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个人既然能对别人产生感情，他为什么就并不能对另一个人有感情？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对几个人都有着那种很深的感情？
如果一个人对所有人都无情，只是单纯的对那一个人好的话，那他真的就是真正的纯粹的感情么？
那究竟是感情，还是契约？
也或者，感情本来就是契约？李小天只有这一种解法。
看着杨雪曼泪流满面、让人心碎的脸，听着杨雪曼的声音，李小天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在被刀绞。
这一刹那，李小天的心头升起了一种冲动，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管他外面洪水漫天，管他别人的感受，只陪着杨雪曼白首终老，地老天荒。
看着杨雪曼的脸，李小天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向杨雪曼说道：“小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一直陪着你，就在你身边陪着你，等我处理好阿尔兰的事情，我就一直陪着你好么？”
“如果你不想让我走，阿尔兰我也不管了，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就这样陪着你，好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小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口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些话就这样说出来了，在杨雪曼的面前，在杨雪曼让人心碎的哀愁中。
在李小天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杨雪曼明显呆住了。
呆了好半晌，杨雪曼方才向李小天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是真的”，李小天凝视着杨雪曼道：“为了你，我愿意，我愿意放弃一切，所有的东西，我都不想管了，只要你在我身旁。”
“你能够放得下语嫣和小青？”杨雪曼显然很不自信。
一提起江语嫣和小青，李小天便感觉心仿佛被堵住了，所有的所有，李小天都能放弃，但，江语嫣和小青，这是两个和李小天有着千年羁绊的人，尤其是小青，足足等了李小天千年。
“我能放得下”，李小天凝视着杨雪曼道：“只要你开心，我愿意，她们已等了我上千年，不差这几十年的。”
杨雪曼和江语嫣和小青不一样，小青已类似一个仙人，看小青的样子，小青纵然再活个千年都并非不可想象，而杨雪曼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匆匆数十年的普通人。
李小天愿意用这几十年的时间陪着杨雪曼。
李小天这句话一出口，杨雪曼面色一变，瞳孔一缩。
很明显，杨雪曼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点也没有想过，甚至连李小天都没有想过，在之前的时候，直到此刻杨雪曼说起，李小天才鬼使神差的想了起来。
这句话出口之后，李小天自觉失言，连忙向杨雪曼说道：“小雪，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绝不比任何人低，我们……我们虽然只有短短几十年，但，有情不在岁月长短，几十年对我们难道不够了么？”
杨雪曼却没有说话，瞳孔明显有些失神，仿佛失魂落魄一样。
李小天伸出手摸了一下杨雪曼的额头。
杨雪曼用手握住了李小天的手，用两只手握着李小天的手，紧紧握住，仿佛一松开手，李小天便会从她面前消失，从此再也跟她无关一样。
李小天任杨雪曼握着自己的手，他想要出言安慰一下杨雪曼，却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人生七十古来稀，现在虽然在发达的医疗下，人的寿命增长了很多，但百岁依旧是基本所有人的上限，能够活个八十岁也算是长寿了。
杨雪曼不是一个炼气师，所以她只有匆匆数十年的寿命，李小天虽然是一个炼气师，但也不过百岁寿命，除非李小天真的可以成为小青口中，遨游在九天之上的男人。
握着李小天的手，杨雪曼竟将李小天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
杨雪曼虽然并没有说只言片语，杨雪曼也没有泪流满面，但看着杨雪曼的神色，看着杨雪曼有些呆滞失神的目光，李小天却有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李小天知道，杨雪曼一定是想起了他们身后的事情，想起了她失去他的事情。
杨雪曼的眼中终于恢复了光彩，杨雪曼的目光已在打量着李小天的脸，目光极为痴迷，杨雪曼依旧将李小天的手放在她的心口。
李小天也没有说话，任杨雪曼握着他的手。
李小天虽然猜到了杨雪曼的想法，却不知道杨雪曼的打算，不过，李小天仍是可以看得出来，杨雪曼原本有些冷的心，明显软化了很多很多。
目光打量了李小天很久很久，杨雪曼终于出声道：“我本来以为我能够……能够把握住你的。”
“你一直都能够把握住我，小雪一直是我的雪之女王，一直是我最最喜欢的女人”，李小天柔声说道。
“我终究还是不能把握住你”，杨雪曼目光极为痴迷，轻声道：“就算你真的为了我而留在了我身旁，你的心只怕也并不在我的身旁，更何况，我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就算我不在你的身边，我的心，也一直在你身旁”，李小天极为郑重的说道。
“算了，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杨雪曼看着李小天道：“如果我让你为了我，而放弃了你千年的感情，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顿了一下，杨雪曼接着说道：“等几十年后，我走了之后，你也总得要她们陪着你的，所以，你没必要为了我，而放弃了她们，真的没必要。”
李小天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轻吸了一口气，李小天从杨雪曼的手中抽出了手，然后伸出双臂，紧紧拥住了杨雪曼。
紧紧相拥之中，李小天在杨雪曼的耳边说道：“没什么必要不必要的，我愿意，我愿意陪着你，小雪。”
“真的没必要，她们以后陪着你的时间还长着呢，你该多为她们想一想”，杨雪曼轻声说道：“我也是一个女人，我能够理解到女人的心思，纵然她们不说，你这般对她们，她们心中也会有芥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