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郑子豪郁闷的要吐血,这边白晃也没有太得意。
他现在不爽,是因为薇玛裴娜这妞儿实在不是个东西。
先前在英国那桩事,认真说起来,对方还是略微占了点儿小便宜——虽然德鲁伊种子确实珍贵异常,可那只是对于德鲁伊而言。而薇玛裴娜失去种子的代价,则是实实在在有保证的冠军。而且除了个人荣誉外,王伯川还能以合作的名义,每年从他这里捞到不少好马。
这样的条件,放在哪里都是稳赚不赔。
如果不是考虑到当时身在国外,万一惹出英国暴力机关不好收场,他才不会开出这种条件,更别提这妞儿最开始,还用上了下作手段坑害他。
然而时隔一年之后,再见到这女人,对方根本不认为这是平等交易,反而对德鲁伊种子耿耿于怀。她也不想想,就算有动物种子的原因,普通人想要称霸赛马运动,那也不是痴人说梦么?可换成四分之一顶级度赛的冠军,就足以保证国际排名坐二望一,而非她现在的第五名。
白日光掩饰住了眼里的凶光,但已经忍不住想要撕毁合同了。
王伯川倒是懂怎么做人,可他这个杂交孙女,委实太不地道。
娘的,难道不知道德鲁伊凶残起来,连哥哥自己都害怕么?
就在白晃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活动之际,那边郑子豪也强撑着尴尬之色,对后面报以类似表情的同伴招招手:“不过是个大6仔的奥运冠军而已。想要获得参赛资格,除了遴选会员的推荐。还需要管理委员会批复,别高兴的太早!”
“难道凭你们郑家,就能指挥管理委员会的曾总裁了?”赵幼安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不甘示弱地皱皱鼻子。
“走着瞧。”郑子豪没话说了,还要装个趾高气昂的样子带头离开。
那群公子哥儿离开后,赵幼安倒是第一时间低着个头,磨磨蹭蹭挨到白晃身边,吐吐舌头:“阿白哥哥。你不会怪我刚才那么说吧,我真的没有把你当作骑师,只是为了气那个郑子豪而已。”
德鲁伊摆摆手,表示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上面:“你说的刺身呢,要到哪里去吃?”
……
白晃在赵幼安和欧阳和合的带领下,杀向香港有名海鲜菜馆时。另一边,两个女人也凑在一块叽咕着。
准确来说,是一个女人刻意讨好另一个女人,顺着后者的话,使劲儿声讨白晃。
“薇玛裴娜小姐,这个白晃。其实我也认识的,在上海我就跟他见过面。尽管在背后评论一个人不是淑女所为,但我还是要说,他实在是非常没有风度,就像一个强盗!”香港马会的接待驻地。双鱼河乡村会所的一栋别墅阳台上,江珞苒正躺在一张沙滩椅里。对身边的薇玛裴娜直摇头:“事实上,即便并非出于奥运冠军的缘故,就算他真的抢夺了你的什么东西,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有些人,天生就会做这种事情,他们是注定不可被原谅的魔鬼。”
不久前,在游艇俱乐部码头上,郑子豪和薇玛裴娜低声交流时,尽管后者否认白晃真的做出过不法行为,但她吱吱唔唔的语气,却还是让江珞苒心生怀疑。
这女人能玩转上海衙内圈子,就连最一线的那几位,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机,又怎么会是没料的人?
别的不说,单单被白晃硬生生地一再拒绝,可她还能面不改色,装出各种恰如其分的情绪,就足以说明情况了——江珞苒是个狠角色。
要是早生个几百年,这女人妥妥的宫斗一把好手。
所以在回到了会所后,她借口日光浴舒缓心情,就硬是凑到了薇玛裴娜身边。
“你说得对,那个家伙就是个魔鬼!”不说白晃还好,一提起德鲁伊,英国妞儿就满脸的刻毒之色,完全没有半点儿英伦淑女的风范。
而她这种反应,更加坚定了江珞苒的判断——白晃跟这个英国女人之间,一定生了不为人知的互动,要不然,只是一个奥运冠军而已,至于记恨这么久么?虽然说小心眼是女人的代名词,可她输比赛又不是一次两次,也没见恨上其他马术选手。
不过即便话是这么说,可薇玛裴娜到底没有完全吐露实情,而只是自顾自在口头上泄。毕竟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跟个无脑傻妞一样,连别人的底细都不知道,就跟人掏心窝子。
江珞苒躺在旁边的沙滩椅上,看似享受着灿烂的阳光,还很悠闲地拎了串葡萄往嘴里扔,实际上却一直在观察薇玛裴娜的神态和语气。
她的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雷朋一体黑晶蛤蟆镜。
大家都知道,这种东西除了能摆酷之外,还能很好地遮掩眼神活动。
在这幅镜片的掩护下,江珞苒就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薇玛裴娜。
一个鬼妹而已,能有多难对付?自己继续煽风点火两句,不信她不说出来。
只要掌握了姓白的把柄,到时候随随便便整他一个身败名裂,相信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睚眦必报,是江珞苒一贯的本性,从这个角度来说,她跟白晃倒是非常搭的一对。不过她也只想报复到这一步,毕竟江珞苒也没指望,薇玛裴娜敢公之于众的阴私事情,能有多么的丧心病狂,毕竟对方本人也涉及到其中,真要是见不得人,她不可能说出来。
至于做这些事,是否有些损人不利己,江珞苒不这么认为。
能让她身心愉悦,那就是利己的,干嘛不做?
