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8章霸王枪
客栈离杜长惟的城主府并不是很远,行车大约不过二十分钟,也就到了。这堡宁城的城主府座落与别的城镇不太一样,在大多数情况之下,城主府都在城镇的中心位置,就算不是特别的中心,也肯定在附近的临街之处。而这堡宁城的城主府,却偏向城南的一处坡地。
经朱大能解释,胡忧才知道,原来这里靠近堡宁城的一个风景区——小龙潭。因为前任城主贪图这里的美景,硬是把原来的城主府给搬迁到了这里。
说起来,这个杜长惟原来并不是这里的城主,他是一年多之前,才调任到堡宁城的。原因无他,因为这堡宁城的地理位置生了变化,从原来的太平地,变成了事非所,再加上青州割让出去之后,这里的油水变少了,所以前城主千方百计的运用家族势力,硬是和杜长惟交换地方。
杜长惟也算是贵族出身,家祖原是里杰卡尔德身边的一个近卫军统领,来堡宁城之前,他在中州一个叫石门镇的地方做镇守,那里靠近帝都圈,算是一处不错的地方。虽然只是一个镇,却要比现如今的堡宁城要好得多了。
奈何由于家族人才凋零,又不愿与帝都圈里的贵族蛇鼠一窝,杜长惟在帝都圈里,受到各方面的排挤,杜家的势力也就越来越小。正好,前堡宁城主四处活动,想要换城。那些贵族顺水推舟的,就把杜长惟给推到了这堡宁城。
杜长惟虽说是官升一级,从镇守变成城守,但是他的日子却并不是那么好过。每一区都有每一区的势力,以杜长惟那种与权贵反着来的事行做法,到了这堡宁城,也同样不受人待见。所以当他现青州三国联军有蠢动的时候,附近其他城镇的官佬爷们,跟本不理他。就好像堡宁城沦陷,与他们也不会有一点关系似乎。
往帝都的公函,也石沉大海一般,同样没有下文。他哪里知道,帝都的那些权贵,以为杜长惟信是想要向上面诉苦,对他的公函是看都没有看,就扔在了一边。
面对这样的情况,杜长惟是心急如焚,整夜坐立不安,最后在一个下属的提醒之下,杜长惟才想到了刚刚入主浪天城的胡忧,于是给胡忧出紧急求援信。
这一带的风景真是非常的美,空气清新,林木茂盛,背靠一座鱼立峰,山峰不大,却建有亭台楼阁,远远看去如鱼跃龙门。不远处还有一个天然的水潭。水潭之水清澈见底,能见鱼儿嬉戏。飞流而下的瀑布,击打起无数水花。轻风抚过,流浪于空气之中的小水珠,随风而游走,在阳光的照射之后,闪光点点金光,怎是一个‘妙’字可以说得清的。
城主府门口,恭迎着二三十个身穿灰色军服的人。大多数为男性,只有两个女人,居然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看来是杜长惟的儿子或孙子吧。
看胡忧从马车上下来,众人齐声道:“见过少帅大人。”
杜长惟解释道:“他们都是我堡宁城的各级官员,听说少帅前来,他们都想要一睹少帅之风势”
胡忧的目光在那拉着孩童的年轻小妇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回个了礼,微笑道:“各位好。很高兴见到大家。”
一阵客套之后,杜长惟陪着胡忧进了城主府,这城主府之景,比起府外半点不差,同样的那么金碧辉煌,比之帝都,也豪不逊色。
胡忧大体扫了一眼,笑道:“这里真漂亮啊,依我看水上皇宫也不过如此。”
杜长惟对胡忧的评价,抱以淡淡的苦笑。他这一生,过得相对节简,对这样的金碧辉煌,并不十分喜欢。何奈如要重改这城主府,又需要大批的金币,他虽不喜,也只能将就着住了。
一行人正厅落座,在门前见礼的军官,只有几个跟着进来。那之前牵着孩童的小妇人,亲自给胡忧送上茶水,而后又忙着给送上各种茶点,一人忙前忙后,却不见其他的侍女上来帮忙。胡忧觉得奇怪,不过在这众人之前,也不好询问,只能暗压在心里。
杜长惟道:“寒舍无佳物,一点粗茶,请少帅和各位将军赏光。”
胡忧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虽然他对茶不是很懂行,但是由于喝惯了四侍女从宁南帝国带来的茶叶,所以他也知道,杜长惟的叶,确实算得上是粗茶。相比起这府内的金碧辉煌,这茶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
放下茶碗的时候,胡忧无意中看见那孩童在门外偷瞧。孩童的目光,并不是看向他,也不是看向旋日这些美女,而是看向摆在他桌前的糕点。看孩童不是咽口水的样子,显然是很想吃。
胡忧问杜长惟道:“杜城守,那孩童是?”
