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帝薨逝,传帝位于魏王叶至珩。
据说魏王叶至珩的登基大典将于半月后举行,届时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更有消息传出,被囚禁在天牢的亡国皇帝,永华帝,将于次月迁至周谷圈禁。
月初公主听到这一消息整整楞了半盏茶时间。
“是真的吗?”
秋元志点头,“真的。”
月初公主瞬间落下泪来。
皇城的天牢和周谷的圈禁,虽然同样是关着,但后者自然是要好一些的。
周谷是一处盆地,面积不大,周围基本没有人烟。
巧的是正好临着泉口县,位于清水村西南方向,骑马往返一趟只需四个时辰。
晚上,秋白去到秋元志书房。
“爹爹,不如女儿明天去找小菱一趟,看看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秋白小心窥着秋元志表情,斟酌着说道。
秋元志闻言只是沉默,神色冷淡。
秋白便大了胆子接着道:“我们姐弟离家这么些年,都是日夜思念着家里,如果小菱知道能回去,一定非常开心!还有娘亲,也定时一样阖家团圆的!”
秋元志在听到“娘亲”二字时,眼神明显一暗。
秋白立刻趁热打铁,探手自小包里摸出那张如鬼画符的画作,递到秋元志面前道:“您看这个,是在家里找到的,女儿一直存放包里忘了给您。”
秋元志一见那画作人瞬间定住,眼神复杂,伸手接过那画作翻开来。
待看到那令他陌生又熟悉的画像时,他眼中溢出一丝水气,害怕在女儿面前出洋相,便又迅速合起画像。
见秋元志神色松动,秋白立刻道:“爹爹,那女儿明天就去黄牙县找小菱喽~~”
秋元志闻言默了半晌,方轻轻点了点头。
秋白见状大喜,“那行,那女儿先回去了。”说完就想出去,却又咋咋呼呼的坐了回去。
“对了,那小宝呢,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小宝正在读书,若跟着他们回清水村那必定会耽误学业,这年代的男孩子,还是要多读些书比较好。
秋元志闻言想也不想便道:“又不是只有这京都有书院,咱们那儿也有啊,咱们一家人自然是要一起回去的。”
秋白闻言抬手猛拍一下脑袋,低笑道:“对啊!看我这猪脑子!”
“那您忙女儿回屋了,明天还要早起去找小菱呢。”想到小菱听到回清水村时的激动表情,秋白心底颇有些迫不及待。
秋元志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秋白疑惑问道。
秋元志却冲她摇摇头,道:“没什么,你回去吧。”
其实秋元志只是想问问她是否真的放得下叶至珩,却又发现这句话很蠢。
因为不管放不放得下,他都不会同意她留下,所以又何必去提这壶开水。
次日,一大清早的,秋白便收拾整齐朝黄牙县去了。
谁知马车刚刚出城门,便被一辆黑漆马车拦了。
秋白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了强盗,偷偷掀开马车帘一看,便定住了。
那马车她很熟悉,不正是叶至珩常坐的那辆么。
正思忖间,李智忽然从一旁走上前来,笑着问秋白。
“秋姑娘这是去哪儿?”此时天下已是叶至珩的,她也再不需要隐着姓了。
秋白低声道:“阿伯巧啊,我去趟黄牙县,看看小菱。”话语简短,显然是不想多谈。
李智似觉察不到她的异常,又笑着接话,“确实巧,我家公子刚好出来办点事,谁知就和你遇上了,既然这么巧,不如去我家公子的马车上坐一坐。”
去叶至珩马车上坐,秋白心底自然是不愿意的,她抬头看了眼对面紧闭的黑色门帘,低声道:“您这么忙,不打扰您办事……”
“过来。”她话音未落,那紧紧闭着的黑色门帘里忽的传来轻轻冷冷的两个字,让她的心骤然缩紧。
勇气这种东西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之前她是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才跟他提出了“分手”,然而此时再相遇,她却连和他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他的挽留,更怕他如漩涡般让人沉溺的温柔。
其实,她只是对她自己没有信心。
在他的柔情蜜语之下,她怕她自己会像秋菱那样,丢开所有枷锁,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的冲进他的怀抱,哪怕根本看不清以后的路。
“秋姑娘,公子最近头痛频发,痛苦的很,老徐说是中毒后的后遗症,也不晓得这以后能不能治好……”老徐便是那黑心大夫徐仁心。
秋白看着絮叨个不停的李智,心中暗骂“奸诈”。
她又不是个傻子,就他那点子伎俩她怎会看不出来,他这么说不就是想骗她过去么!
虽然瞬间就识破了李智的小伎俩,可她的心却还是揪了起来。
缓缓跳下马车,踩着矮凳拨开门帘坐了进去。
叶至珩身着一身蓝衣,他本就长得俊俏,被这纯净的蓝色一显,整个人都明快起来。
秋白自然不会承认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才在马车上坐好,她那刚租的马车便被李智打发走了。
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咯吱”声,她有些欲哭无泪。
“去找小菱?”马车里沉默许久,叶至珩难得的问出人生中的第一句废话。
秋白最怕的就是无言的沉默,明明两人都有许多话想说,可却又找不到一句能说的。
此刻能打破这磨人的安静,她还是很乐意的,便点头道:“是啊。”
短短两个字,话题,终结……
又是一大片的沉默,叶至珩再次开口,语意单刀直入。
“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动过心,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生儿育女,含饴弄孙。”
男人的甜言蜜语,是女人最大的软肋,它可以直插女人心房,让听者瞬间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你会是我叶至珩唯一的妻子,也只有你会有我的孩子,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我不想用强权留你在身边,因为这样我也不会开心。”
叶至珩的这番话可谓是情真意切,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此刻若面对的不是秋白,而是这年代的任何一个女人,就算那人的心再硬此刻也都会软下来。
可他对面的唯独是她秋白。
她万万不能容忍的便是男人的三妻四妾,虽然他保证了他不会去碰那些女人,可她,还是觉得恶心。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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