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将这阵法打开,不然我是不会说的,我在仙界有长明灯,只要我在人间出事了,我师门便会拿无缺的命相抵。”宴娘不是傻子,知晓还有余地,狼狈的在阵法里面避开那看似柔美,却是道道要人命的灵气。
“我,打不开啊,这玩意儿又不是我的,这是我夫君给的,上古界的东西,你觉得我会打的开。”冬靡不是善人,不会因为任何人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就像是她觉得无缺是个朋友,可是却没她自己的命值钱一样。
“你骗我,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你不得好死。”宴娘不是傻子,闻言顿时抓起身边的剑,磅礴的灵气就在那风力放剑刃上凝聚,一副要和冬靡同归于尽的趋势。
冬靡脸色一变,转身便跑。
要知道,这么牛逼的阵法是不可能完整的,对人能够弄死上神,可是却是一大堆的缺点,就比方说杀人的速度慢的要命,要是没有强大的神力支持的话,那杀个人要半天的时间,而更大的缺点就是,这个阵法只能够困住人不出来,却不能挡住那里面的人发出来的攻击啊。
尤其像是现在,宴娘要和冬靡拼命的这道攻击。
这道灵力去了之后,宴娘也丝毫没有灵气去阻隔那阵法里面的灵气侵袭,而冬靡,估计也要凉凉,而且连魂魄都不会留下。
没错,早在来之前,宴娘就算好了,不会留下冬靡一丝一毫的魂魄,斩草除根,这才是九界杀人夺宝最稳妥的做法。
而冬靡呢,冬靡骨子里就精通这样的方法,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甩出了手里最强悍的手段,只是,这手段也忒不靠谱了些。
也是这个时候,冬瓜来了,冬瓜变成猫跑的很快,可是再快也似乎快不过那上君巅峰时期的一剑,一剑便是凌厉的仿佛要将这天地都给劈开一样。
冬靡炼化了这个世界,世界根基被动摇,作为主人的冬靡首先就收到了牵连,一口血瞬间就呕了出来,这还是冬靡百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受伤,冬靡都给疼懵了。
也是因为这一瞬间的懵逼,冬靡没能够准确的躲开那道剑。
“主上。”冬瓜一个打滚,以最快的速度跌落在冬靡的面前,似乎还怕自己挡不住那剑意,变成人身,转身就将冬靡给推开了。
就像是当初他说的。
若是冬靡出事了,便拿自己给冬靡当挡箭牌,让冬靡弃了自己,让冬靡自己走。
而如今,他没食言,他直接就拿自己去救冬靡,哪怕是这道剑能够要了自己的命。
百年前,百年前冬瓜初入玉泽,便知道自己今后的命会是冬靡的,会是在重要的时候护着冬靡周全,只是,他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么快。
日后都不能陪着冬靡了,也不知道冬靡身边会不会再养一只和自己一样的猫,还是养些别的什么,上次她不是想要条青龙吗,若是日后她养的是这个的话,也好,那样起码力量很强大,会护得她周全,不会像自己这样的无力。
冬瓜推开冬靡的时候,那剑意已经近在咫尺了,冬瓜知道自己没机会再躲开,没时间,不过,还好,这玩意儿不会转弯,不然冬靡就真的凉了。
只是,冬瓜平静的跌坐在地上片刻,那紧逼不放的剑意却是愈发的轻飘飘的,愈发的无力了。
“啊。”突然,那被困在阵法里面的宴娘猛地尖叫一声,是被自己那全部修为反噬的后果,只是,也是这反噬之后,宴娘猛地消**影,似乎是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一样。
“替身,倒是舍得啊。”
冬瓜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为何自己还活着呢,便听见耳边一个冰冷却带了几许戏谑的声音,高高在上,带着上位者的威压,看着那所谓的替身,便像是看着一个小把戏一般。
冬瓜却是猛地僵住了,全身的血夜都像是冷到了骨子里,然后化成冰,连流动都不行。
“小家伙发现了啊。”那后面的声音看着冬瓜的反应却是笑了,似乎还带了几许愉悦。
“你是谁?我主上呢。”冬瓜僵硬的回头,看着那一身红色锦衣,依旧是拿着一把洒金扇子的少年,却是连本能的笑意都做不到了。
那个人,不是冬靡,起码,不是自己的冬靡,只是有冬靡的壳子罢了。
那是,住在冬靡的灵魂里面,更加深沉可怕的存在,哪怕是气息一模一样,哪怕是那双眸子都是一样的色泽。
可是不一样了,冬靡的眼里不会有这样的沧桑,不会有这也的冷静,不会有这样的无情,也不会有这样的威压。
这个人无心无情,强大到自己连仰望都做不到,压根就不是他那个暖暖的冬靡。
毫无征兆的,这个人将他的主上吞了吗?