杜长惟回道:“那是我的小孙子。”
胡忧笑笑,对那孩童招招手,那孩童迟疑的看向那小妇人,见小妇人微微的点了点头,他才迈步步走了进来。
“杜江见过少帅大人。”孩童小大人似的给胡忧行礼。
胡忧哈哈一笑道:“小朋友你好呀,你叫杜江吗?”
杜江点点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胡忧,一口好听的童声问道:“你就是说书先生说的那个不死鸟吗?”
“江儿不许无礼。”小妇人柔声的说道。
小妇人的声音很好听,清清脆脆的,犹如空谷的夜莺,让人不由在心中猜着,如果她唱起小曲,会多么的动人。
“无妨,无妨。”胡忧摆摆手,问小杜江道:“我就是不死鸟,你听说过我吗?”
小杜江道:“上次母亲带我上茶馆的时候,我有听说书先生说过你的故事。”
胡忧转头看了那小妇人一眼,小杜江口中的母亲,十有**,指的是她了。看来这小妇人应该是杜长惟的儿媳。
“哦,说书先生是怎么说的?”
小杜江道:“说书先生说,你打仗很厉害的,还会射箭呢。那些坏人,全让你一箭射死了。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学射箭,像你一样的威风。”
“好,有志气”胡忧笑着拿过一块糕点,对小杜江道:“为了你的志气,我奖你一块绿豆糕,让你快高长大,早日能横刀立马。”
小杜江道:“大人,你能不能奖我桂花糕?”
胡忧早就现,小杜江在说话的时候,不时会留意那桂花糕,故意给绿豆糕,是有意试这孩子的反应。看他果然开口,借机问道:“为什么呢?”
小杜江答道:“因为母亲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
胡忧笑逗小杜江道:“好好,那我就给你桂花糕。只不过,我也想尝尝你母亲手艺,而这里却只有一块,那怎么办?”
小杜江明显没有想到胡忧会这么问道,眼睛急转了好几圈,试探着说道:“要不江儿分你一半?”
怕胡忧不答应,小杜江又补充道:“少帅要一大半好了,江儿人小,要小半的。”
胡忧哈哈大笑,把桂花糕给了小杜江。小杜江很有礼貌的道谢之后,让小妇人给带出去了。
胡忧看着小杜江娘俩的背影,夸大:“好机灵的孩子,杜大人,杜家有此子,将来必门眉光大呀。”
杜长惟老怀大慰:“借少帅吉言。”
胡忧沉吟了一下,试探道:“杜大人,令公子.........”
杜长惟听闻之话,老脸明显一抽,叹了口气道:“犬子两年多前,于青州失踪,现在音信全无。”
胡忧有些奇怪,杜长惟之前在中州任镇守,他的儿子跑到青州干什么去。两年前,不就是安融入侵青州之时吗,那时青州可是在打仗呢。
看胡忧一脸的疑惑,杜长惟解释道:“犬子曾经拜暴风雪军团,副军团长克雷斯波为师,学习兵法,峒独城破之后,犬子就不知去向。”
胡忧听杜长惟这话,猛的想起一个人,问道:“令公子是不是叫杜可风?”
杜长惟全身一震,这才想起胡忧之前也是暴风雪军团的人,虽然与儿子并不同一个师团,但是很可能认识,甚至是知道儿子的下落:“是的,犬子是叫杜可风,少帅你认识犬子?”
胡忧在暴风雪军团,主要是跟军团长苏门达尔打交道。因为正副军团长不太和睦,所以他与那副军团克雷斯波并不是那么熟悉,也就是见过几面,都谈不上什么交情。胡忧知道,克雷斯波的身边,确实跟有一个叫杜可风的轻年人,他比胡忧大上几岁,不与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属于那种相互认识,却没有交情的人。
胡忧点头道:“算是认识吧,不过因为所属不同,交情不深。”
杜长惟两手有些打颤的问道:“少帅可知犬子究竟是生是死。”
杜长惟此时已经不是手下掌着五万兵马的城守,他只是一个失去孩子音信的老者。失踪往往比战死,更折磨人。战死虽然悲痛,但是终究会过去。而失踪却让你不得不去牵挂,却又无法寻找,那是多么让人神伤的事。
峒独城破,副军团长克雷斯波被安融人生擒之事,因为有失军威,被列为军中机密,外头虽然有传言,但是从来不曾有官方证实,而且安融方面,也从来没有拿这事做过文章,所以外界知道得很少。
对于杜长惟的问话,胡忧并没有回答,而是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杜长惟一愣,马上想到了胡忧是不想让其他知道之其中之事,强压着心中的求知,没有再问出来,而是改聊其他的事。
小妇人把杜江带下去之后,过了一会,上来告诉杜长惟酒菜已好,请示是否开席。此时胡忧已经知道,这个小妇人名叫茹雪,是杜可风的妻子。因为杜家人丁不旺,所以家中只有一个奶娘兼管家务,平时茹雪也会帮手家务。至于杜长惟的老婆,多年前就已经死掉了。
鳏夫,半个小寡妇,一个奶娘,一小孩子,这样一个家庭的组合,要是换了平时,胡忧那个坏心,肯定又在肚子里猜着这家庭会有什么趣事生。
