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秦润秦母从天桥上消失的同时,秦辰就忍不住地咬紧了被子哭泣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眼前浮现出了过往岁月以前时光,浮现出了母亲那羸弱病态的柔软身影,浮现了父亲那高大倔强的深沉形象,浮现了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幸福日子……
那一切一切的尘封记忆,那一个一个的曾经片段,那一张一张的熟悉脸庞,幽灵一般怎么挥都挥之不去,怎么赶都赶之不走,好象就在昨天,好象就在现在,好象就在明天!
“人人都有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去,如果不能忘记过去,那就意味着永远也无法开创新的未来。”秦辰正在回想从前,耳边却听到这个陌生沙哑声音,似乎是对他说,又似乎在对别人而说。
“老爷子,你什么意思?”又一个陌生冰冷声音响在了秦辰耳边。
“放过自己放过别人是一种胸怀,更是一种精神,永远都沉浸在过去的人将永远无法真正开始新的自我,那也就意外着他只能活在自己的过去,又怎么去谈什么开创未来?可笑呀可笑!”
“老爷子的这话让我想起了好象是《圣经》里的一句话,天助自助者!就连上天也会放弃那些放弃自我生命的人,又何况我们这些凡人?”陌生冰冷声音趁机说道,“人贵在自助!”
“你的话也让我想起了一句话,也是《圣经》里的一句话,上帝在关上一扇窗的时候肯定会为他打开一扇门,问题就在我们能不能发现,又能不能利用,机会只钟情于那些有准备的人!”
两个声音一先一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听在秦辰的脑海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他慢慢地从被窝里伸出半个头来,说话的两个人就在他的旁边,地上一包花生一瓶二锅头两个一次性杯子。
年老的那个人首先映入秦辰的眼帘,差不多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一套军用米彩服,但是却是大了一号的,头发凌乱,显然已经好久没有洗过澡了;年轻的那个人穿着比较整齐,一套合身的黑色休闲装及红色领带,一双增光瓦亮的棕色皮鞋,板寸头发下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秦辰很是纳闷,说着无意听着在心!
这两个人怎么会坐到了一起,难道也和自己一样,老人是年轻人的父母?
可又不像,但是最关键的是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莫名其妙的对话到底什么意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是在讽刺自己抑或是在嘲笑自己?难道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安徽,要不过来喝一杯,相见即是缘分,交个朋友亦是好事一桩!”声音沙哑的老者看到了秦辰的目光,微笑着跟秦辰打了招呼,“安徽,不会嫌弃我这个遭老头子的酒脏吧?”
“老爷子,我看算了,他是不会过来的!”声音冰冷的年轻人看了看秦辰似是一个轻蔑表情。
本来秦辰不想过去的,都要睡下了看到声音冰冷年轻人的那个轻蔑表情立刻就坐了起来,看了几眼那个一直都没有正眼看他的年轻人,不知为什么竟然在潜意识中走了过去,只是在喝酒的当儿秦辰依然没什么言语,不过老人和年轻人倒是聊得很惬意,看得出他们都很开心。
“老爷子,为什么要叫我和那个安徽认识?”估摸着秦辰睡着了,临走时年轻人问道。
“或许将来你们有合作的一天!”老爷子深意地看了秦辰一眼,“他前途一片光明!”
年轻人转头冰冷地看着早已钻进被窝可能正在跟周公聊天的秦辰却更加地糊涂了,似乎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不过他嘴上并没什么反驳老爷子的言语,看得出他对老爷子很尊敬。
跟老爷子告个别就走了,他并不是打流的,至少秦辰在京东路步行街在人民天桥没见过他。
对于一个心灵早已哀漠到生不如死地步的人来说,或许活着更需要莫大的勇气。
今天的秦辰依然起得很早,同样先到清光寺方便刷牙洗脸,看着那本还没有还去的《道经》,合书感触还挺多,尤其是道家鼻祖老子言简意赅的言语,更让他对道家思想产生了极大兴趣。
在以前的课本或者人们的口中,道家的口碑可不怎么好,往往都是消极颓废的代名词,但今天领略了全文意思,似乎对他老人家的孤独有了很深理解,或许正如他所说的大道隐于形吧。
在心里仿佛还有一种难以莫名的感受,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出来。
正因为大道难成,所以才遭到了多数人的诽谤?或许是木秀于林枪打出头鸟的实例?
可能心情不错,秦辰从清光寺出来,又到图书馆转了转,再次把第N次没看完的《失去的你》最后一章看完,之后又到西湖路买了碗水饺吃了,感觉还是不错,又想回到图书馆去看书。
“喂,安徽!”
秦辰刚要转身进到图书馆,身后被一个人叫住,回头一瞧难得地笑了笑,“小清远,有事?”
“当然有事,还是大大地有事,”小清远也是乖滑地一个神秘微笑闪过,又以很讨好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安徽你最喜欢看书,所以刚才特地去了趟清光寺,恰好看到他们正在发书,这才急急忙忙地赶来叫你老人家去领书。看样子你还没去清光寺领书,小崽子我还够意思吧?”
秦辰听到这儿自然明白小清远的意思,他是想秦辰带他进清光寺,他好从中取便赚些外侩回来。今天可是初一,几乎和十五一样的热闹,香客多得很,自然有些手头方便的香客会为佛爷施舍点塑造金身的钱财,通常都会放到一个小柜子或者说一个四方形的小木盒里。
显然小清远今天是打上了那个小木盒的主意,秦辰想了想点了头,虽有微词但还是答应了。
小清远和秦辰的关系最近,他自然也是知道秦辰喜欢去清光寺,每次秦辰都如去自己家后院一样毫无阻隔。而他们,或许说大部分的打流者,清光寺保安绝对不会让他们进去,原因很简单,他们进去不是偷吃的,就是偷东西,像寺里为信男信女准备的香皂等物都有人偷。
总之凡是可以填饱肚皮的东西都有人拿,凡是可以换钱的物件都有人偷。
只有秦辰等几个在保安看来有资格进去的打流者可以光顾清光寺,小清远自然不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