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下属，美心不喜欢掩饰感情。
她喜欢谁，就和谁走的很近，什么都说。
她讨厌谁，立刻摆臭脸。
富美心组织的各类会议上，可莉的发言次序降到了最后。
看样子，是因为在梅格的事情上，可莉不够“配合”。
还有一种整人手段，就是把总监当作太监来使唤。
开会的时候，一会儿要茶，一会儿嫌热使唤去摆弄空调设置，一会儿嫌房间太暗让卷窗帘。稍微不如意就白眼睛。
到了星期天晚上，金可莉接到美心的微信指示，要她打印一份没要紧的文件，亲自送到美心下榻的酒店里。
你说她霸凌员工吧，她会拿出一百样理由来说明：这份文件内容敏感，不适合让酒店的商务中心来打印，外加一百样理由说明她必须当晚批阅。
可莉马上忙碌起来。
这份“总监”工作，对可莉来说，还要紧的很。
她在经济上独立，还巴望能购置一套像样的房产。这样，万一她和黎胜离婚，她就可以带着虫虫住到属于自己的房子里。
当然，这在SH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房价的涨幅和工资的涨幅就像火箭和汽车，没法比。
无论如何，工作是不能丢的，保留点希望也好。
闲言少叙，金可莉刚踏进了宾馆，就收到老板的微信，说她已经出门吃晚饭去了，命可莉把文件从房间门缝底下塞进来。
可莉办完了事，坐着电梯降落到里斯本万豪的底楼大堂，忽见一人的坐在大堂的咖啡厅里的一架三角钢琴附近，低头在看手机。
方凌霄！
只见他穿得西装笔挺，系着领带，帅气十足。
可莉快步走进另一部电梯，上了二楼。穿过走廊，有个阴暗的角落提供了绝佳的视角。
她就站在那儿俯视楼下大堂。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过了大约五分钟，她看见方凌霄把手机放进裤兜里，抬起头张望。不多久，富美心从刚才自己乘坐的那部电梯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自己送过去的那个信封。
这么说，富美心一直就在楼上那间房间里，还故意说已经出去吃晚饭了。
她笑逐颜开的向方凌霄走去，边走边挥手。二人交谈了几句，走向玻璃旋转门。
哈！怪不得美心要让自己紧急打印那份税务项目清单。看来，她要在晚饭桌上，和方凌霄探讨一番。看上去，就是在讨论工作。
可气的是，这样隐晦的假公济私，把下属当快递使唤，找小白脸解闷儿，没有人能够看出问题来。
可莉一路在计程车上都在生气。
星期天的晚上属于私人的时间，难道自己的时间可以这样被随意践踏吗？
还有那个方凌霄，他不该有自己的生活吗？听说他有个儿子和虫虫一样大，他本可以陪着自己的儿子复习功课的。他本可以和妻子——可莉不知道他的婚姻状况，但是这么漂亮的人应该有个爱人——出去看场电影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富美心是不该接受星期天晚上和方凌宵共进晚餐的。
也许，是她主动暗示方凌宵出来陪她。那就更可恶了。
可莉回到家里，看见虫虫竟然坐在她的床上吃花生。她早就说过不许儿子这么做，很脏。
她把虫虫好一顿说，虫虫哭了。可莉觉得说的太重，又后悔了。
哄着儿子睡觉以后，她决定明天和周哲夫吃午饭的时候，要把晚上的见闻说一说。
饭店里，可莉嚼着油爆虾。
“你觉得，那天富美心和方凌霄仅仅吃了个晚饭吗？”
可莉没好气的笑了，“美心需要和人说话，需要人陪。方凌霄告诉过我，美心和他打电话，说的都是婆婆妈妈的事情，宏美蓝集团的介绍啦，职业上的提点拉，她喜欢的字体是啦。唉，美心也够可怜的。”
她母鹿似的眼睛，完全表达的是另外一个意思。
周哲夫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她，说道，“当富美心和方凌霄煲电话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在恋爱。就像以前陶三章陪着她吃饭看戏，她都以为自己在恋爱。她没有真正恋爱过，就沉溺于替代品。就像没吃过巧克力的人，觉得咖啡糖再好吃不过；而没看过大海的人，对着江河一样会心潮起伏。”
“哈哈。我可不这么想。我觉得她就是想叫人陪着。”
“哦，得了。我倒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她的。你难道不觉得，她这样做，是在利用职务之便满足私欲吗？试想，如果她没有首席财务官的地位，如果她没有权利决定选用哪家咨询公司为宏美蓝集团服务，谁会愿意陪她煲电话粥谈天说地？再说，她的工作职责里，有哪一条要求她去调教咨询公司推出的新人呢？”
“私欲……”金可莉笑了。
周哲夫把她想说的，都说了。
“可莉，我告诉你，让供应商拿出时间陪着聊天解闷，和让供应商陪着睡觉一样可耻。只不过，前者非常隐蔽，后者一看就很严重罢了。”
金可莉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哲夫。
“你不要以为你能瞒过我。”周哲夫笑说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一定想过的，是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可莉满面通红。
“有这个想法不是什么错事啊。取代富美心，成为宏美蓝的北亚首席财务官，这难道你没有考虑过吗？”
周哲夫微微一笑，那意思请不再要假痴假呆了。
“不不不！”金可莉连声叫道，释然的笑了，“您不要误会，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从来也不羡慕美心的工作。一点也不。”
“可是，你确实是讨厌她的。对吗？你的能力远远强于富美心。为一个能力、知识远远不如你的人工作，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不是吗？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美心倒台，宏美蓝可能选择你来接替她。你别笑。你做过司库、内控总监、预算分析总监。如果让你接替美心的位置，并不是不可能的。”
金可莉叹了口气。她开始吐槽梅格的事。
“美心硬要把那个小姑娘推荐给内审部，不然就要裁了她呢。”
周哲夫笑道，“你需要招人顶替小姑娘，就只管告诉我。我有个朋友的儿子……”
“暂时还不用。内审部的大佬没同意要小姑娘，断然拒绝了。富美心差点儿气死。其实，我最受不了富美心的，是她没法接受别人比她幸福。哦，她明年七月份还要搬过来，在SH常驻呢！唉……”
周哲夫并不相信这会是金可莉讨厌富美心的真正原因。他所有的计算，都基于利益。从利益的角度上说，干掉富美心，除掉一个作威作福的老板，打开上升的通道，对金可莉是有益的。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好像在搓掉什么脏东西。
“不需要等到明年七月份。”
“什么？什么七月份？”
“按照我的计划，不到七月份，富美心就垮台了。”
可莉停住了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