不过他此时却并没有那样的念头,因为杜长惟此人,与帝都那些权贵并不一样,他的身上,有一股权贵所没有的正气,这也是他就什么不为权贵所喜的原因,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被换城到这里。
而茹雪这个小妇人,一看就是知书达理,出自大家,有学识,有教养,不然她也不能把小杜江教得那么懂事。这俩人,不符合乱搞关系的条件。
酒席很简单,相当对那些权贵的家宴,这些没有山珍海味的菜式,称之为寒酸都不为过。但是这些平常的家常菜,味道确都非常不错,就边扶辰这个做菜的高手,也不停的称赞。
用过了饭,其他的将领也就都告辞而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杜长惟一家和胡忧所带来的人。杜长惟心里一直惦记儿子的事,把胡忧请到了书房。
胡忧知道杜长惟心里在想什么,也就欣然答应。在朱大能一伙全都留在花厅用茶,胡忧只带着常人看不见的暗夜四影,跟着杜长惟来到书房。
这书房的布置,就明显没有了外面的那种金碧辉煌。很普通的房间,正门对面,挂的是一副画像。画里那人,应该就是那个做过里杰卡尔德近卫统领的杜家将军了。画中之人与杜长惟有七分相似,一将戎装,显得霸气十足。
胡忧注意到,杜长惟进来的时候,对画像拜了一拜,于是也跟着行了一个礼。杜长惟道了谢,请胡忧落坐,亲自给胡忧倒上茶。
胡忧拿过茶,不等杜长惟开口询问,就主动的给杜长惟说了,关于峒独城破之后,克雷斯波以及一干副军团所部高官,被安融人活抓之事。
因为那时候胡忧的势力还不够大,所以胡忧知道的也不是那么详细,也能大体的给而杜长惟说了个大概。杜长惟紧皱着眉头,一言不的听完胡忧的讲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放心了一些,又或是得到了些许的安慰,总之他的表情很复杂,没有明显的高兴,也不见悲伤。
微微沉静了一会之后,杜长惟暂时把儿子的事放下,和胡忧闲聊了起来。因为胡忧想多了解一些关于里杰卡尔德的事,于是有意无意的,就把话题给引到杜家的那个侍卫统领身上。
通过杜长惟的讲述,胡忧才知道,原来杜家的那个侍卫统领还是最早跟着里杰卡尔德起事,誓要推翻紫荆花王朝的人之一,可惜他命不好,在接近成功的时候,却战死了。
倒在成功前的最后一步,让胡忧感叹不已。要不是这样,杜家肯定要比现在有权势得多。前车之鉴,让胡忧不由得也在心里提醒自己,决对不能让胜利冲晕了头脑,越是接近成功,就越是要冷静,绝对不允许功亏一篑。
说得兴起,杜长惟起身到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前道:“听说少帅使得一手好枪法,想必对枪有一定的研究,我这里有一个枪头,想让少帅品评一翻。”
我不但枪好,炮也不错,可惜你家没有女儿,不然到可以让你见识一下。
杜长惟拿出来的这个盒子,非常的古朴,暗金的花纹很漂亮,看来有些年头。打开一看,胡忧不由得有些失望。这盒子里的枪头,与他之前用过的军中制式枪头没有什么分别,而且看来年代久远,还有些锈蚀,暗淡无光。
胡忧刚要随意说两句恭维的话,就不再理会,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胡忧压住心中的感觉,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杜长惟露出个笑脸:“当然,少帅请随意看。”
真重
这是枪头入手的第一感觉,胡忧的移目细节看,就再也收入不回目光了。因为他在这枪头之上,又看到了那种神秘的疲门暗语。那此锈蚀的花文,给成了三个疲字文字——霸王枪
胡忧掩饰了自己的激动,故作动容道:“这枪头看着黯哑无光,但是却给我一种很高古的味儿。它就像是一个情人一样,感觉很熟悉,真是奇怪。”
杜长惟欣喜道:“少帅也有这样感觉吗?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呢。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神兵,可惜我拿给别人看的时候,却没有人觉得它好。”
胡忧问道:“你是在哪得到它的?”
杜长惟指指那挂着的图像道:“在我父亲的身上。我猜应该来自紫荆花王朝,因为他是在最后攻打皇宫时战死的。”
胡忧点点头,他的心中,浮现出那个独臂的奥斯马尔,他给的那副手套上写的就是疲门文字,可惜他死得太早了,没有来得急从他的身上,知道更多的东西。不过两相结合,胡忧觉得,线索应该指向已经破灭掉的千年王朝紫荆花
胡忧抚摸着枪尖:“它很钝,却很厚重。”
胡忧说着,试着把精神力像换日弓那样,灌注进霸王枪之内,猛的,霸王枪闪出了淡黄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