你的臆测呢。如今整个门派之中暗流涌动,多少人有多少心思,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凡事都要小心,否则定会惹祸上身。”梵古德算是一个明白人,所以他总是与人无争,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可是他这个大弟子,就有些让他不太省心。就说不久前,大掌门在闭关前才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后来突然就不见了。这涂徵听说后竟在公共场合,说了句“估计是没命了吧”,因为这句话,让他得了个管教不严的罪过,结果被掌门师父给罚了一通。
如今这涂徵脑子又活跃了,竟再次旧事重提,道:“听说大掌门之前才收的关门弟子,似乎也叫舍樂,师父觉得会不会就是他呢?”
“你没听说那舍樂的模样吗?一个红发男子,大约三十多岁。据说还是来自中土,想也知道定然不同寻常。而这银发小子,你觉得会是他吗?唉,你啊,就是脑子太活跃了。不能总执着在这些小事上,否则以后何以堪当重任?”
听师父这么说,涂徵反倒十分高兴,因为他明白师父的意思。最后,二人就此打住,涂徵又跟梵古德禀报了一些其他事务。
话说舍樂,被安排到了一间确实简陋的竹屋,反而感觉十分惬意。可是当他躺在床上歇息时,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