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无言的站在原地,他素白修长的手指飞快的转动着手中黑色的六孔陶笛,陶笛被摩挲的发亮的边缘在他手中旋转出了道道残影,充分表现出了望舒内心的不平静。
望舒终于明白那个前来拜见他的神官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从未遇到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望舒身上的灵力与生俱来,似乎是因为作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斋王的母亲和一位不知名的神明结合的原因,他的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就算是半神,也从未有过他这样的强大。
望舒曾经在静子夫人去世后前往其他的地方寻访了数位和他有着相似身世的半神,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与那些半神完全不同。
强大到几乎不会枯竭的灵力、种种稀奇古怪各有妙用的能力、青春永驻的容颜,以及对于人类来说最渴望也是最遥不可及的,长生不老。
西国那位以半妖之身管束整个妖怪之国的太阳陛下也曾经说过,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但他并不在乎这些,没有什么是能够永恒的,但他却是永恒,所以他并不在乎其他人,也无所谓建立什么羁绊。
就算是建立了,最后也会失去,就像……他甚至已经完全记不清那个曾经作为挚友的家伙的名字了。
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望舒那时候告别了明日丸和明日丸的友人奴良,毫不犹豫的一个人离开了西国,按照静子夫人的要求寻找他那位传说中的父亲。
他一个人走遍了整个天下,也见识和遇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存在。
有着特殊灵魂总是招惹死亡却坚守着信念的小学生、有着不可思议火焰的兔子少年、能力逆天却能够被一只小小的虫子吓到南极洲的超能力少年。
最后,直到他看到了有着温暖灵魂和温柔笑容的夏目,那孩子为了保护那只狐妖坚决的和他对峙了很久,最后放弃收集那只大妖怪的人却是望舒。
也许是因为太温暖了吧……他习惯了一个人,也曾经以为自己喜欢孤身一人,可是直到看到坚定的挡在大妖怪身前一步不退的夏目,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是羡慕的。
后来,时之政府找到了他,不知道那群神官从哪里得知了他的本体是一把刀的消息,或许是静子夫人曾经告诉他们的吧,毕竟,静子夫人的姓氏可是藤原啊……和时之政府关系密切的几大家族之一。
不过也无所谓了,或许最开始是为了静子夫人的要求,但是在经过了很多事,看过了很多人之后,望舒不想承认却也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渴望。
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什么都好,只要可以给他一个值得陪伴的人,填补心中无论怎么也无法消除的空虚记忆。
那么,会是谁呢?这里的付丧神吗?望舒垂眸,异色的潋滟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他袖起手,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藏匿在他手腕上不安分的小青蛇的头颅,安抚的摸了摸对方头顶上光滑的鳞片。
眼前的付丧神有着一张绮丽风流的面容,一头深深的翠色长发微微挽起,长长的斜刘海挡住了半边脸颊,那深切的翠色中带着一种别样的美丽引人瞩目。
付丧神露在外面的那只金色眼眸中流转着风流洒脱的意味,一双眼勾在望舒的脸上,似有似无的眨了眨。他的唇角始终带着那抹轻佻的笑意,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在望舒看过来的时候抛给了他一个媚眼。
“你好啊,审神者大人,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很古怪吧?”付丧神甩了甩他雪白的披风,翠色长发有一缕落在胸前,没骨头一般的靠在朱红色的门柱上,眼眸勾人的看着望舒。
“这样看着我,审神者大人,您是打算对我做些什么吗?”
并没有……望舒面无表情的扶额,转过头去不忍直视。
你们付丧神都是这个风格的吗?前面那个叫做三月亮的家伙叫我摸摸他,还顶着那张怎么看都很年轻美貌的脸自称是老爷爷,现在这个叫做日课青江的家伙……他这个样子,算是在性骚扰吗?
望舒想起了他幼时静子夫人说过的话,那时候还没有后来那般苍老虚弱的夫人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抚摸着他的头,将他抱在怀里仔细叮嘱着。
“雅舒,如果以后有女孩子对你说这种话,那么你一定要礼貌的拒绝她哦,不要让女孩子太伤心了。”
“男孩子呢?”十一岁的望舒睁着那双澄澈的异色眼眸,认真的看向眼前温柔的女人。
“男孩子啊……当然是用你的本体刀,狠狠的给他一下了”藤原静子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不变,比划了一个切除的动作,让旁边侍立的式神身体一僵。
“嗯,明白了”年幼的白发少年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记下了对方的话。
后来,在喜欢口花花的奴良组大将第一次与望舒见面那天,因为一句调戏而被一刀差点切除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这种事,就见仁见智了。
想起静子夫人,望舒抿了抿唇,情绪有些低落,但他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抬起头看向了一直在给他拼命抛媚眼的笑面青江,目光沉静。
“日课青江,你这样说,是想要与我进行—哗—吗?”望舒认真的迎上了付丧神露在外面的那只金色眼眸,沉静的说道。
竟然这么直接的说出这种话吗?!!!
笑面青江一怔,他看着审神者那双格外潋滟的异色瞳,被那双眼中的认真镇住,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凭借本能接上了对方的话。
“啊,这么着急的说出这种话来,就这么想要触碰脱/光我吗?”
没错了,这家伙果然是个变/态。望舒眼中异色微闪,下一刻毫不犹豫的拔刀,一刀从下到上斩切过去。
“不知悔改的变/态,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