“吾名灵越,记住了哦,我们还会见面的小家伙。”少年突然笑了,就算是一身狼狈,可是那风华绝代间带着刻在骨子里的威仪端庄,却是无损那完美半分,冬瓜直觉她和丹逸很像的气息。
而少年也似乎是察觉到了那世界边缘的气息,抬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冬瓜的头,却是在触及那柔软的发丝的时候猛地栽倒在冬瓜的怀里。
冬瓜抱着那怀里柔软的身体,发觉那时时刻刻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压不见了,才猛地松散了自己的身体,也是这个时候,才发觉,他早就一身都是汗了,在那个叫做灵越的人面前紧张出来的。
冬瓜抱着冬靡,腿都是软的,自然是走不动路了,那地上的九莲阵也在宴娘离开的时候,也因为失去了目标,重新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玉佩,掉在那一堆烂叶子里面,间或发出几秒微弱的光芒,像是在提醒冬瓜走的时候别把它给忘了。
“冬儿怎么样了。”丹逸也是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一身黑衣,威仪端庄,却是凌乱不堪,丝毫未被主人在意。
而丹逸的目光一来,便死死的锁在冬瓜怀里的冬靡身上。
“好像没事了,那个人应该被九莲阵赶走了,主上好像是灵力用力就晕倒了。”冬瓜看着丹逸伸过来要抱冬靡的手,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腿软的很,连自己都站不起来,何况是带冬靡回去了。
只是,冬瓜抬头,撞见那一身气度和那灵越很像的丹逸时,便猛地将嘴边关于灵越的事情都给咽下了,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像是本能一般,冬瓜将这件事情埋在了心里,连冬靡醒了都没有说,知道八百年之后,冬瓜愣愣的看着那记忆的眸子,顿时心如死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冬靡这会儿被丹逸抱着就探了一下气息,发觉真的只是如冬瓜说的那样,灵气透支了,然后就晕过去了,松了口气之后,就顺道将冬瓜变成猫,塞到了乾坤袋里面,捡起那块还放着微弱光芒的玉佩,抱着冬靡就直接去冬靡现在住的摘星楼了。
顾城元和简安原本是要带着儿子离开的,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妥,他们虽然信冬靡的力量强大,可是鬼知道会不会有人比冬靡更加强大,就像是今天那个宴娘就让他们觉得这人比冬靡的气息还要可怕。
于是他们让人将顾清沐送回宫了,他们两夫妻在这儿等着。
不管是出于对国家的考虑,还是因为是朋友,他们都要在这儿等着。
只是,他们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却还是没有等到冬靡回来,连冬瓜都一去不返了。
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顾城元都忍不住出恭三趟了,才看见那一身黑衣的青年抱着那红衣少年回来。
“你是,阿靡夫君,阿靡怎么样了?”
当年丹逸来寻冬靡,只在简安面前露过脸,后来在宫里也没被顾城元看见过,毕竟顾城元名义上是那个时候冬靡的丈夫,丹逸是不怎么待见的。
“冬儿没事,就是累晕过去了,你们回去吧,她有我照顾,冬瓜,送客。”丹逸抱着冬靡,脸上对着神祗的冰冷还没有退下来,看着可怕的紧。
信念一动,丹逸便将冬瓜从乾坤袋里面丢出来了,冬瓜多少年没这么狼狈了,猛地被丢出来,连着地,摔得他晕头转向的,晕乎乎的爬起来,眼前的人影都是带双的。
“喵呜?丹逸,你若是敢再将我丢乾坤袋里,我便和主上告你一状。”冬瓜趴在地上,使劲的甩了甩头,一副脑震荡的感觉,恶心想吐的很,连毛都似乎是因为这感觉变得暗淡了。
“呵,你若是能动的了本君在冬儿心里的地位,这般说也无妨。”丹逸却是一点儿都不管,讥讽的勾了勾唇角,抱着冬靡便走了。
“唔,呕,你不要脸。”冬瓜变成人,趴在地上吐了个天昏地暗,还不忘骂丹逸。
边上简安和顾城元看了半晌,觉得这儿也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也不用那还在干呕的冬瓜送了,自己就带着人回宫了。
“冬靡,冬儿。”丹逸将冬靡放在她平常睡的榻上,轻柔的替冬靡将被子盖好了,抬手,指尖描绘着那精致的眉眼,一点一滴都是绝美。
可是丹逸知道,只有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才是最有活力,有灵魂的。
只是,丹逸没想到,今日他便差点将她弄丢了,差点让她出事了。
