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头遇到的问题既然可以自己收拾,那就是小问题,四娘就不再紧张了。
接着她又弯下腰在黑衣人身上踅摸起来。掏出了一个黑包好皮质,内装些几张画工精细的方片叶子,红黄蓝绿紫都有。
不同颜色上的方叶子画着几处不同的山河壮丽秀水长青的图画,而同样颜色的方叶子上画的都是一样的。至于另一面则俱都画着个栩栩如生的长者,他正在含笑看着不知哪里。四娘猜测这必是哪位大能,不敢轻慢之下赶忙手合十拜了三拜。
除此外还有几张略小些的、做成方片的漆彩画不知是何用途,摸起来还有一长溜的凹凸刻痕。
再摸到一条金链拴在其腰间,链条精致且结实,每个锁环竟是形制如一,可见制造它的大师已到收发由心的境界。其末端另套着一个大些的金环,环上还挂着七八个形制不一、约有半指长的的豁刃小金刀。看上去像咒术中斩草人所用法器。
这人腰后还有一黑包,内中装着数个扁盒,上书细密外邦字,还配着不同艳丽彩色画。盒中都装着薄薄扁叶般金片板,板上镶着无色透明壳。有的壳里装着两色合体丸,有的壳里装着扁扁小圆片。也不知是巫术蛊虫卵,还是延年续命丹。
四娘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几个盒子,虽然上面写着“白加黑”,“XX胶囊”等字,但她并看不懂这些外邦字,只是看在写满了字和装饰精美的样子上不敢轻视,所以统统揣进了怀中。
见再摸不出什么后才捡了那人的怪帽子走到水边,用它舀满了水泼在怪人脸上,见没醒就又泼了几次直到泼醒。
四娘一手攥着刚醒转过来怪人的衣领,啪啪正反抽了两巴掌,连比划带捏拳头地在其面前晃悠示意,让他明白得跟着走,不然就上拳头。然后再把摇摇晃晃的金头拉扯起来。
四娘走前面,手持亮闪闪夜明画,不时左照照,右照照;怪人走在中间,捂着被揍过的地方,畏惧中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挟持他的二人。金头在后,捧着肚子摇摆地走着,手持着熄灭的火炬,不时抽一下怪人以泄愤;
她领着几人循着追来时的脚印往回走,于是得沿着三个散乱的脚印逆行。地上的那串大脚印,是马四娘的;那串常人脚印,是金头的;至于那串脚印前后分瓣,周边规整内有花纹,是黑衣怪人的。
马四娘心中寻思:“这人怕不是个跳傩的巫师,一脚一个巫印就是召灵的。他要是说话就是在念咒咒人,我可得一拳打断。可万一他走在中间走傩步耍花样……”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赞自己机警,于是转身照着怪人肚子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上直倒气。然后说:“金头,他脚印有花样,把他的鞋扒了。”
金头面露难色:“蹲不下去,肚子疼。”
四娘闻言看了看他捧着肚字的艰难模样,也只好自己蹲下去扒鞋。
被打翻的怪人捂着被踹得直转筋的肚子浑身颤抖,他求饶道:“我……我错了,你们别打了。我只是迷路了,没看到你们的地道,我也没……没看到什么!你们别看我穿这身制服,其实我只是个保安。放我走吧,我什么……什么都没看到!民族团结!民族团结!”
他偷瞧向扒他鞋的壮女人,只见她满不在乎的面容在听他说话时突然变得凝重,目光一刹间从皮鞋上转到自己脸上,并凝眉瞪目,呲牙作出如临大敌的样子。吓得他心颤地顿时心跳都慢了一拍,。
怪人痴愣愣吓得无意识继续之前的话尾:“民,民族团……啊哟!”在他视线中一个拳头迅速变大,夹带着风声和碰撞感就觉得眼前一阵黑,接着平衡感告诉他,自己又毫无疑问地摔倒在了地上。
顿时红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的团块在眼前飘来飘去,忽大忽小,又时不时的变色、融合又撕裂。等晕沉了一阵后,疼痛感才再次地回到了他的身上,被打的地方还感到血管快速跳动时带着“呼呼”的声音在喘息着。
这种加倍的疼痛和疲惫使他觉得身子都重了几分。
四娘对着金头交待:“他再敢念咒就揍他,逃跑也揍。”
金头恶狠狠地点点头应承道:“哎,知道了。”
扒下来的那双皮鞋被四娘扯开了携带拴在腰间,等怪人歇息一会后又强迫他起来继续赶路。
他们沿脚印往回赶了没多久的时间,走在后面的金头指着右边突然说:“还有一串脚印!”
四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串新的脚印向另一个方向远远地延伸了过去。她咬咬牙,毕竟还是兄弟一场的,就这么放着迷失在黑暗中也不仗义,估计一会就能找到吧?于是就带着队伍转向去寻那人了。
暗河中无风无声,几人“啪嗒啪嗒”走路的声音撕开了寂静,待他们过去后寂静又漫回了暗河的廊道,居于市井的几人都受不了这种环境。
不得已四娘讲个笑话,金头和着笑几声,金头说个故事,四娘评论几句。中间的怪人听了一阵,虽语言不通不明白意思但也知道是在解闷。
他想凑个趣好拉近关系。为免语言不通让两人听不懂,就想唱歌肯定是共通的,听不懂歌词没关系,曲调好听还是能给自己加分的吧?
怪人就清了清嗓子,然后唱了起来:“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
四娘闻声立刻转身就是照着他脸上一拳。但她手中握着的手机亮光刺得怪人连头带背到腰都是一缩,却是躲过了这一打击。但他没有躲过身后金头的脚踹,当时就失了平衡跌倒在地,然后又是被这两人施以了一连串的组合拳脚。
一番痛打之后,怪人畏惧地趴在地上,并对自己遭受的这番待遇气愤不已,心中暗骂:“唱个歌都不行,你们这是什么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