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可是……诛心草!”小方子惊叫道。
张大夫含笑看了小方子一眼,“怎的,你也知道些?”
小方子挠了挠头,有些怯意地瞄了张大夫几眼,吞吐道:“在一本典籍上看到了些许。”
“典籍?”张大夫眯了眯眼睛,似隐隐含了些怒气,道,“好你个混小子,是不是偷偷翻看了师傅自撰的那本稀世佰草集?说过多少次,我房里头藏着的那些本子不许你偷看。你的基础还没打好,大书房里头的本子你都看全了?任师傅随意抽查你都通透了?恁得就非要乱学这些你眼下用不上的东西。半瓶水装不满就要往外溢了。回过头来,先前存着的都要跟着倒出来。你啊!”
“嘿嘿。”小方子一脸讨好,解释道:“师傅,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几个学浅的师兄弟好。想着先让我们打好基础。我也不是故意偷看的。上次您不是一时走不开,让我帮您去您房里头取一本书来着。我是翻找那本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这本,书页还刚刚好散落开了有关这诛心草的一页,我也就是瞄了一眼……”
“胡说!而且哪来那么多不小心,刚好。罢了,你看了多少?”可见张大夫对小方子这个徒弟还是比较溺爱的,该骂的骂完了,还是含笑问小方子道。
“不多,真的只瞄了一眼,都记不太清了。”小方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语气吞吐,分明还是想瞒着张大夫。
“问你你就说!”张大夫眉眼一横,语气严厉,那眼里头却有这些鼓励。
小方子又仔细看了看张大夫神色,这才心下松了口气,脸上也就笑了,一五一十道:“这诛心草名字听着就厉害,不过……师傅您画的样子太寻常了,我瞧着怎么都跟路边的杂草无异。但您特意标注了它成年通体淡白色,我想象着,倒也真是世间仅有。”
“恩。”张大夫点了点头,似有意解释道,“只用墨水画出来也就那样了。师傅也不是专业的画家。光看样子,这诛心草成年之前也确实跟寻常的杂草很难分辨。性子呢?”
小方子哪里不知道张大夫脾性,有的时候跟小孩子似的,立即嬉笑道:“师傅,您的画技可是比好些画师还好太多了。您画成这样,我就知道它一定就长这样。只是用墨汁没法子画出它是白色不是,您也标注了。”
“呿!就会耍嘴皮子。我问你,它的性子你知道多少?”张大夫隐忍着眉目间的得意,又问道。
“师傅,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您笔下画了那么多的草木,哪个不是采药人对比着一找就跟实物一模一样。您的画技好可是大家公认的,才不是我耍嘴皮子。”小方子拍马屁的功夫是真到家,追加了几句,直说的张大夫眉眼更开,也就点到即止,脸色一正道,“这诛心草的性子,师傅您先头基本都说了。说它是剧毒之物,只因它通体都含着毒性,又是吃下立即发作。它也不是为了害人性命,只是会惑人心神,但往往让一个人疯掉了,疯着丢掉了性命,或者还活着也已经只剩下等死,甚至是比死还不如,所谓杀人诛心,它的名字因此得来。不过它既是无药可解,也可以说是百药都可解。要解它的毒,只要赶在吞服之前用任意的生鲜花草都可让它化作无。但人要是已经吃下了,它发作的太快,可就再没办法解它。好在它在人体内滞留的时间不长,如果只是少量,随着正常的排泄就能在隔日彻底排出体外。我看您在书中提到,这药不易采集,精贵得很,只有那北国流传有几次用于在审问重要犯人上。只要极微小的量,就是混在饭食中,犯人谨慎不吃,也可以用鞭子沾染了,抽打上几下。犯人很快就问什么说什么了,说着还开心得很,没问到的他自个儿都要嘻嘻哈哈地说全了。当然,有些时候他嘻嘻哈哈说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就形同个话唠的疯子,只是要把心里头的事都说出来罢了。重点是他事后又全然不记得自己之前说过些什么。可是厉害极了的吐真剂。”
她听到这里暗暗心惊,同时这心里头说不上来又踏实了些。不是她喝了酒性子就不严谨,跟四皇子说了那许多不该说的,也要怪在这诛心草头上了。
“这量多量少,至关重要。”张大夫点头道。
“师傅,我有一事不解。这诛心草既然是遇上任何生鲜花草都会消失殆尽,为何还能参合在这另一种麻药中?难道是用酒泡过的也没事?”
“你可知这种麻药何来?”
小方子摇了摇头,不客气道:“师傅您都还不甚清楚,我又哪里能知道了。”
张大夫却摇了摇头,训斥道:“你平日里鬼机灵的,这次怎的就笨了。既然知道了这是诛心草,这另一种麻药里头的料子必然是采自动物。”
“啊!”小方子恍然大悟,追问道:“师傅可是知道了采自哪种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