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带着江郎和丌晴直奔陈娇儿院子,一进入院门口,她便禁不住伸手掩住了口鼻。没错的,这股掩藏在药香之下的恶心味道,正是血肉腐烂的味道!
江郎和丌晴对这种味道最是熟悉,二人对看一眼,竟皆是眉头紧皱,下意识护在了她的身前。其中丌晴道:“这味道好像是从后面厨房传来的。”
陈娇儿的屋门大开,打眼一看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丌晴如此说,她便推了推丌晴。
丌晴打头,率先向着院子后方厨房走去。江郎护着她稍慢两步。三人越是靠近厨房,那股味道越是强烈。浓重的药香似故意想要隐藏那股酸臭,两相加起来却更是闻着使人窒息欲呕。
丌晴原本想要直接推开厨房的门,这时却被一个身影突然闪身拦下。
是柳儿用自己的身子紧紧护在厨房的门前,慌慌张张地道:“陈珍儿……正妃主子您怎么来了?”
江郎拉了丌晴一把,没要他硬闯。
她沉着地对柳儿道:“刚刚打门口走过,无意间闻到这院子中似有一股古怪的味道,想着娇儿妹妹在前头忙着,便代她进来看看。柳儿你一直在院中,没有闻到吗?”
柳儿本就是守在这厨房门口,只是刚刚她们过来时位于视线的死角,一开始没有看到柳儿。这会儿柳儿既然守在这厨房的门前,便已经道明了这厨房里头必有蹊跷。她还如此问,柳儿一时间支吾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始终用自己的身子牢牢地挡在这门前,不叫他们靠近。
她便道:“柳儿你让开来,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柳儿慌张道:“正妃主子可是指这院中有一股药味儿?近日来奴婢都是在这院中替我家主子煎药……”
她摇了摇头,道:“除了药味儿好像还有一股……天气渐凉了,怕是有老鼠急着出来屯食过冬。厨房这地方,别是死了老鼠。”
“对对!前儿奴婢一早正要为主子煎药,发现这厨房里头死了只老鼠……”柳儿顺着她的话急忙应道。
她笑了,道:“想来你们院中只有女孩,是胆子小不敢进去收拾吧?但死老鼠若是不收,别再叫你们惹了什么病更是祸害。柳儿你还是快让开吧,江郎和丌晴胆子大,让他们进去把老鼠收拾了。”
“这……”柳儿哪里肯让开,一时间却是再想不出合适的说辞。
她看了江郎和丌晴一眼。江郎便松开了丌晴,两人一同上前。江郎首先还算有分寸地拉开了柳儿,丌晴则一把推开了……推不开?
这厨房的门居然像是被从里头给卡死了。丌晴用了死力气都是推不开,退后两步撞上去,也是没能撞开。
她两步上前,阻止了丌晴继续撞门,一边轻轻地敲了敲门,一边冲里头低声唤道:“里头有人吗?屏儿,是屏儿你在里头吗?快把门打开。”
柳儿一听到她冲里头唤着屏儿,顿时心下一凛,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见事情败露,柳儿反倒是冷静了一些。趁着江郎的注意力也在厨房门口那边,柳儿突然一把甩开了江郎就向外跑。
江郎欲追,被她拦了下来,“不用追了。”
然后她问江郎和丌晴道:“你们听着,里头可有动静?”
两人都静静仔细聆听了片刻,江郎摇了摇头,丌晴则进一步将耳朵贴到了门上,又听了片刻,这才道:“虽然很轻,但里头确有呼气声。”
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却又紧紧皱起。看柳儿这反应,屏儿该是在里头没错了,不然他们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屏儿若是在这屋中别处也该要来看看才对。但她刚刚唤了屏儿那么多声,里头都不见回应,屏儿的状况更是让她担忧。
看样子,是屏儿把自己反锁在了里头,也不知道她躲在里头多久了。若是从那日起屏儿便一直躲在里头,这五六日来屏儿可是粒米未进,滴水未沾?是个人该是都要虚弱得昏睡了过去吧。最主要的还是这股难闻的味道。是什么叫屏儿把自己生生锁在这屋中五六日不愿出来?这股味道,可不是一个人五六日不洗澡就会这么臭的,即使是屏儿挨不住在这屋里头……排泄物的味道都没有这么臭。或者屏儿恰巧也来了月事,在这里头又没办法料理……
嗨呀!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分明是屏儿受了什么伤……很重的伤!五六日没有处理过,伤口腐烂而致!好在丌晴耳朵尖,听到里面还有呼气声,万幸屏儿应该还活着。
她甩了甩头,时间紧促,立即吩咐江郎和丌晴道:“江郎你想想法子,看有什么办法把这门打开。丌晴你再仔细听听,别是屏儿倒在这门口,若是暴力破门进去,我怕伤到她。”
这也是她先头先拦下了丌晴继续撞门的原因。陈娇儿这院子里的厨房跟她院子里的从外面看该是构造差不多。里头空间不大,该是只有一个简单的灶台,灶台顶上头有一扇小天窗做照面和排气用,一张桌子,一个架子,架子上头摆放着些简单的厨房所需。而无论是那桌子,还是架子,其实都很轻,不足以用来抵住这门。丌晴的力气挺大的,刚刚退开了两步用力去撞,这门都是纹丝不动。该是有更重的东西抵着这门才是。她能想到的,便是屏儿用木架子先卡在了门口后,自己也抵靠在另一头。
当然,若是丌晴用更大的力气去撞,那头的屏儿该是已经昏迷了,自是能把这门撞开。但在那个同时,卡在门口的木架子就会和门一起砸到屏儿的身上。屏儿又哪里还能遭得住这么一下。
丌晴听到她的命令,并没有又将耳朵贴到门上去听,而是招呼着江郎。两个人默契地来到墙边,丌晴扎起一个马步,江郎踩了上去,从那扇天窗向里望了望,立即叫道:“我看到屏儿了!她确实倒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