“其实,薇玛裴娜小姐,可能我比你更加痛恨那位奥运冠军,当一个女人为感情不惜付出一切,却……”一个各方面素质,本来就很出色的大美妞儿,刻意表现出巴结讨好的行为时,哪怕她所结交的对象是女性,也同样能收到非常好的效果。
尤其是这个女人处心积虑,拿着感情问题当幌子,更是能引感同身受的共鸣。
此时此刻,江珞苒就把自己营造成了这种形象,开始不着痕迹地套起了薇玛裴娜的话。
……
一场日光浴下来,原本只是泛泛之交的两个女人,居然隐隐有了好姐妹的架势,而主导这一切的江珞苒,心中更是忍不住翻江倒海。
这个英国大妞有1/4的混血?她的祖父是解放前留洋的中国人?
难怪能用中文交流。
而且她的那个祖父,居然和姓白的有交易?最后还拿出来一块,他们家祖传的神秘宝石?
甚至那个姓白的小赤佬,还当着他们一家的面,表演过驯马绝技?
薇玛裴娜刚刚所说的这一切,就仿佛有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看到过霸王龙给阿凡达人生孩子一样,充满了好莱坞科幻大片的味道,而且还是个三流编剧撰写的剧情。但江珞苒再仔细回想一下后,却又没办法不相信。
毕竟,赛马这项运动她也是有所了解的,不是常年累月训练和付出,压根儿不可能取得什么成绩。而且抛开度赛马中,使用违禁药物的可能性,盛装舞步以及障碍赛又该怎么解释?后两项比赛中,哪怕给马匹喂上十几吨兴奋剂,也换不来半个冠军。
因此,尽管薇玛裴娜很是语焉不详,具体内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但依旧让江珞苒大为兴奋。
女人天生的敏感,以及身为公安局长之女,时常耳闻目睹的一些阴暗面,让她嗅到了某种隐藏很深的味道。
想到这里,江珞苒眼睛一亮,看样子,那个姓白的身上还有不少秘密等待掘嘛。如果自己能弄清楚,岂不是多了一个拿捏他的把柄?到时候让他往东,他还敢往西不成!
于是她装出一副好奇无比的模样,睁着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冲薇玛裴娜一个劲儿眨来眨去:“薇玛裴娜小姐,难道你就不好奇,那个家伙为什么能驯服赛马么?天哪,这简直太神奇了,就像是圣经中所描述的神迹一样?你认为那些事情,是普通人能办到的吗?”
然而在心里面,江珞苒却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起来:港比样子,格种事都伐晓得挖,册那个阿污卵唷!
“神迹?”英国妞完全不知道,身边的“小妹妹”正在恶毒地骂着她,继续一副夸张的痛恨厌恶表情:“那算什么神迹?根本就是魔鬼的把戏……”
娘挫逼,翻来覆气老是格几句,侬册那晓得刚滴别额伐!
江珞苒见薇玛裴娜张口魔鬼闭口恶魔,别提有多不耐烦,早在肚子里把英国妞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她脸上却半点儿风声不透,扑闪着眼珠子连连点头道:“对的对的,就是魔鬼嘛……那薇玛裴娜小姐,你想没想过,去调查他为什么有那种能力呢?要是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因,以后再参加赛马比赛……”
这女人说话非常讲究技巧,言语间充满了诱惑性,仿佛一心为对方着想似的。
果然,听了江珞苒的诱惑后,不管是出于女人的好奇心,还是因为利己主义作祟,英国大妞都不可避免地动心起来。
虽然自己的祖父一再告诫,不要总记挂着失去了多少,而要着眼于已经得到的东西……
但有个词,叫做人类的劣根性,而此时此刻,薇玛裴娜就处于劣根性作的状态。
贪婪、妒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等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瞬间充满了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