那时他正在乌桕宫中召集几十位神祗议事,便突然感知到了冬靡捏碎了铃铛。
那个用来将他叫过去,救命的铃铛,冬靡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手里保命的手段多的很,若是什么时候要轮到他去救了,那便是真的出了大麻烦了。
那个时候他便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丢开了一众神祗,连身边的青岩都没有带,直接便孤身从上古界赶过来。
只是还是晚了,不过也幸好,幸好冬靡没有出事,否则……
丹逸想起了白离姑姑当年为了沉璧姑父将那妖界都给灭了一半,若不是后来有渊祭祖母拦着,估计那妖界是保不住了。
而这次冬靡出事,似乎是有仙界中人的手笔啊。
丹逸想到这里,落在冬靡眉眼间的指尖立刻便顿住了,那身上的气息也顷刻间像是被释放出来的凶兽,狠厉的紧。
床上昏过去的冬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手心突然一紧,像是无意识的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丹逸像是发觉了冬靡的警惕,顿时放松了全身的气息,安抚一般的轻吻着冬靡的额头。
“冬儿,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的。”
冬靡不知道就自己睡了一觉的功夫,仙界就被丹逸派花厌去闹翻了天,虽然她这一觉睡了三天,确实是很长久了。
而仙界,此时正是夜晚,一身紫色短打的少女大大咧咧的扎了个马尾辫,偷偷摸摸的沿着那墙壁往那阴暗的大牢里面去,这是仙界的嬴驷山,元应门的地方。
而那地牢里面,少女想起前几日看见的那个小道士,顿时握了握拳,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啊,美少年就等着你来营救了啊。
这里的地牢什么的都有阵法,只要稍微有一点儿灵气就会被发现,可是这少女是个奇葩,或者是因为生长的环境和自己那几乎可以微不可见的修为影响,少女一路偷溜进来,还真的一点儿灵力都没有用。
“小哥哥,小哥哥你在吗?”少女看着那阴森的地牢,不敢拿夜明珠出来照明,于是就只能沿着墙壁一路摸过去。
“小哥哥,小哥哥我是夜染啊,我昨天来看过你的,你在的话吱个声。”少女喊了半天,没听见回应,忍不住要跳脚了。
这倒霉孩子,咋还不回应呢,该不会是死翘翘了吧。
“死道士,你人呢?”夜染气的咬牙,忍不住愤愤的锤了一下墙壁,那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啊,我在这儿呢。”结果这声道士一出口,边上顿时传来一个微弱的答应声。
“……”夜染一头黑线,慢悠悠的往声音那儿找过去了。
“我刚刚叫你,你为什么回我,我差点都要以为你不在这儿了。”夜染看着那微弱的水光里,被泡在水池子里不知道多久的道髻少年,脸色还是臭臭的。
毕竟夜染也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姑娘,虽然这几百岁的年纪,也不能算是正常的小姑娘了。
但是这小公主的脾气是不少的。
“是你叫的小哥哥,我不叫小哥哥,也不是你小哥哥,所以我以为你叫的不是我。”被叫做死道士的无缺一脸平静,就算是被囚在这水牢里不知道多久了,也还是带着道家人的波澜不惊。
“……你狠,算了算了,你好看你对好伐,走吧,我带你出去。”夜染无奈的捂脸,气的手都是抖的,却还是坚持拿自己老爸给的法宝,将那锁着无缺的铁链给打开。
“外面重重守卫,而且贫道身上还有他们留下的气息,一旦出了这里,便会有人追上来,姑娘还是自己走吧,是无缺让姑娘白来一场了。”无缺却是没动,撑着一口气没有滑下去,然后很执着的将夜染扶着自己的手给扒拉开了。
他自小无情,但也知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没事,我这儿有遮蔽气息的法宝。”夜染倒是没在意,也一点儿没察觉到无缺的抗拒,拉着无缺的手,在无缺的手上塞了一个小玉牌,然后就往外走。
只是,两人还没走出去这地牢,便猛地被那外面的巨响给打断了往外面逃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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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越拉出来溜溜,夜染也放出来透透风,改明儿还有个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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